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了眨眼,眼前就突然出現了一張放大的臉,景歌嚇了一跳,拍拍胸脯,瞪著這人:“你怎么來這嚇人了?”
云曦站在車外,手里還拿了把劍,素色衣袍上染了些泥土和風塵。他笑了兩聲將手里提著的兔籠向景歌晃了晃,里面還裝了兩只正在吃著青菜的兔子,一紅一白的兩只毛色,很是圓潤可愛:“我這不是來給你送兔子肉吃嗎?”
“別轉移話題。”景歌斥他一聲,還是將兔子接過來遞給斟兒,對他揚了揚眉:“佛曰:不可殺生。兔子就別吃了,就留著給我玩,先說說你來這干什么?千萬別跟我說路過游玩,寡人可不信這么巧的事情。”
“喲,多日未見,陛下的口才倒是見長,只是不知道這……”他笑得很是欠打,眼神意有所指地看了看景歌的肚子,就在景歌想殺人滅口的眼神下,他一把趴在車窗上,疲憊地說道:“我好累啊,日夜趕路,只為見陛下一面,現在只想睡覺了。”
景歌嘴角抽了抽,這家伙的厚臉皮和胡編亂造的本性依然不改。
“陛下,我都沒有力氣動了,不如你就抱我進馬車睡一覺。”云曦頭也不抬地咕噥著。
景歌忍住想狠狠踢他兩腳的心思,一個大老爺們居然好意思讓她一個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孕婦抱?好意思說出口?
“云公子。”兩道聲音同時傳來。
一道嫵媚動聽,一道安安靜靜。
女人本就天生八卦,景歌聽見這兩道聲音立馬打起了精神,往云曦身后看去,一道濃郁的香氣就鋪面而來,一個身著紅色軟羅紗裙的女子站在云曦后面,紅色絨毛的扇子精美巧絕,半遮在臉上,眼神如波送秋風,桃面半含春色,極其的嬌媚,仿佛一朵嬌嫩的鮮花隨時都能掐出水來,美得實在嬌媚,在她面前,女子無一不黯然失色。
而女子的旁邊站在的正是幽蘭,清新而又幽香,五官雖好卻遠遠不如旁邊嬌媚的女子,但自有一種與其媲美的挺拔堅韌之姿。
但在對比之下,沒有嬌媚的魅惑。
幽蘭一向沉寂的眼神有些光亮,和云曦說話的時候,唇角都是微微上翹的:“方才在馬車上聽見云公子的聲音,還以為是聽錯了,沒想到真真是云公子,幽蘭……”
“云公子來了上凰城,怎地也不來我紅袖閣看看嬌媚兒,媚兒可等得你好苦,卻沒想到在桂花林碰上了云公子,更沒想到云公子又在這勾搭美人了。”嬌媚兒打斷幽蘭的話,嬌嬌滴滴的聲音聽得連骨子里都酥麻了起來。
景歌收回視線,見云曦揉揉頭,對著她就是一個苦笑。景歌嘴角上揚,用手勾起她的笑容:“來,學姐姐笑一個,快去陪陪兩個美人吧。”
云曦僵硬地笑著,笑容有些夸張,轉身往后看去:“原來是媚兒啊,我這幾日有些忙,這不,我一忙完就馬不停蹄地趕來看你嗎?”
“幽蘭妹妹也在啊。”他又看向幽蘭,“這上凰城可真是個好地方,接連看到兩大美人,似乎比上回見面更美了些。”
景歌嘴角忍不住狠狠抽起來,這云曦招蜂引蝶的本領當真是比武功還厲害了,連冷冷淡淡的幽蘭都上趕著搭話,她可是連自己主子鳳陵都鮮少理會的。
“過來。”容城的聲音將她扯回神來,他掏出一個手帕遞給景歌,不容置疑地道:“把手擦干凈。”
景歌愣了愣,想起方才自己用手碰云曦,下意識地就用手去接,但隨即又停住,她為什么要這么聽容城的話?他不過就是一個帝師嗎?她有些惱恨自己下意識做出來的反應。
既然出了宮,她就不聽話,容城能將怎樣,打定了主意,她便直接不接了,不過就是碰了一下云曦嘛,擦什么擦。
“接。”容城聲音沒多大,仍然平平淡淡,卻有種不容置疑的感覺。
景歌以為他生氣了,連忙接了過去,在容城面前,她的心里無端地就產生了壓迫感,神智還在猶豫,身體卻先一步做出了反應。
她無奈地看著手帕,柔柔軟軟的質感,還有著容城手上的一絲余溫,就當她看得怔愣的時候,腰間被人一扯,整個人都倒在了容城的懷里。容城低垂著頭看著景歌緋紅的臉,出口的聲音太過魅惑:“還敢不敢不聽話?”
這儼然就是一副大人在教訓孩子的畫面,景歌紅著臉搖頭,“不敢了。”
容城緊緊摑著她腰的手掌才松開,力量大的她根本絲毫也掙不開,許久之后她才反應過來,看了看周圍早已下車了的斟兒,暗暗松了口氣忙從腿上下來,逃也似的離開下了馬車。
容城看著她的身影,勾唇笑了笑,勾了一半又很快隱下來,想起今日幽蘭說的那番話:“天朝都滅了,更何況巫族……”
他看向車外:“白駒,去查查幽蘭,仔仔細細都查清楚,任何細節都不準放過。”
空中只傳來一個單字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