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悠一走就是四年,閑暇時候可有想起被你拋棄的未婚夫君!”男音挑逗,卻讓人從心底里生出一種懼怕來。
報仇的!
這人一定是來尋仇的!
恨她當初不告而別。
馬躍悠將人安排在自己的院子,她住的地方是個小院子,門前有顆大棗樹據說有幾百年了,她就是因為看上這棵樹,讓出了足以容納幾十人專供知州居住的三進大院。
現在見著這人站在院中打量,頓覺得院子實在太小。
“我想吃韭菜餃子,阿悠親自做來!”
聞言,張寶玉佝僂著身子從圓門里退了出去,皇帝打架莫殃及池魚的好,盡管大哥的飯菜都是她自己準備,但這對外是絕對的機密。
看著高自己一個頭的男人,馬躍悠自問,要以怎么樣的方式,對待眼前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陌生人呢?
他本應是她的夫君,如果局勢允許的話,如果她是這個時代的女人的話,她的大哥目前仍然奮斗,致力于她能配得上他。
可她呢?
年輕的許昌林,好久不曾想起的人,猛然躍入腦海,在她最艱難的時候,那一抹陽光曾經照進她沉寂堅硬到無堅不摧的心田。
她喜歡他嗎?
可以肯定,有過好感。
“可有阿弟的消息?”四年了,她最在乎的還是小蘿卜。
看著面容沉靜,一身男人裝扮,絲毫不遜色的馬躍悠,蕭炎識時務的,淡淡說道:“他很好,也很聰明,只是不愿意離開青村。”
馬躍悠聽到暗示,從張寶玉手里接過韭菜大肉,韭菜餃子是她前世今生最喜歡吃的食物。
她準備遵從自己的本心,做一頓好飯犒賞自己。
聽著從廚房傳來乒乒乓乓的聲音,蕭炎環顧這座單獨的小院,三間正房,一間廚房,冒出新綠的棗樹下只擺著一張石桌兩個石凳,最近的哨兵離此十丈遠,若馬躍悠小聲根本聽不到院子里的動靜,況那些人明顯只是一般的護衛,并沒有高深的內功。
馬躍悠跟著我就讓你這么難受嗎?竟然將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中。
在石凳上落座,蕭炎幽幽一嘆,密切注視著廚房那影影綽綽的人影,眸光越明。
傾覆我的江山,也要與你攜手此生。
這一回,看你怎么逃!
“阿悠,可有水,洗我一身疲累?”聽這文縐縐的,馬躍悠手下一哆嗦,沒好氣道:“沒水不會自己燒嗎?”
蕭炎一雙鷹眼噙著笑意,從石凳上起來,只要不談婚約阿悠是地道的主家,以前是現在也是。蕭炎并沒有進廚房,而是直接進了馬躍悠的臥室,左手邊的大間,他知道內里肯定有乾坤,可沒想到可以直接通向后院,中央有這么大的一個隱蔽游泳池,而且流的居然是活水,四周是用黃金堆砌出來的,都到馬大帥生活節儉,要是發現這里,他們還怎么說!
旁邊是小凈房,有一個六開的衣柜,都是黃金珠寶堆砌出來的,金燦燦亮晶晶耀眼,五個夜明珠將此處照的宛若白晝。
蕭炎難掩心中驚訝的關上后門,夕陽從窗棱上射了進來,眼前又是普通到不能普通的農家小屋,不是,還是與青村的家有很大區別。
一丈寬的大炕上放著三床錦被,薄厚適中,綿軟,床上鋪著一張竹子和羊毛交織成的毯子,冬暖夏涼,偌大的窗臺上擺著幾盆富貴人家都不太多見價值萬兩的碧玉蘭花,此時開的正濃,花蕊含羞帶怯,從心底里他覺得馬躍悠并不喜歡這些花兒。
黃花梨的書桌上擺放著零星的幾本書,旁邊的書籍被翻的紛亂,一看就是那人著急忙慌的找過什么,而沒有將原來的書歸位。
坐在舒服的黃花梨靠椅上,蕭炎隨手拿過一本書《X農要術》,是一本前朝介紹農耕種植的書籍,他的書房也存著這么一本古籍,對于這種書,大晉控制的嚴格,可以說但凡不利于思想統治的書,朝廷都嚴格控制,只有少數的貴族家里才有收藏。
“有一畝臨湖的沙地,種什么最好,為什么?若按照你的種植,請算出這畝地收成幾何?怎么種才能獲得最大的收益?”
蕭炎起先隨便一讀,這會兒正襟危坐,仔細閱讀起來,時間從指間而過,馬躍悠做好了餃子,端著進正屋,側目就看到他認真嚴肅的側臉,不考慮他身份的累贅,這個人——
“阿悠,飯做好了嗎?到這里吃好不好?”
臉皮可真厚,居然學孩子撒嬌,馬躍悠面無表情的將端到正屋的餃子拿過來,并看到了他手里拿著自己做出來招公務員的試題,那看勁頭這片刻功夫人已經看了一半多,接過筷子人還沒有放手的意思。
“吃完再看,東西又不會跑!”看他認真研讀,馬躍悠心里不由得有些失落,她可以輕松放手,他卻是不的能。
所以說這是個美麗的誘惑。
紅紅的辣椒,辣辣的大蒜,蘸上足足的料一口下去辣蒜香味撲鼻滿口,十足的滿足讓馬躍悠心情大好。
一筷子下去便是一個餃子,眼見著盤子里的餃子越來越少,馬躍悠的筷子才慢下來,抬眼,那人居然一個沒吃,深情款款直愣愣的看著她。
“餃子不好吃嗎?”
馬躍悠諾諾的問,她覺著味道還可以啊!
“阿悠,四年了,我們又一起吃飯,就我們兩個人!”
馬躍悠差點一口飯噴了出來,左右看看,這是那個高冷艷的冰山美人蕭炎嗎?她怎么覺著一個等徒浪子。
“快點吃飯吧,肉麻兮兮的,你手下三十萬大軍就這樣跟著這樣一個娘娘腔的少帥打江山啊,都不擔心朝不保夕嗎?”
“阿悠要是不放心,可以跟我去看看他們到底怎么生活,再說大兄也在益州(查了書幽州指現代北京周邊,我這里大概是云貴這邊所以改成益州),只是現在你見了他,怕是會認不出來!”誰知道一個剛正不阿的正人君子,會變成妖嬈嫵媚的戲子,他一個男人都用了兩年的時間才接受這樣的大兄。
馬躍悠低頭不語,她原以為他為威遠而來,可目下眼見著不是。
得到威遠他手里就握有大晉三分之一的土地,而且威遠還是產糧食控制鹽路的大省府,有非常大的戰略意義,至于洛陽反王拿下那些烏合之眾用不了多少力氣,再揮師北上一舉拿下京師,坐盛京以圖北方草原地區,形勢一片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