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一時語塞,卻見古映雪笑得如同一只偷了腥兒的貓,同時伸出一根手指在鳳顥啟的面前搖了搖,故作神秘地道:“佛曰:不可說。”
鳳顥啟見狀挑了挑眉頭,口中嗤了一聲,道:“切,稀罕……”說罷,又是看向長安,道:“我跟他們兩個可不是一起來的,剛好在門口碰上了而已。那個什么……這不疏諶不在嗎?我想著你一個人應該也挺無聊的,對京城又是人生地不熟,所以想著陪你逛逛京城,解解悶兒。”
古映雪聞言亦是不屑地看著鳳顥啟,“用得著你?難道我還不能陪長安逛了?”
鳳顥啟聞言姿態瀟灑地打開自己手中的折扇,眉目之間一派風流雅韻,語帶傲嬌道:“要說起京城好玩兒的地方,你還真沒本爺知道得清楚。”
古映雪冷哼一聲,手指輕點了一下鳳顥啟手中的折扇,涼涼揶揄道:“現在都已經是秋天了,你拿把破扇子裝什么翩翩公子啊?”
眼看著兩人就要打起來,長安頗為頭疼地開口道:“好了,不是說要出去逛嗎?還不快走。”
不多時,四人就已經置身于京城最繁華熱鬧的街市,然而長安卻始終有些心不在焉。
看著前面那一直在斗嘴的二人,鐘離修謹舒朗一笑,繼而側頭看了一眼身后,玩笑似地道:“這鳳疏諶真夠可以的,跟在我們后面的暗衛至少有五六個吧?”
話音落下,卻是聽不到長安的回應,鐘離修謹轉過頭看向走在自己身旁的長安,只見她輕抿下唇,微斂著目光,似有深思的模樣,鐘離修謹心中猛地一沉,面上的笑便也迅速淡去了。此時我就陪在你身邊,而你心里想著的人卻是誰?
片刻之后,長安抬起頭來看向走在前面的古映雪,輕聲道:“你不是一直想去芊蝶閣嗎?不如我們現在就去吧。”
古映雪聞言頓時退了幾步回到長安的身邊,雙眼放光道:“你突然發財了?”要進芊蝶閣可得要不少銀子啊,反正自己是出不起的。
卻見長安眸光流轉,眼底笑意淺淺看向猶自站在那里的鳳顥啟,“我們六皇子殿下自是請得起的,這點銀子在他面前算什么呢?”
鳳顥啟那雙丹鳳眼瞇起魅惑眾生的弧度,右手打了一個響指道:“既然是長安想去,那自然是要去的,不過這銀子嘛……等疏諶回來,我自會向他討的。”
……
長安抬眸看著門楣上‘芊蝶閣’的匾額,心中涌起一股復雜的情緒,自己到底為什么要來呢?
古映雪和鐘離修謹都是第一次來芊蝶閣,面對這雕梁畫棟、飛閣流丹,二人眼中皆是現出驚訝之色,尤其是古映雪簡直可以用贊嘆來形容了,“我的老天,這景致就連宮里都比不上啊。”一步一景,目不暇接,仿若真的到了人間仙境,難怪京中的達官貴人都喜歡到這里來。
進到房間,侍女喚了幾位舞姬進來,一邊略帶歉意地道:“今日夢姑娘身體不適,不能相陪,還請各位見諒。”
鳳顥啟也不甚在意,只輕輕點了點頭,一邊笑著看向長安,戲言道:“你看吧,上次疏諶跟我們一起來,那夢姑娘就肯作陪,人家到底是看疏諶的面子。”
一旁的鐘離修謹聞言,眸中一動,聲音卻是無波,狀似無意地問道:“世子殿下也常到這里來?”
六皇子本就不喜歡鐘離修謹,此時便是語氣冷淡地道:“疏諶不喜歡這些脂粉紅顏,上次也是為了長安才第一次來這里。”
長安聞言,微微垂眸看向面前的酒杯,嘴角浮起一抹淺淺的笑意,第一次來這里?他可是這里的東家,來的次數能少嗎?那人說起慌來當真是臉不紅心不跳,當時自己竟一點都沒懷疑。
鐘離修謹見六皇子對自己敵意頗深,索性也不自找沒趣,正欲跟長安閑聊幾句,正看到長安垂眸淺笑的模樣,那笑仿若月下光芒淺淺的幽蘭,于人間寂寥、萬籟無聲中兀自靜放,天地間恍若只余她一人而已。但是,她這笑又是為誰?
“長安……”鐘離修謹忍不住喚了一聲。
長安側頭看他,眸中猶自帶著幾分未抽離的迷茫,“怎么了?”
“你剛剛在想什么?這么入神?”
入神?有嗎?長安耳邊似乎響起之前古映雪小聲跟她說的話,心中猛地一跳,連忙應道:“我在想……上次來這里的時候,還曾經跟六皇子說起過你呢,沒想到沒擱多久,你竟也一起來了。”
“哦?你之前說起過我?”鐘離修謹不禁一笑,心中熨帖了幾分,卻原來她從未忘記過自己。
鳳顥啟聞言先是疑惑了一下,繼而恍然大悟道:“哦,原來你說的那個跟我很像的朋友就是他啊?”這語氣里明顯有著不滿,他跟自己哪里像了?
不出意外,兩人都十分嫌棄地看了對方一眼,然后冷哼一聲,迅速撇開了目光。
一旁的古映雪見狀,不由拍掌笑道:“你別說,還真像……”
不等古映雪笑完,長安就緩緩起身道:“我肚子不舒服,先出去一趟。”
剛走出房門,門口那一直在候著的侍女就上前對長安恭敬地行了一禮,“小姐這是要去哪兒?奴婢可以帶小姐過去。”
長安回身看了一眼古映雪他們,繼而壓低聲音道:“夢姑娘在嗎?我可以見見她嗎?”
那侍女亦是壓低了聲音回道:“夢姑娘在自己房中,長安小姐請跟奴婢來。”
長安驚訝道:“你認識我?”
侍女低頭輕聲道:“是。”只這一個字,便再無多話。
那侍女帶著長安走小路來到夢涵的房間,那夢涵聽聞侍女說是長安來了,連忙出門相迎,看到長安之時,恭敬地行了屈膝之禮,“夢涵見過長安小姐。”
長安頓時訝然,連忙道:“你不必對我行此禮。”
夢涵垂眸低聲道:“世子吩咐過,長安小姐亦是我們的主子,夢涵自是要向長安小姐行禮的。”
“還是不必了,我……”
長安的話還未說完,外面就進來一個俏麗的侍女,還未看清屋內的情形,便是張口道:“夢姑娘,黎府那邊的事情已經辦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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