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死了嗎…。
燕菱迷迷糊糊得發(fā)現她處在一片黑暗之中,身體被一股不知名的力量抬起,在不遠處似乎有個微弱的白光緩緩靠近,來人望向她,頗有些愧疚之色。
瘦削的小身板,擁有美人溝下巴的小臉蛋,水靈靈的紅色眼眸,是原來這具身體的主人無疑。
“你在度假的時候在睡夢中死于地震,原來的身體已經腐蝕,我感受到了你靈魂強大的怨力,所以用我的生命力將你的靈魂固定在我的軀殼中,在地府同冥君簽下了契約。若你能助我復仇,鏟除皇兄同黨,并讓赤凰國統一人界,我便用自己的靈魂為代價助你重返原來的世界還陽,當然是用我的身軀。”
噗嗤,燕菱有些無奈得笑了笑,度假時死于地震,這種死法,是多倒霉才會碰上。
“你為什么選擇我,以靈魂為代價,永生永世不超生,這么大的賭注壓在我的身上。”燕菱瞇了瞇漂亮的眼眸,“你就不怕我臨時反約?”
女孩微微一笑,胸有成竹得說道,“我知道你不是這樣的人,況且,你前世的手段和魄力我在冥界三生石下都看到了,我相信我的眼光,用我的靈魂換你的重生,這個交易對于你來說,應該不虧吧。”
燕菱望著才十三四歲的女孩,輕輕一嘆:“確實不虧,但是,魂飛魄散,這樣,值得嗎?”
女孩沒有回答,反倒是一道刺眼的白光將她牢牢籠罩住…。
“你該回去了。”
虛無縹緲得聲音化作一片虛無墜入了幽冥之域中,三生石上的命盤悄然轉動,咔擦一聲停滯在了某個方位。
渾身暖洋洋的,好像睡在柔軟鵝絨被的感覺。
燕菱下意識在拉緊“被子”,卻聽見一聲好聽的輕笑聲。
隨即是一個少年稚嫩而不滿得聲音。
“你這丑陋的大胖鳥,竟然敢在天瀾師兄懷里蹭來蹭去的。師兄!你不嫌臟嗎?”
大胖鳥,說誰呢?
燕菱皺了皺眉頭,剛想再換個姿態(tài)睡去,突然,隱隱覺得不對勁,什么時候自己身邊多出幾個人了?
不對,小婉!小婉死了,她好像被困在北地蠻族軍隊里了…。
那現在,她在哪里?
燕菱緩緩睜開眼睛,可能是太疲倦得緣故,眼皮略微沉重,眨了好幾下眼睛,視線才緩緩清晰起來…。
首先入目的是曲線優(yōu)美的下巴,以及修長白皙的脖頸凸起的喉結,隨之…。
燕菱睜大了漂亮的紅眸望向那人的臉,不禁有片刻的恍惚…。說實在,這樣恍若謫仙般的男子,她還真從未見過。
冰清玉潔是燕菱第一個從大腦中蹦出來的形容詞。
那人擁有柔軟的銀色睫毛,眼眸是寧靜而一塵不染的墨色,也并非全然都是一片潑墨般的黑色,黑曜石般幽深的眼眸透著淡淡的暗紫色澤,帶著奇特的魅惑之感。他的鼻梁微挺,唇形姣好微薄,如今,嘴角含笑,惹得那風華絕代的容顏更添幾分奪目的光彩。
“是我救的,我怎會嫌棄呢?”那個擁有絕色美人臉的男人眉眼溫柔得摸了摸燕菱的臉頰,薄唇輕啟,輕聲說道:“赤翎,你醒來了吧。”
赤翎?叫誰呢?燕菱的鳳眸靈動得流轉著波光,正要出言辯駁,卻發(fā)現自己只能叫出“嘰嘰嘰”的模糊叫聲。
“我看你雖渾身烏黑但尾翎有一根淺紅羽毛,遂喚你赤翎,這名字你可喜歡?”白衣美人似乎知道了她的意思,淡淡說道,紫眸在她的眼前放大,燕菱已經無意欣賞面前男子的美貌了,她焦慮得從男人的懷里跳了出來。
渾身烏黑,尾翎…。這是什么形容詞,自己又不是鳥…。
有種不好的預感讓她向湖面望去,望向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燕菱頓時語塞…。
還真變成了一只鳥,還是一只渾身烏黑羽毛臟兮兮的丑鳥…。唯有那雙晶瑩的紅眸還是原來這副身子。
燕菱終于知道為什么那個少年會嫌棄她臟了,這樣的丑鳥被這樣的人抱在懷里,確實會造成視覺的重大沖擊。
不過為什么,她會變成這樣子呢?
記得昨晚她好像熱血沸騰了起來,身體輕飄飄的,難道是因為觸發(fā)了“凰”族的血脈所以死里逃生…。
正當她在思索得時候,一旁的白衣美人和白衣少年都不禁被她人性化的舉動給愣了一下。
“天瀾師兄,這不會是被打回原形的妖修吧,你看,她的行為舉止都像極了人。”天傾閣三等弟子關棋嚇了一跳,連忙跑到自家?guī)熜稚砗螅且娮R過那些妖修的厲害的,自從去年小師弟被妖修采補成廢人后,聽到妖修之名,他早已嚇得瑟瑟發(fā)抖,更何況是正面對上。
莫天瀾紫眸微亮得望了一眼在湖旁別扭打量自己的烏黑胖鳥,嘴角微微揚起,“她不是妖修,無須驚慌。”
關棋聽了自家?guī)熜值幕卮穑偹惴判牧讼聛恚瑤熜终f一那就是一,在天傾閣,還沒有誰能比的上少主的修為。
“小家伙,你肚子不餓嗎?”
燕菱正苦惱得抓著頭,白衣男子那張美人臉又出現在她的眼前,伴隨著他身上淺淺的清雅香氣,帶著微微磁性好聽的聲音在耳畔輕輕響起。
還未等燕菱回應,她被那個白衣美人已經提起塞進了懷里,渾身上下烏黑的羽毛都被那只溫柔的手給蹂躪了一遍,雖動作輕柔,但是燕菱還是掙扎了一下發(fā)出嘰嘰的可憐叫聲。
如果莫天瀾聽得懂得話,他會聽見…。某女的咆哮。
TMD!你給我放下!你摸哪里?跟你說!我可是很記仇的!小心你以后節(jié)操不保!
莫天瀾步伐輕快衣袍輕揚,心情頗為愉快得抱著令他感興趣的烏黑胖鳥走入了內室,他輕輕撩開薄若云霧的青紗簾,簾墜上系著的銀色鈴鐺發(fā)出清脆而愉快得響聲。
看到室內的擺設,燕菱的嘴角微微一抽,果真,這個白衣男人是個寵物控嗎?雅致的梨木桌上放滿了一個個小巧玲瓏的瓶瓶罐罐,而放在椅子上,擺在木架上的都是一個個大同小異的木籠,有尖尖獠牙的雙頭赤蛇,雪白一團的乖巧兔子,朝著她毗牙裂嘴的金色靈猴…。還有她從未見過的聞所未聞的動物。
這個男人,不會想把她關在籠子里當寵物養(yǎng)吧。燕菱一驚,慌忙掙扎起來,卻不料那白衣美人看似羸弱,臂力卻驚人,她幾次掙脫都沒能逃出他的懷抱。
更讓燕菱覺得無比郁悶的是,那個男人竟然將一碗青蟲放到了自己面前,青瓷碗內密密麻麻扭曲的青色毛毛蟲差點讓她起一身雞皮疙瘩,那男人還用筷子夾起了一個還在扭動肥胖身軀的青蟲,分外體貼得喂她。
莫天瀾看著在懷里一副要死要活樣的胖黑鳥,似乎被逗樂了,微微一笑,放下筷子,修長的手指輕輕一彈,桌上的青瓷碗便消失了。
“不必驚慌,我知道你和地上關在籠子里的那些都不同。既然,你不喜歡,那就和我一塊用膳吧。”
燕菱微微松了一口氣,被莫天瀾輕輕抱起放在肩膀上,銀冠下烏黑飄逸的發(fā)絲撓得她發(fā)癢,忍不住打了個噴嚏。
莫天瀾似乎感受到了燕菱的異狀,輕輕將發(fā)絲往后撩,寵溺得用指尖抬了抬燕菱尖尖紅潤的鳥喙,起步走出了他的天華小筑。
突然他想到了什么,輕輕朝著肩膀上的鳥兒說道:“莫天瀾,我的名字。你喚我天瀾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