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亞源一笑，盡量讓自己不要顯露出算計人的神情，說：“那這樣吧，你呆會兒幫我送瓶礦泉水去我那個包間。”

莊樂影一聽要給他去送水，這讓她有些為難。“這個……讓別人去可以嗎？”當時經理在姚麗傾的那個包間可是對她說的是讓她只負責那個包間的。去別的包間不知道可不可以？雖然她不是這里的工作人員，只是替人項班，這個規矩不是要守的吧。

喬亞源一挑眉，“怎么了？我那包間是有毒蛇還是有猛獸的，讓你這么想避開？”

“喬少，怎么了這是？”

一個有些熟悉的聲音出現在他們中間，經過之前幾個回合，她一下就聽出來這聲音就是那位經理的。

喬亞源對那位經理涼涼地說：“沒什么事，只是現在我才明白過來，我這身份在這里消費恐怕是不合適。”

經理一聽，急了，忙問喬亞源：“喬少，你說的是什么意思？”他還順便看了眼莊樂影，眼神帶有責備的意思。

莊樂影看經理又以防賊似的眼睛看她，她微微低下頭。

喬亞源眼睛看著莊樂影，話是對經理說：“也沒什么，就是想讓這位服務生幫我拿瓶水去包間而已。可是這位服務生似乎挺忙，不肯幫我去拿瓶水。”

莊樂影偷看了眼經理，經理應該知道她也是任務在身，她去姚麗傾包間也是他的意思。

經理聽完喬亞源的話，又再一次深看了莊樂影一眼，他總覺得這女的指不定是同行派來的臥底，凈做些麻煩事，還次次被被他撞見。尤其是她竟然能逃過門口站崗的二個小弟，前面出去他已經教訓過那二個人了。“喬少，你別急。”經理先對喬亞源說，再對莊樂影說：“你等會兒給喬少送瓶水去。”

莊樂影支支吾吾地輕聲回經理：“可是經理，那105包間的怎么辦？”

經理對莊樂影斥了聲，“這個你就別管了，你幫喬少好好把水送到就可以了。”他又轉頭對喬亞源笑著說：“怎么樣喬少，這樣可以了嗎？”

喬亞源滿意地點點頭，看了眼莊樂影一眼，離去前丟下一句話：“還有，我就是要瓶礦泉水，多了可不行。”

莊樂影奇怪地看了眼離去的喬亞源的背影。“經理。”莊樂影叫住轉身要走的人，“那剛才那位客人在什么包間呀？”

“401。”

莊樂影開門進去，包間不大不小，里面坐著四個人，這會兒一眼倒是先瞧見坐在那里的秦家哲。她一愣，她忘了跟那個讓她拿水的那個男的在一起的還有秦家哲。現在她要是轉身離開，就顯得不合適。硬著頭皮走進去，把水放在喬亞源身邊的空位上。“喬少，你的水。”她隨經理稱呼那個男的。還有其他幾個人在，跟秦家哲打招好像不合適。就帶著笑向其他人掃了一圈，然后，眼睛低垂不去看坐在這里的任何人。

秦家哲本來沒有去注意進來的那個人，只是喬亞源聽到敲門聲那一臉閃過的得意，讓他一時起了好奇心才去看。他一看——原來是莊樂影。在看喬亞源，喬亞源倒是笑嘻嘻地對著莊樂影直笑。他嘴角一彎，沒有說話，一只手反復地翻動著麻將。

一會兒后，敲門響起，莊樂影端著他們要的一杯水走進來，接著又出去拿了一杯飲料，普通玻璃杯大小的樣子。在這時跑前跑后的，只能拿一小樣物品，多了他們都不行。接著他們又要喝他們之前寄存在這里的紅酒，她跑出去找經理。

等莊樂影拿著托盤來到包間時，包間里沒有一個人，只是里面有扇半開的門，從里面傳出來斷斷續續的說話聲。她在門上敲了敲，才走進去。其中的一面是全落地窗，能看到外面景物。顧實初和顧清儀站在窗前好像在討論什么，秦家哲坐在放在中間的玻璃圓桌旁，喬亞源坐在他的對面。

她把托盤上的酒跟杯子放在桌上，手剛離開托盤，一男聲出現在她的旁邊——把酒都倒上。是秦家哲的聲音。她手的動作一頓，嘴里應了聲好，就拿起酒瓶，微咬著牙撥掉塞子后，在四個玻璃杯里緩緩倒進酒，再轉身退出去，這回她又被跟她相撞的那個男的叫住。

喬亞源說：“你別爭著走再等會兒，現在我們喝著酒，你在邊上給我們倒倒酒。”又改口說：“行了，你也別凈站著，仰頭說話累著。那什么，你把這酒瓶拿在手里，坐在那里。”他一指不遠處的高腳椅，“你就在那里坐著，看誰杯子里的酒少了就給誰去倒去。”

莊樂影看那椅子，她雖不干服務行業多年，但規矩還是知道的，哪有客人坐著她也坐著的，她馬上對喬亞源搖頭說：“喬少，這可是不行的。”

喬亞源嘶了一聲，“什么不行，我說可以就可以了，對吧，家哲。”他把話轉給秦家哲。

秦家哲正在慢慢地品酒，沒想到喬亞源點名點到他。他看喬亞源臉上帶著莫名的笑意，讓人覺得喬亞源正在看他的好戲。怎么會有這感覺？他奇怪地想并對喬亞源一聳肩：“這個我可不知道。”

莊樂影沒想眼前的喬少還去問秦家哲，心一緊。正想著秦家哲要如何答，卻給出了這樣一個答案，她的心也一松。

喬亞源對秦家哲切了一聲，又對莊樂影：“行了，不想坐你就站在一邊好了。”

莊樂影哦了一聲。這樣，她就站在一邊盡責地給他們四人倒酒，這倒酒的工作比剛才好很多，好得讓她有些想睡覺了，偷偷看了時間，已經十點半多了。目光一轉又看上秦家哲那個方向，現在他們四人已經坐下慢慢地聊天慢慢地喝酒，她站在一角落處。她像這個角度看秦家哲也不會讓人看出什么。

酒喝完也是散場的時間。

“我說那個誰，”喬亞源喝了點酒，語氣也提高了些，用手對著莊樂影的方向一招，“你過來。”

莊樂影心里一嘆，沒有去瞄一眼秦家哲，走到喬亞源身邊。這酒不是都喝完了嗎？還有她什么事呀？“喬少，有什么吩咐？”她嘻皮地問。

“那個你扶著秦總點，他有點喝醉了。”說著，喬亞源對著秦家哲又一笑，這次這個笑有點明顯。

莊樂影奇對地看向秦家哲，她中間一直有在觀察秦家哲的反應，并沒有哪里不妥。現在近看面色正常，應該沒有喝醉的樣子。

喬亞源的話明顯到秦家哲一下子就明白過來。他淡淡地開口：“我喝醉了嗎？”他的酒量可比某個人大多了，不至于二杯喝下去就打不著北。他們四個人喝了一瓶紅酒，分下來一個人才喝多少？這么點能把他給喝醉？笑話！

喬亞源哈哈一笑說：“沒喝醉也得扶著，這會所的地面可滑了，就怕來個萬一，咱們秦總這身份摔了可不好。”

莊樂影在一旁又一嘆息，她也聽出來這喬少是拿她尋開心了。她再看了秦家哲一眼，對方從座位上站起的這短短幾秒內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顧清儀坐在那里看看喬亞源看看秦家哲，很顯然喬亞源把這眼生的服務生放在包間里，最后的亮點是為了推給秦家哲。借著幾分酒意她附著喬亞源的意思慎重地說：“喬少，你觀察真仔細，我就有一次一沒留神差點摔倒，還好當時我本能的扶住墻。那個秦總，我還是建議讓服務生扶著你到門口，你這身份可摔不得，你要考慮考慮明天的股市行情。”

喬亞源聽顧清儀這樣一說他更樂了，朝顧清儀投去贊賞的目光。

秦家哲無視于他們二個一來一往的暗語，腳步從容地走出去。

喬亞源對著莊樂影說：“那個誰，你還是去瞧著點秦總，別看他現在腳步走得有些穩，那是他撐著，你可得跟在秦總身后把他給看好了。”

莊樂影不信地看著喬亞源，對他說的話抱百分之九十的懷疑。可是她又想了下，順著他們說：“那我就去看下秦總。”說完，就連忙走出去，找秦家哲的影子。

莊樂影走出包間，在走廊盡頭的電梯處看到秦家哲等電梯的影子，她快步走上前輕聲地說：“秦總，要不我扶你吧。”

秦家哲筆挺地站著，頭也沒回，淡淡地拋出二個字，“不用。”他這么說主要是因為莊樂影跟喬亞源今晚太過互動，而且還是當著他的面。想到這，他的臉色又馬上不好起來。

莊樂影聽出秦家哲聲音里的不悅，乖乖站在一邊沒有離去。電梯門打開后，她跟在秦家哲的身后走進電梯。電梯關上門的時候，她對上從包間里走出來的幾個人。

秦家哲眼一瞟向莊樂影，正看到莊樂影的眼睛朝外看，他順著一看，看到喬亞源一行三人，臉又一黑。

在電梯里，莊樂影看看秦家哲由內到外冷冷的神情，她朝電梯墻上看秦家哲的影子，輕輕地說：“秦總，要不我給你拿碗醒酒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