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就昏昏沉沉的睡去了。
一覺醒來已是深夜,月光和星光的照耀下折射著樹梢的枝條,而在這靜得只有蟬鳴聲的溫泉周圍,就像是魔鬼張開的爪牙般,看得膽子再大的景歌也有些膽怯。
她急忙換了身衣服就朝著馬車的方向奔去,一覺睡過了頭,恐怕斟兒定然等急了,只是怎么沒來找她,難道找不到這處?
循著微弱的光亮摸索著一路前行,她的眼力極其的好,不然還不得給跌多少回。
鉆進(jìn)了馬車,卻只看見容城躺在里面,整個人幾乎被雪白的絨毛給遮住了,馬車?yán)锞拖袷乔锾焖频模幌伦記鏊嗔恕?/p>
她看了兩眼,方才從馬車?yán)锍鰜恚蛑硗庖惠v馬車走去,暗暗掀開車簾的一角,便看見鳳陵龍澤兩人的沉睡著的臉,而他們的對面,便是幽蘭和斟兒。
微微愣了愣,云曦和嬌媚兒都沒回來?隨即她又釋然,定是跑紅袖閣左擁右抱去了,哪里能顧得上回來?更何況云曦和她又不是多熟識,喜歡去哪她更管不著。
這輛馬車雖然不如容城的那輛馬車,卻也還算是涼快的。
想了想,她還是回了容城的馬車。
就在她離開的瞬間,龍澤原本閉著的眼睛忽然睜開,眼角瞟了眼景歌站著的地方,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回了馬車,就從擺著茶杯的小桌子在上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循著聲音看過去,原來是云曦送給她的兩只兔子在籠子里往左邊來來回回地走著。
而左邊正是一盤青菜。
景歌立時明白,想著斟兒也是粗心大意的,忘了給兔子喂吃的了,她忙拿起一棵菜葉遞了進(jìn)去,兩只兔子好像餓壞了,兩下就給嚼完了。
直到一盤子滿滿的青菜都給喂光了,兩只兔子依舊兩眼放光的盯著盤子,景歌不禁打趣:“真夠能吃的,一盤子吃完了還想要。”
正和兔子玩著的她,絲毫沒發(fā)現(xiàn)身后的某人忽然睜開眼睛坐了起來,正一瞬不瞬地看著她。
許久之后,景歌才有所發(fā)覺一道灼熱的目光,慢慢往身后望去,頓時嚇了一大跳,仍有余悸的她緩過神來等著他:“你怎么醒了?還一聲不響的坐起來。”
“難道我不能醒?坐起來還得和尊敬的女皇陛下稟告一聲?”容城一本正經(jīng)地回答。
“你怎么又……”接下來的話,她看著容城深如黑潭的眼眸還是識趣地咽了下去,一轉(zhuǎn)話音:“你酒還沒醒?”
容城聲音低低,像是呢喃:“我……我又沒喝醉!”
景歌仔細(xì)打量他幾眼,這說的根本就是句酒話,應(yīng)該還沒醒酒,感覺也不像是假裝的,想來應(yīng)該真的很醉,什么酒有這么厲害?
“你……”容城指著景歌的臉,原本想說些什么,眼神又往下一瞥,正好看到她藏了墮胎藥的提防,跟著話音一轉(zhuǎn),聲音低沉得像是萬年玄鐵輕輕碰在地面上:“你和云曦出去的時候偷偷藏了什么?”
“哪……哪有什么東西。”景歌深深一愣,他竟然知道?那有看見什么?
容城低笑一聲:“真的沒有什么?”
這句笑聲在景歌聽來覺得格外的刺耳,含滿了諷刺。她立即點點頭:“嗯,真的沒有。”想著他反正醉酒了,也不一定能夠看出她的話是真是假。
容城的聲音一下子大了幾分:“你再敢說句謊試試?”
“你……”景歌狠狠一驚,他到底知道了什么?
“你一定在想我知道了什么是吧?”容城瞇起眼睛,手指輕輕一勾,便將她腰間藏得隱秘的一包藥粉勾了出來:“那這是什么?”
頓了頓,他接著道:“你說謊的水平實在太低,扯個完美的謊言都學(xué)不會。”
景歌此時也知自己再也瞞不下去,倒也不再遮遮掩掩,她微微向容城傾斜了點身子,輕嗅了嗅,嘆了嘆:“身上的這股香真夠淺的,也夠獨特熟悉的,不過——我自小便練就一種格外靈敏的嗅覺,凡是我嗅過的東西,哪怕是淡得幾乎聞不到的味道,我還是能夠輕易嗅出來的,而且過目不忘,若我沒猜錯的話。”頓了頓,看向容城:“你便是當(dāng)日將我關(guān)起來的神秘人,也是那位日日替我把脈的老者。”
容城頗為意外地看她一眼:“你什么時候知道的?”
“還記得當(dāng)日母后要氣怒打我,你救我之時的那把玉扇嗎?”景歌笑了笑,有幾分傲色:“雖然你將自身的氣息掩飾了,但若不是那把玉扇,我本來還猜不到是你的,想來也是你日日把玩,所以沾了你身上的氣息,那種清香跟老者的一模一樣。”
容城面無表情地拍拍手,贊賞地挑眉:“然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