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扳倒夏央之前先要做的是將那些表面歸順實則并未臣服的大臣們聚集在一起,只要得到他們的支持計劃就完成一半了。
不過事情并沒有他們想想的那么簡單,朝中的大臣全部被夏央手下的人監(jiān)視著,想要單獨與他們見面根本不可能。
夏寒冥決定先去尋找到他的軍隊,雖然現(xiàn)在的軍令都讓柳瀟然交給了夏央,但是他與軍隊各將軍兄弟情深,他相信只要能夠見到他們定可以將他們?nèi)渴崭丁?/p>
若是在之前,刺探之事完全可以交給鄭黎,直到后來她發(fā)現(xiàn)怎么都找不到那些暗衛(wèi)的時候才知道,在她當(dāng)初離開之時柳瀟然就已經(jīng)把他們除掉了。
現(xiàn)在的他們,夏寒冥傷勢未愈,沈清楠早已沒有了武功,最終格凡決定親自去刺探軍隊所在之地。
夏央陰險精明,他也一定會料到他們會去軍營,若想要不被發(fā)現(xiàn)格凡定要十分小心謹慎。
當(dāng)深夜格凡回來的時候手臂上和身上都帶著傷,原來是在刺探的時候被白龍宮弟子發(fā)現(xiàn)了。
白龍宮弟子武功各個高深,打斗中格凡身上中了數(shù)劍。
“快走,不久他們就會找過來的。”
情況緊急,沈清楠只對青青交代一聲后便同夏寒冥帶著格凡盡快逃離了客棧。
剛逃出半里,忽然像是想到什么,沈清楠松開格凡發(fā)瘋的朝回跑去。
她怎么忘了,青龍宮人各個弒殺殘忍,他們就這么離開那些人定不會放過青青他們。
夏寒冥和格凡也想到了這一點,于是他們和沈清楠一同回到了客棧。
客棧,原本緊閉的大門此時完全敞開著。
沈清楠跑進去,眼前的一切讓她驚呆在原地。
都死了!
客棧老板,青青,廚子,小二全都死了!
“快,快走……”
不遠處的地上,還有著一口氣的青青奄奄一息的對沈清楠道:“快走,他們,他們……還在”
話畢,青青的眼緩緩合上,同一時刻,一群黑衣人從天而降將三個人包圍在中間。
“皇上有命,抓活的”
一聲令下,所有的黑衣人正要朝三個人攻過去。
忽然——
一個蒙面的黑衣人從天而降,他灑出了一波迷煙,趁混亂之際帶著三個人離開客棧。
黑衣人帶著他們逃到了幾里外的樹林。
轉(zhuǎn)身正要飛走,卻被沈清楠喚住:“墨哥哥。”
是她的墨哥哥,即使他蒙著面,但是她還是知道,因為現(xiàn)在只有墨哥哥才會不顧一切的來救她。
摘掉了他的面紗,玄月高掛清冷的月光映射著柳瀟然絕美的臉。
“墨哥哥,你記得我了對不對?”
點頭。
“太好了!”
上前緊緊抱住他,熱淚溢出眼眶隨著寒風(fēng)墜落在他的肩上,穿透一層層衣服侵透肌膚貫穿他的心臟。
他的楠兒,在他忘記她的那段時間吃了好多的苦。
“墨哥哥,不要在離開了好不好,留下來,不要再回去。”
“不能”
“為什么?”
月光下,松開他,沈清楠對上了他堅決的目光。
為什么墨哥哥還要回去,墨哥哥還想要跟隨夏央嗎?墨哥哥要成為她的敵人嗎?
“楠兒”
撫摸著她的臉頰,他看她的眸光充滿憐愛與不舍:“我不能棄他于不顧,當(dāng)年,是他救了我的命,我答應(yīng)過他要一生效命于他,墨哥哥不能食言。”
笑著,他再次道,“不過你放心,無論如何墨哥哥都不會傷害你。”
俯身,一個輕輕的吻印在了她的額頭上,松開,飛身離開樹林。
雖然格凡被發(fā)現(xiàn),但他依然完成了任務(wù),他見到了軍營中的統(tǒng)領(lǐng)將軍,而且他說只要夏寒冥一句話他就會帶著所有的士兵殺進宮中。
官員們他們只怕是不能聚集了,現(xiàn)在他們唯一要做的就是找到夏寒澈被關(guān)之處,然后將他偷偷救出。
原本沈清楠營救夏寒澈這件事定是困難重重,畢竟現(xiàn)在格凡也身受重傷,刺探之事再無他人。
可是想不到的是幾天后柳瀟然將夏寒澈帶到了他們身邊。
“墨哥哥,你怎么辦?若是被夏央知道你會不會……”
“沒事的,他現(xiàn)在還不知道我已經(jīng)記起了一切,他還相信我。這次我救走夏寒澈也已經(jīng)找了替死鬼,你放心吧。”
夏寒澈被救出,沈清楠他們不再有后顧之憂。
不久后格桑帶著西藏兵趕到京城,又過幾日京城再次發(fā)起大戰(zhàn)。
雙方士兵拼命廝殺,京城再一次白骨成堆血流成河。
貞觀塔塔頂,鵝毛白雪中一個白色身影和一個紫色身影站在上面。
不遠處,無數(shù)的士兵在那拼殺,而柳瀟然卻將夏寒冥帶到了這里。
經(jīng)過調(diào)查,他知道當(dāng)年帶兵屠殺他滿門的就是夏寒冥,現(xiàn)在該是他為全家報仇的時候了。
“夏寒冥,沒想到啊,你僅剩下了五成的功力卻還敢跟我來,若是之前你我功力可能不分上下,但是如今的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
挺身屹立,一身白衣的夏寒冥連唇色也是蒼白的,勾嘴笑,道:“有些事情早晚要解決,不過你要答應(yīng)我,若我死你要好好待楠兒。”
“放心,我會的”
拔劍,寒光夾雜著白雪朝夏寒冥攻去。也將劍拔出,夏寒冥接招。
沈清楠武功已廢,所以她留在了客棧而格桑則留下來負責(zé)保護她。
忽然,在外查看情況的格桑發(fā)瘋的跑進客棧焦急的對沈清楠道:“快去貞觀塔,柳瀟然要殺寒冥哥哥。”
“什么!”
不顧披上外套沈清楠發(fā)瘋的沖了出去。
當(dāng)沈清楠到達貞觀塔頂?shù)臅r候夏寒冥已經(jīng)身受重傷。
擋在夏寒冥面前想要替他承受柳瀟然打過來的那一掌,剎那間在看清來人的那一刻柳瀟然將掌收了回去。
“楠…兒”
“墨哥哥,你為什么要殺他。”
“不為什么,我只是聽從宮主的命令罷了。”
他不想把真相告訴她,她喜歡夏寒冥,若是知道夏寒冥就是當(dāng)年屠殺鐘離府滿門的人她會有多痛苦,他舍不得她痛苦。
站起來,將重傷的夏寒冥擋在身后,沈清楠語氣決絕:“如果你要殺他,就先殺了我。”
“你知道我不會殺你。”
“那墨哥哥也不要殺他好不好?”
“不可能”
一個閃身來到沈清楠面前,點住她的穴道柳瀟然再次朝夏寒冥攻過去。
身后的格桑也趕到了貞觀塔,拿出鞭子與柳瀟然打了起來。
京城,夏寒澈拿下了夏央的首級,他們攻城勝利了。
這時格凡看見不遠處的貞觀塔頂上有人在對戰(zhàn),隱約中他認出那個人是格桑。
調(diào)轉(zhuǎn)馬頭,快速奔向了貞觀塔。
格桑已經(jīng)抵擋不住了,哪怕是和夏寒冥聯(lián)手也不是柳瀟然的對手,待格凡來了之后原本處于敗勢的他們緩緩了扭轉(zhuǎn)局面。
格凡的功力不在柳瀟然之下,再加上格桑和夏寒冥柳瀟然明顯有些招架不住。
邊上,沈清楠焦急的發(fā)瘋卻因為被點了穴怎么都動不了。
她知道墨哥哥為什么要點他的穴,她也知道夏寒冥不為她解穴是為了什么,他們不想她插手此事,他們怕她受傷。
可是他們可知道,在她心里兩個人都是她的命,哪一個出事她都會崩潰,會發(fā)瘋。
階梯處有隱約的響動,沈清楠望過去才發(fā)現(xiàn)有士兵正拿著箭對著柳瀟然。
不,不要,不要。
“墨哥哥,小心——”
“嗖——”
兩個聲音同時響起,待柳瀟然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那箭卻已經(jīng)射進他的肩頭。
同一時刻,格凡重重的一掌打在了柳瀟然的心口。
白雪紛飛中,一抹紫色的身影刮破半空順著塔沿摔下了塔頂。
“不——”
沈清楠發(fā)瘋大喊,心脈的一股力沖破穴道讓她朝柳瀟然下墜的地方跳了下去。
“楠兒!”
毫不猶豫,夏寒冥也跳了下去。
寒風(fēng)在耳邊呼嘯而過,沈清楠伸著手用盡一切力氣想要觸碰到渾身染滿鮮血近在咫尺的人。
他們不停的下落著,紫色的衣衫在風(fēng)中四處飄搖,沈清楠緩緩拉住了他的衣角,用力,終于將柳瀟然抱在了懷里。
閉著的眼睛緩緩睜開,看到她柳瀟然大驚沈清楠卻笑著,聲音柔如春水:“墨哥哥,我不會再讓你離開我了。”
“好”
抱住他,唇貼著她的耳朵柳瀟然笑著,一字一句:“楠兒,下輩子,墨哥哥再也不會離開你。”
雙手放在她的腰上,將全身最后的內(nèi)力匯集在手掌,用力,柳瀟然將沈清楠推了上去被也跳下來的夏寒冥穩(wěn)穩(wěn)接住。
飛出抓勾勾住沿邊,夏寒冥護著沈清楠停在了第貞觀塔的第六十五層。
柳瀟然看到了上面的夏寒冥,所以在剛剛和沈清楠說話的時候他對夏寒冥使了眼色,而夏寒冥也懂了他的意思。
他怎么舍得讓他的楠兒跟他一起死呢,她還有她的百姓有她愛的人,后半輩子,她應(yīng)該好好的幸福的活下去。
“墨哥哥——”
眼看著柳瀟然墜下去,眼看著他離她越來越遠沈清楠就像是瘋了一樣,她不停的掙扎著想要去拉他,想要跟他一起墜下去。
她嘶吼著,掙脫著,發(fā)瘋著,凄慘的聲音一聲聲回蕩在半空中。
“墨哥哥——,墨哥哥——,不要,不要扔下楠兒,不要。”
一口血氣順著從心口順著脈絡(luò)迅猛的沖上來,張口,一大口鮮血噴了出來。它不停的從沈清楠的口中流出,鮮紅的顏色仿佛染紅了整片天。
“楠兒!楠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