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淡淡瞄了她一眼,未曾言語,而是將目光轉向云曦。
看來對于景歌大婚之日做出來的荒唐事還是耿耿于懷,都惱怒了一個多月了,這氣也還沒消。
氣消也更怪了,在貞潔比性命還看得重的古代,自己女兒,一國之君,被人給強。暴了,哪個母親能不氣?沒氣死就算是內心夠強大的了。
不過,能在重重守護下來專門強。暴女皇的人也是個令人敬佩膜拜的神人了。
“云曦不負太后所托,將女皇陛下尋來了。”云曦朝著太后微微彎身行了一禮,黑色的衣袍被風揚起,身后長長的青絲飄飛,竟添上了幾分飄逸的仙姿來。
太后戴著丹蔻的手指撥弄著散落在額前的一縷發絲,漫不經心地使了個眼神給身邊的夏姑:“還不酬謝公子。”
“云曦不敢當。”云曦像模像樣地搖搖頭,完全沒有半分以往吊兒郎當的樣子,眼神卻是瞟向夏姑托盤上一個精致小盒。
容姑連忙將錦盒打開。
里面置放著一尊觀音玉,打開錦盒的剎那,一股溫潤的柔光閃了閃,很快就消失不見,眨眼一看只有一尊晶瑩剔透的玉像。
所有人都被這玉吸引,睜大眼睛地看著,宮中的東西有幾個平民百姓能夠瞧得見一回呢?
太后淡然又不失好聽的聲音傳來:“這是鎮守南境的帝師獻來的玉,這觀音像并不是人工雕琢,而是自然琢成,是難得的珍品。”
說這話的時候,她有意無意地往著景歌臉上看。
景歌盯著美玉,差點就伸出手去拿了。
為何她這么喜愛錢財,連逃命也不放過?并不是天生愛財,她覺得,有了錢財在身邊,自己才有保障,才能安心。
錢比其他的東西可靠多了,又實用。
太后笑了笑:“陛下難道喜歡?”
“錢誰不喜歡。”景歌沒有注意到太后復雜的眼神,隨意地答了一句,等她反應過來太后有些不對勁的時候,立馬在后面添了一句:“有錢傍身以防身處險境不是?”
“陛下說的極是。”太后再次一笑,這回的笑容真了幾分,也令景歌松了口氣,自己這親媽總是心計深深,打個交道得累死個半條命。
若她發現自己女兒已經死了,還不得要將她當成什么妖魔鬼怪給往死里整了。
“太后之禮太過貴重,云曦怎能收?”他婉言推辭著,話鋒一轉,接過夏姑的錦盒放進衣袖里:“既然是太后的命令,云曦也不敢不接。”
“厚顏無恥。”景歌輕輕哼了一聲,帶著非常不屑的眼神瞟著云曦,想要就直接說,還假裝推辭個什么勁,明明是她自己撞到他了,何時成了他找到自己了?
她的聲音極輕,像是自言自語,太后等人自然不可能聽見,卻讓靠得極近,耳朵又靈的云曦聽到了,他嗤笑兩聲,用著更輕的聲音道:“若你不滿,大可以說出來。”
景歌大大地朝天上翻了個白眼,若不是忌憚他萬一將她懷孕了的消息說出去,還會讓他嘚瑟?又白白地賺了這么好的一塊玉?
見她只是翻了個白眼就再沒有其他的動作,云曦愣了愣,還以為依照景歌的性子,一定會將觀音玉搶到手才肯罷休的。
他狐疑地盯著景歌:“你是不是有什么把柄在我這?”
“公子為何這般說?”景歌僵硬地扯了扯唇角,綻放出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假的笑容。
該不會看出來了吧?
云曦猛地反應起來:“你從來不會這么叫我!”
景歌忍著想要抽自己嘴巴的沖動,說一句,句句錯,沒有當演員的天賦啊,她習慣性地將手放在肚子上摸了摸,糾結著要想著什么說辭將云曦糊弄過去。
云曦卻是瞬間成了細心大媽似的,將景歌的小動作全觀察到了,看著聽糾結的神情,洞若觀火般的小聲道:“懷孕?”
景歌瞳孔縮了一下,引來云曦得意的笑聲:“我猜對了吧!”他迅速地瞧了眼太后:“恐怕太后她老人家還不知道吧?”
咬著唇,景歌望著地面。
太后看著兩人輕言細語地說著話,完全將身邊人當成了背景,臉色微微不悅,細長的眉狠狠皺起。皇家人最為重視言行舉止,她在自己面前就敢和男子這般,私底下還不得亂套了?
景歌眼尖地瞧見太后越來越難看的臉色,又時不時地冷冷望他們一眼,立馬察覺到了不對勁。
余光一瞥,云曦依然毫無知覺地小聲和她絮叨什么,她微微不耐煩地瞧著這個遲鈍的人,掂量著力度,直接一腳踩了過去。
“哎——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