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柏家回來的第二天,西凌俊就啟程去了帝都覲見吸血鬼王。
這件事還是收拾西凌俊房間的吸血鬼發現的,門前沒有一只吸血鬼,給西凌俊收拾房間的那只吸血鬼還以為西凌俊帶著侍女們出去了呢,西凌俊很體恤手下,常帶他們去游樂放松,已經見怪不怪了。房門打開,原本站在門外的吸血鬼都躺在了門內,她們身側留有一張紙條,西凌俊的。
“我去帝都了,因為知道你們會阻止我,所以我沒知會你們就走了。”紙條上這么寫。
真惦記他的,害怕他旅途勞頓又行路匆匆,身體吃不消。真見不得他好的,害怕他受王賞識,得到重用。無論是前者還是后者,都不希望他走得太早。于是,無論前者還是后者,他都不能將他要走的事述于其耳。
……
西凌睿放寬對花離的看管時日一長,花離膽子就大了起來,在她第二次感到渾身乏力的時候,以不喝參湯相逼,要挾西凌睿給她在古堡外建一個秋千。
要挾的過程自然不是一帆風順的。花離第一次要挾西凌睿,西凌睿根本就沒理她,一手拿著碗,一手掐著花離下巴,給湯強灌進了花離嘴里。
花離一陣嗷嚎:“我招誰惹誰啦!莫名其妙被弄來這里,吃著難吃的飯菜,偶爾還得渾身無力幾天,我怎么就這么命苦呦。連建個秋千這小小的愿望都不滿足我……爸……媽,我好想你們。”
西凌睿被花離嗷嚎的太陽穴直突突,最后竟擺擺手妥協了,“給她建。”
花離眉開眼笑:“小睿睿你真好么么噠。”
小睿睿?西凌睿想著花離資料上的十八周歲。他刨除一千歲的零頭都比她大,不過小睿睿這個名字還不算糟,就不先糾正她對他的稱呼好了。
秋千建成之后,花離每天都會去那點個卯,勤快的連西凌睿都嫉妒。
“你每天玩秋千不無聊嗎?”某一天,西凌睿問要出去的花離。
“不無聊啊。”花離奇怪的看著西凌睿,“那不成你也想去玩?那可不行,秋千是我一個人的。”
看花離那副敝帚自珍的樣子,西凌睿嘴角又忍不住抽搐,“我還有事。”
先花離一步走出了門。
花離呆萌的睜大了眼睛,過了一會噗嗤笑了,笑著笑著神色一凝。
秋千上掛滿了新采摘的花,花多而雜,花香混合在一起,不濃烈的刺鼻,沁人心脾。
花離坐在秋千上一蕩,又一蕩。
一蕩高比一蕩。
花離忽然就想起一個小品,小品里的丫蛋說:“長江后浪推前浪,一浪更比一浪強,把我爹拍在沙灘上。”
還蠻適合她的。
秋千后蕩推前蕩,一蕩更比一蕩高,把花離蕩到地球上。
那個小品,是她和父母一起看的。
離開家的時間越長,越想家。
明明血族的天藍的像人間,明明血族的風輕輕吹的感覺很熟悉,明明血族長的和人類一樣,明明……不該是這樣。
她才剛考上大學,她現在應該正在準備上大學帶的東西,開始憧憬未來光輝美好,開始擁有遼闊的世界。
不過是一晚,天翻地覆,像是不經人間直墜地獄的墮落。如來神掌一翻,壓了孫悟空五百年不止還要送人奴役。王母金口一開,絕了織女牛郎舉案齊眉從此銀河兩兩相望。
那么她呢?
是被抽干榨盡之后得魚忘荃?還是長夜難明終身囚禁?
如果重新再來一次,她真的會打死都違背父親,不去買酒。
讓父親氣她幾天,也好過現在。時時監視處處跟隨。
花離眼睛偷偷的瞄,月嶼和黛兒,就在右方。
“怎么,西凌睿肯讓你出來了?”
這一道男聲,清越美妙泠泠動聽還帶著讓花離不舒服的暗諷。花離臉黑了。
這如癡如醉的聲音她記憶紊亂也不會認不出來。
西凌俊。
離開十多天剛回來就碰見了,真衰。
她真衰。
花離翻了一個白眼,知道西凌俊在她身后看不見才翻的,怎么著她也是一個準大學生吧,怎么著她也是一個人類吧,在吸血鬼面前怎么著都得保持人類優雅的形象吧。
西凌俊呵呵一笑就坐在花離身邊。
西凌俊這種虛偽做作愛裝叉的吸血鬼花離可沒有好感,而且他不久之前還間接的毀了她的逃跑計劃。
花離“蹬”就站起了。
剛要走就被西凌俊拽了回來,重心不穩又坐回了秋千上。
花離看向月嶼和黛兒。
她們兩個好像在爭辯著什么。
月嶼說:“二少爺來者不善。”
黛兒幸災樂禍的道:“管她呢?她那么厲害,少爺的房間都住的進去,說不定給二少爺拋個媚眼,二少爺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黛兒剛說完又連忙接了句:“你不是也不喜歡她?來,咱不看她,咱就當沒看見。”
聽得模糊不清的花離:“……”
西凌俊又笑了,“只要我不做過分的事她們是不會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