我坐在對面瞪大眼睛聽禽獸羊講述著關于他的故事,仿佛置身于另外一個世界。此時此刻,他臉上并沒有平時的灑脫和不正經,全身籠罩著一層淡淡的憂傷。
“我一出生就被父母拋棄,其實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是誰把我丟在漠北的荒山中。那時我還不滿周歲,我所知道的這些都是我干爹后來告訴我的。
我干爹名叫秦瀚,他當時是漠北特種兵部隊的教官。那天他在后山巡邏時,偶然間發現狼群中的我。
原來是狼群在荒山中發現了襁褓中的嬰兒。不知是上天可憐我,還是因為狼是世界上最有母性的動物,所以他們并沒把我當成食物吃掉。
我跟小狼在一起喝著母狼的奶,直到我會自己爬。也就是在那天被干爹發現,他趁狼群休息時把我偷出來帶回部隊。也正是從那天起,我才過回人的生活。”
說著,禽獸羊停下來看著一臉震驚的我說:“是不是很難讓人相信?”
我立刻搖搖頭道:“不是的,我相信。”
秦少揚嘆口氣繼續道:“干爹幫我處理全身被石頭磨破的傷口,還幫我取了名字。并且教我說話,可以說,我是他一手帶大的。
我十二歲時,因為干爹七歲的女兒要在這邊上學,干爹一家從漠北搬到省城,也就是現在這個城市。我就一個人留在部隊。
記得十六歲那年,干爹來部隊接我,說他在這邊的看守所有穩定的工作,可以帶我一起到城里住。我那天特別開心,因為我總算可以有個家了。那時干爹一直是所里的副所長。
一直到我十九歲,他還是副所長。可是沒過多久,就發生了意見奇怪的事。就是看守所的所長得了重病,忽然辭職了。于是上級就理所當然的提拔我干爹當了所長。工資也翻了好幾倍。
可是好景不長,沒到兩個月,上面來檢查時突然發現看守所里少了幾百個死囚。有些甚至是好幾年前的。我干爹莫名其妙的被抓起來調查。
那時,干媽帶著我和14歲的妹妹四處托人,可平時要好的官員要么閉門不見,要么委婉拒絕,總之,沒有人肯幫這個忙。我們就這樣東奔西跑了好幾個月,突然從監獄中傳來噩耗,說秦瀚在獄中病死了。
干爹是特種兵出生,身體一向很好。如果只是坐牢,根本就不可能病死。
后來,干爹的朋友張永浩來找我,也就是張叔,上次你見過的。他告訴我干爹的死并沒有這么簡單,也是他介紹我加入現在的特種兵秘密組織,專門調查毒品犯罪。
所以,上次在蒼山,我正在調查那里的地下販毒組織,才會遇見你。包括被追殺,上次你家的黑衣人,還有賓館的縱火,都是因為你救了我。”
“所以,你一直跟著我,是害怕販毒集團的人跟蹤我嗎?”我看著他問道。
秦少揚看了我一眼說:“自從上次在方龍集團遇到你之后,我就發現一直有人跟蹤我們。本以為他們的目標是我,可是自從上次的黑衣人事件,才知道原來他們是在跟蹤你。”
“所以,那段時間,你真的每晚都睡在車里?”我有點感動。
“是我害你被追殺,保護你是我的責任。”秦少揚認真的看著我說。
“這么說,那天我放在床頭的菜刀也不是做夢,都是真的?”我仿佛變成了十萬個為什么。
秦少揚好笑的看著我說:“是我偷偷放回去的。”
我必須好好消化一下,這件事對我這樣的小老百姓來說簡直跟做夢一樣。現在總算知道秦少揚為什么受那么重的傷,也能立刻站起來。知道了他為什么總是黏著我。想到這里,心里不禁覺得空空的,原來他一直跟著我,完全是出于一種責任。
“想什么呢?”秦少揚笑著敲了一下我的頭。
我揉著腦袋嘟囔著:“沒什么,干嘛那么用力打我?別以為是特種兵就了不起,老娘我可不是好惹的,小心我舉報你。”
“是嗎?”禽獸羊壞笑的向我靠近。
這個家伙,又變成這幅死德性。我已經知道他只是嚇嚇我,于是瞇眼挑釁道:“你有本事就過來,我可不怕你。”
“真的嗎?”這廝壞笑的靠過來。
我心里忽然有點后悔剛剛說的話,正想逃走。沒想到這家伙架住我飛快的在我額頭上親了一下。
額,冷汗從我額頭滴落。我指著他:“你——你在干什么?”
“小藍藍不懂我在干什么嗎?那我在來一次啊?”禽獸羊曖昧的笑著。
“別,你這只禽獸,快走開。”我使勁推開他。
這廝坐在床上笑瞇瞇的看著我說:“那你是不是不生我氣了?”
“當然生氣了,誰讓你去酒店鬼混,我可是親眼看見了。”我憤憤的說。
“可是,我跟雪莉真的是在執行任務耶!”這貨一臉無辜的說。
“哼。”我轉過頭不理他。
不出半秒,這廝又黏過來說:“小藍藍,人家肚子餓了,有沒有吃的?”
我看了他一眼說:“廚房里只有面,等著。”其實我心里是很同情他的,沒想到這么陽光的表面有一個如此悲傷的故事。看他的樣子,小時候應該挺漂亮的,怎么他的父母這么狠心,會將他拋棄荒山。也許沒有那群狼,他早就死了。想到這里,我居然覺得難過。我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