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看著面前皺著眉頭指證自己撒謊的鳳疏諶,不禁有些疑惑,他究竟是從哪里看出來自己撒謊了?長安自信自己一絲破綻也沒露。雪兒以前曾經說過,自己說假話的時候比說真話的時候底氣還足,天生就是騙人的料,長安一度懷疑她這是在故意諷刺自己。
看到長安似乎有些走神,鳳疏諶不禁輕輕嘆了一口氣,然后伸手輕輕捏住長安的下巴,迫使她跟自己的眼睛對視,“長安,你究竟是怎么了?”
長安被迫看進那雙如深潭般漆黑幽深的眼睛,她可以清晰地看到藏在那眼底深處的擔憂和無奈,腦海中再次想起古映雪那日在她耳邊小聲說的話,心中頓時煩亂,抬手就打掉了鳳疏諶的手,語氣中堆起刻意的疏離,“無論我如何都跟你無關。”
面前的長安就像在自己的四周筑了一道冰墻,只要稍微靠近,就把自己凍得遍體鱗傷,無數次自己被這道冰墻擋在外面,雖然之前早已預料到,但真的感受到長安對自己無休止的抗拒,鳳疏諶終究還是有些挫敗的。
鳳疏諶沉默了片刻,卻是在長安的床前坐下,繼而輕笑道:“好,我不問了,等以后你想說的時候再跟我說。”
長安訝然地看著鳳疏諶,呃……故事貌似不該往這個方向發展的吧?如果是六年前自己認識的那個鳳疏諶,他此時一定會摔門就走的,哪里還會對自己笑?
“你真的是鳳疏諶嗎?該不會是被掉包了吧?還是說你有一個雙生兄弟?”
鳳疏諶聞言倒是認真想了一下,“我想應該沒有,如果父王沒有瞞著我的話……”
鳳疏諶竟然在跟自己開玩笑!天啊,我真是出現幻覺了……長安覺得自己大概真的是病得不輕。
就在長安云里霧里的時候,門口響起古映雪那驚天地泣鬼神的干嚎,“長安……”
長安頓時覺得腦仁子疼,她可以裝作不認識這個人嗎?
“長安……長安……”古映雪徑直抱住長安一聲聲地干嚎,看著架勢,仿佛要嚎到海枯石爛去。
長安終于忍受不住,一把扯開古映雪,“謝謝你啊,我還沒死呢,不用急著哭喪。”
古映雪聞言立時剎住車,就好像是變臉一樣,瞬間恢復如常,這功夫簡直讓人嘆為觀止,一旁的眾人皆是呆若木雞地看著古映雪。卻見古映雪輕拍著長安的肩膀,懶懶道:“哎,我就說嘛,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像你這樣的,肯定長命百歲。”
長安想,如果不是場合不對的話,她一定要逮著古映雪狠狠揍一頓,而此時她只是給了古映雪一個警告的眼神,古映雪倒也識趣,笑嘻嘻地住了口。
侯爺夫人對她們兩個之間的玩鬧早已見怪不怪,淡定地邁步上前伸手探向長安的額頭,確定長安沒事之后,這才道:“走吧,跟我們回侯府吧。”雖然她此時有滿心的疑惑和擔憂,但是她也不會當著這些人的面問長安,有些事他們沒有必要知道。
可是長安心中卻有些猶豫,她心里并不想住在侯府,況且,這個時候侯府里還有其他的客人,她住進去實在不方便……
這時只聽得鳳疏諶出聲道:“不用麻煩侯爺夫人了,瑞王府有一處別院空著,正好可以讓長安住進去,她的行李都已經搬進去了,再搬來搬去不僅麻煩,她現在的身體也折騰不起。”
長安聞言張了張口,最終卻什么都沒說,她是真的不想住在侯府,先把云姨應付過去再說吧。
而長安這沉默的態度在其他人看來無疑是默認了鳳疏諶的說法,黎丞相的目光在長安和鳳疏諶的身上掃過,片刻之后,面上閃過一絲了然,但更多的是驚訝,鳳疏諶跟長安?這怎么可能?!瑞王怎么會同意的?
侯爺夫人卻并沒有立刻應話,嘴角卻是緩緩浮起一絲笑意。抬眸看去,鳳疏諶正站在長安的床邊,他的姿態并不親昵,卻有一種無言的占有意味,相信其他人也一定都看出來了,看來鳳疏諶是認真的。
“既然這樣的話,那我也就不勉強了。”
黎丞相突然覺得有些尷尬,他們在自己的面前討論自己的女兒該住到那里去,她姓黎,而這里是黎府。
“還是讓長安住在這里吧,畢竟這里才是她的家。”
長安聞言卻是低低一笑,“家?黎丞相,這個玩笑可一點都不好笑。哦,對了,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是你的寶貝女兒把我給推下水的,你是不是該讓你女兒給我道個歉,我這個要求應該不過分吧?”
“芷羽她……出門去了……”
長安已然穿好鞋,緩緩走到黎丞相的面前,含笑道:“人人都說黎家大小姐黎芷羽溫柔善良、落落大方,可在我看來,完全不是這么回事兒啊,她剛把人推下水,不等著人醒來,自己就出門去了,這卻是個什么道理?”
黎丞相只能沉默不語,他一直都知道黎芷羽有些小心思,但他也覺得無傷大雅,太純良了也不適合皇后的位置,只是此番卻是被太子殿下和五皇子撞個正著,他真是有些傷腦筋了,關鍵的是太子會怎么想,怎么做。
長安在走出房間的時候,路過黎丞相身旁時,小聲跟他說了句什么,黎丞相整個人怔了一下,然后腳步匆匆地去了黎老夫人的房間……
而早在長安醒過來之前,太子就已經回宮了,在今天親眼看到黎芷羽把黎長安給推下水之后,他有一種被欺騙了的感覺,像個被蒙在鼓里的傻子一樣,這讓他有些不爽。
“彥兒你怎么了?怎么看起來心事重重的模樣?”雍容華貴的皇后一手端著茶水,一邊疑惑地看著自己明顯心不在焉的兒子。
“母后記得兒臣之前提起過的那個黎長安嗎?”
坐在榻上的皇后聞言眸光猛地一變,繼而不動神色地道:“自然記得,她怎么了嗎?”
“兒臣今天在黎府看到黎芷羽把她推下水了,而且,好像之前黎芷羽還故意陷害過她偷東西……”鳳祺彥在說這話的時候,眉頭正在無意識地皺起。
皇后卻是深斂了目光,一臉嚴肅地看著鳳祺彥道:“彥兒,我記得我之前就跟你說過,不要跟那個黎長安走得太近。”
“母后誤會了,兒臣不是……鳳疏諶對她好像有些不尋常……”
“鳳疏諶?你的意思是鳳疏諶喜歡她?這絕對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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