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伸手指向屏幕中的女人,“你看,這不是黃安安嗎?”
卓一峰順著我的手看去,“是有點像,她怎么會在這里?奇怪,關于放蛋糕的房間和爆炸時那兩段視頻的主要攝像頭被破壞了。”
“能不能找專業人員修好?”我著急。
“試試看,不過需要一點時間。”
我們回到出租房已經半夜兩點,我躺在床上,怎么都睡不著。少揚到底去了哪里?他跟蹤黃安安是不是發現了什么?胡思亂想間天就亮了。
這天,我照例去醫院看蘇洛,他精神好了很多,也可以下床走動一會兒。冷若冰霜的臉在看到我時變得柔和許多,表情還是淡淡的。
我在他身邊坐下,盛了碗湯遞給他,“今天感覺好點沒有?”
“嗯”。他點點頭,對著手提電腦繼續忙碌著。我嘆了口氣,雖然請了最好的醫生在治療,但耳膜損傷會不會留下后遺癥真的很難說。更奇怪的是蘇方龍,兒子出了這么大事情連個人影都沒見過。
蘇洛關上手提電腦,淡淡道:“有個消息告訴你,鄭彪逃走了。”
呃?逃走?我第一反應就是這次的爆炸跟這個人有關,不然黃安安沒有這么大能耐。
“什么時候的事?”我頓了頓,“還有,你是怎么知道的?”我會這么問不奇怪,蘇洛這段時間幾乎天天在醫院,除了蕭阿姨和我,幾乎沒接觸過別人。
“就在婚禮的前幾天,還有我爸云南那邊的生意好像出了點事情,半個月前,有一伙身份不明的人突襲那邊的總部,不過已經平息了。”蘇洛握住我的手繼續道,“我的人一直在我爸身邊留意,這次爆炸是我的疏忽。”
聞言,我直覺方龍集團的生意跟蒼山那個山洞有關。難道張叔和少揚他們去了云南?一種不好的預感油然而生,急忙問蘇洛:“事情平息了?那些突襲的人會怎么處理?”
蘇洛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具體還要等那邊人的消息。”說著拍了拍我的手背,“放心吧,一切都有我。”
我看著蘇洛淡然的臉,我對于少揚的關心,也許他知道,也許他不知道,也許,他裝作不知道。
回到家,我越想越不安起來。一直等到卓一峰回來,他一回來就拉著我在客廳坐下,打開手提電腦,“晴藍,放炸彈的一段視頻修好了,但只能證明黃安安確實進過那個房間,警方沒有確切的證據不能抓人。
我看著那段視頻,嘆了口氣道:“卓一峰,我擔心少揚有危險。”我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一遍,包括上次在云南的事。
聞言,卓一峰鄒起眉頭,“爆炸那天我倒是沒注意少揚,一心只在慧林身上,后來就再也沒見過他。但我查過,上頭是出動一批人去了云南,后來那些人便莫名其妙失蹤了。會不會少揚也在里面?”
我聽得打了個冷戰,“少揚肯定是出事了,走,我們去找黃安安,找她問清楚。”
我們開車先去了月西設計,接待員說黃安安已經將近一個月沒來上班了。我不死心又把車開到李思鳴小區,敲了半天門也沒人在。
正當我們離開時,忽然看到李思鳴的車從地下室開出來,里面坐著的正是黃安安。
“卓一峰,快,跟上她。”我指著前面的車。
車子飛速前進,開到郊區一處別墅前停下,黃安安從車里走出來,接著是李思鳴。他們剛下車,別墅的大門就打開了,從里面蹦蹦跳跳走出來一個小男孩。這——應該是他們的兒子。一家人笑得真開心啊,為什么她們做了壞事,可以理直氣壯的活的這么開心?我怒氣匆匆下車,走到她們面前。
李思鳴看到我眼中閃過驚喜,一臉意外:“晴藍,你怎么在這里?”
我沒有看他,冷臉對著黃安安:“這就要問她了。”
黃安安笑著走過來,臉上看不出任何異樣:“晴藍,哦,現在應該叫你蘇太太,怎么新婚燕爾的有空跑來郊區玩?”
我毫不猶豫的給了她一巴掌,這是我第一次如此憎恨一個人。伸出手指著她的鼻子:“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為什么要在婚禮上放炸彈?”這個女人,害的慧林昏迷,蘇洛住院,少揚失蹤,我恨不得過去撕爛她。
黃安安捂著臉在李思鳴面前裝可憐,李思鳴只是看了看她,又轉頭看向我。黃安安見李思鳴這幅態度,眼中閃過一絲憤恨,“左晴藍,我不懂你什么意思。”
我揚手對著她又是一巴掌,“不懂?呵,一直以來我都選擇退讓,我已經把李思鳴讓給你了,現在日子剛剛好過一點,為什么你就是不肯放過我?難道在你的心里真的沒有一絲絲的內疚嗎?”
黃安安的兒子看到大人打起來,“哇”的一聲哭出來。我再次揚起的手也隨著孩子的哭聲放下,冷冷道:“黃安安,這次我不會再退縮,我會查出真相,你欠我的,我要你一并還清,你就等著坐牢吧”。
黃安安不怒反笑,“哈哈哈,左晴藍,你認為這樣就贏了嗎?我要你一輩子得不到幸福,如果你看到你最愛的人死在你面前,不知道還笑得出來嗎?”
而李思鳴站在旁邊從頭至尾沒說一句話,我真后悔當初怎么會跟這種人結婚。此時此刻,我只以為這是黃安安胡亂嚇唬我的話,直到后來才明白原來人心可以壞到什么程度,一個女人的妒忌足以把人殺死。
我和卓一峰回到出租屋,他接了個電話就臉色凝重的走過來,“晴藍,我托朋友幫忙調查過,少揚一行人是去云南調查一些事情,具體什么事好像很隱秘,而且——”,他看了看我繼續道,“去的人一個都沒回來。”
我的心一沉,許久才開口:“卓一峰,我知道有個地方,那里可能會有線索,只是如果去了,恐怕沒命回來。”
卓一峰闊達的笑笑:“慧林都這樣了,你覺得我會像縮頭烏龜一樣留在這里茍且偷生嗎?”
我點點頭,“好,我們一起去。”
晚上,我去醫院看了蘇洛,他還是像往常一樣不愛說話。我削了個蘋果遞給他,“蘇洛,我想請一個月假。”
蘇洛看向我,眼中閃過一絲猶豫,隨后恢復平靜,“怎么了?”
我不敢看他的眼睛,低下頭說:“我報了個高級設計師包過班,要封閉式培訓一個月。”我找了個最不靠譜的理由。
蘇洛望著我半晌,笑道:“去吧,我這邊有人照顧。”說著低下頭繼續弄他的電腦。
我有點內疚,從認識到現在,蘇洛都非常紳士,對我的要求從不拒絕,從來不勉強我做任何事情。雖然表面上冷冷的,但是一句話不說卻處處為我著想。
就算我是鐵石心腸,也不忍心傷害他。我握住他的手,“我不在的時間,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吃飯,好好睡覺。”
蘇洛拍拍我的腦袋,“早點回去休息,去吧,別擔心。”
我走到門口時,聽見蘇洛的聲音,“晴藍”。
我回頭,“嗯?怎么了?”
蘇洛凝視著我:“沒事,就想再叫你一聲,怕以后沒有機會。”
我有點心酸,勉強擠出一個笑容:“傻瓜,我很快就回來了。到時再一起喝著你煮的咖啡豆,看夕陽西下,看盡潮起潮落。”
對不起,蘇洛,我沒有辦法看著少揚有危險卻視而不見。只要確定他平安無事,我就回來,繼續這未完成的婚禮。如果我回不來,那你也一定要好好生活。我已經欠你太多,不期望你再次跟我去冒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