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額頭開始冒汗,兩只手不自然的扣在背后。不敢看老媽的眼睛低聲道:“那個、這、他是——”
“什么這個那個,你給我老實交代,是不是交了男朋友沒告訴我們?還住在一起了?知不知道對方是什么人?”完了,老媽要發火了。
我現在腦袋一片混亂,語言組織能力瞬間下降了好幾個百分點,忙說:“不是的,他沒有住在這里,襪子是有一次來玩時不小心留下的。”說著瞥了眼老媽,看她的樣子半信半疑,忙補充,“慧林她們可以作證。”我跟慧林都是被機關搶掃射長大的,兩個老媽加在一起,哇靠,雙槍老太婆啊,所以她應該能理解我的處境。
“別以為我老糊涂了,你們幾個一向狼狽為奸,肯說實話才怪。”老媽閃著精明的大眼睛說著。
我眼珠子轉來轉去,想著應對之策:“其實,我們就是朋友。上次家里鬧賊,他又是記者,采訪時認識的,對,就是這樣。所以來過家里幾次。”
“鬧賊?怎么沒聽你說過?”老媽臉色一變。
“那個,不是怕你們擔心嗎,后來房東給我們裝了防盜窗,現在很安全。”我真為自己捏把汗。
“別轉移話題,你那位朋友家里有什么人,你都知不知道?別給人賣了還幫著數錢。”
“他叫禽獸羊,啊不不,秦少揚,是個孤兒。”說著看了看老媽的臉色繼續道,“不過他很努力,現在工作的名人周刊也是很有名的,網上都能查到。”見老媽沒再說什么,才舒了口氣。
走到客廳時,秦少揚和老爸正在喝茶,“叔叔你放心,我會好好照顧晴藍的。”我只聽到這句話,天,這家伙在說什么啊?誰要他照顧。老爸也是,剛剛還拿著電蚊拍打人,現在居然笑瞇瞇的喝茶。這劇情反轉也太快了點,慧林和顧磊也不知道什么時候出來坐在旁邊。
再看老媽,出來時又恢復和藹可親的樣子,只有對著我才會疾言厲色,真是懷疑我到底是不是她親生的。
老爸見我們出來,笑道:“都是場誤會,原來是晴藍的男朋友。”啥?我吃驚的看著在場的人,除了我之外,大家都一副本來就是這樣的表情。
“阿姨,請喝茶。”禽獸羊笑瞇瞇的倒了杯水給我媽。
老媽接過茶杯,看著秦少揚溫和的笑笑,轉頭對我說:“晴藍,你們幾個先進去,我跟小秦有話要說。”
“哦好。”我不放心的看著禽獸羊,這廝回給我一個你放心的表情。
我一進房間就掐住慧林的脖子:“你們兩個混蛋究竟跟我爸說了什么?怎么禽獸羊就變成男朋友了。”
顧磊過來拉開我們,“晴藍,我跟慧林都看在眼里,這個秦少揚對你真心不錯,不是那種表面上的,是發自內心的。”
慧林掙脫開我,“就是,現在好男人不好找,咱們這是幫你,你情商那么低,遲早會讓你搞砸。”
我氣極,“你們至少也要跟我商量一下嘛,我還沒同意呢。”
“有這個必要嗎?反正結果都一樣。”慧林無所謂的靠在床頭。
顧磊也開始分析,“就是,現在舅舅舅媽都在,正好趁這個機會敲定,這樣他們也放心。你別在那里惱羞成怒,我看你也是喜歡禽獸羊的,他不就是你從小到大喜歡的類型。”
我有氣又急,她們倆說得貌似也有那么點道理。一時不知道怎么接話。忽然,客廳里傳來一陣笑聲,看樣子老媽跟禽獸羊談得挺開心的。這不奇怪,以前她跟李思鳴也淡得來。倒是老爸,很是不待見李思鳴,說他有點不靠譜。現在想來,老爸的眼睛真是雪亮的。但今天他對秦少揚倒是少有的熱情,看起來印象不錯嘛。
我們三個靠在門邊聽著。許久,老媽過來敲門笑得一臉燦爛,讓我送送秦少揚。我半推半就,硬著頭皮走出去。
電梯里,一向話多的禽獸羊突然安靜下來。我不解的抬頭,正好對上他熾熱的眼神,忙低下頭,臉頰又滾燙起來。
“你怎么來了?”許久,我才擠出一句話,這么一鬧,單獨在一起忽然覺得有點尷尬。
“我打不通你電話,不放心就來看看。”秦少揚看著我,眼神亮若繁星,像黑夜中的燈火。我略帶羞澀莞爾一笑,與他肩并肩走出電梯。
“小藍藍,這樣我們算是在一起了嗎?”
“你猜?”
“我猜是。”
“哼哼,今晚的夜色不錯哦。”我笑著走開,心情似乎更不錯呢。只是每當我問起他跟我爸媽說了什么時,這家伙總是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真是沒勁。
接下來的幾天,秦少揚似乎天天來我家吃晚飯。偶爾卓一峰也會來,爸媽最近也難得那么高興,每天都是滿滿一大桌子菜。如果以后天天都能這樣,那該多好,恐怕我睡覺都會笑醒。所以,我要更加努力,早日買房把爸媽接過來。
總算到中級考試的日子,我這幾天白天上班,晚上挑燈夜讀,都有黑眼圈了。高考都沒這么用功過,等考完試,最想做的事情就是睡到自然醒。
進考場的鈴聲響起,整個人都神經緊繃。在考場上揮汗如雨,不知不覺幾個小時就過去。都說考試的時間過得最快,兩天考下來,竟然一點考完的感覺都沒有。本來計劃好考完之后要干的事情一件都想不起來。回到家,突然晃來晃去不知道干什么。
正好禽獸羊打電話來,“小藍藍,考試考完沒?”
“嗯,剛到家,你怎么現在有空?”最近禽獸羊都很忙,除了晚上吃飯會出現之外。
“啊喲,可愛的人家知道你考完試,特地請假陪你出去逛逛咯。”電話里傳來熟悉的聲音,討人厭卻不會煩。
“真的?我可以出去逛逛,太好了。”我開心的就差跳起來,上次出事之后,我的人身自由就被限制了,秦少揚又沒空陪我出去。
索性我們去了張叔的馬場,赤弦已經長很大了。見到我們,激動的又蹦又跳,我高興的摸摸它頭上那一簇暗紅色的絨毛。這馬真有靈性,見過幾次就能認得我們。
夕陽西下,我們牽著馬散步。
“累不累?”秦少揚笑得一臉燦爛,柔和的陽光照得他的臉輪廓分明,我經不住誘惑被他的色相所吸引,又一次感嘆上帝造人的奇跡。
“累。”我耍懶靠在他身上。
這廝笑著從身后拿出一瓶老汽水和半個西瓜,遞到我面前。
我驚喜的說:“你哪里買的?現在都買不到呢。”喝了一口,還是原來的味道,激動的眼淚差點掉下來,“嗚嗚,真好喝。”
秦少揚好笑的敲一下我的頭,“喂,見到好吃的就掉眼淚,你就這點出息。”
“要你管,這個哪來的?”
這廝撓撓頭道:“其實我也不知道這是什么東西,讓張叔幫我買的,剛嘗了一口,味道不怎樣啊?”
“你懂什么,這是童年的味道。”說著忽然想到禽獸羊黑暗的童年,立馬住口,抱著他的手臂道,“你最好了。”秦少揚看著我無奈的搖搖頭。其實我知道,原來,我說的每一句話他都記得,既然老天安排我們相遇,我便順應天意,不再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