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離雖然看到楊軒離席,卻也沒有太在意。從前她跟楊軒參加宴會時,二人也常提前離席。
宴會依舊繼續(xù),只是眾人都選擇性的忘了慕華鳳離二人剛才的針鋒相對。畢竟,神仙打架,最遭殃的還是她們這些凡人。
鳳離也懶得再和慕華在這兒打這些沒什么營養(yǎng)的嘴仗。
尋了個由頭,就帶著衛(wèi)傾城遠離了宴會中心,在一個小小的山丘旁停了下來。
鳳離枕著衛(wèi)傾城的腿,靜靜地看著天空,突然發(fā)現(xiàn)有這么一個移動枕頭也不錯。
“我聽說,慕華公主是你的入幕之賓。怎么,剛才她好似一點舊情都不顧啊!”忽覺無聊,鳳離打趣起了衛(wèi)傾城。
衛(wèi)傾城愣了一下,看向遠方,“郡主尋我之前,不是都查清楚了嗎?我跟她之間,沒有舊情,只有舊恨,否則郡主如何能放心將我留在身邊”
鳳離沒想到,這衛(wèi)傾城也有這般坦率的時候,有些驚訝。
沒錯,昨晚,在她折回致雅軒之前,已知曉了衛(wèi)傾城的一切,也知道了他和慕華之間不可化解的深仇大恨。
五年前,衛(wèi)傾城還是一個富家公子哥,衛(wèi)家富甲一方,慕華有意拉攏,卻被衛(wèi)傾城的母親拒絕。
結(jié)果,第二天,就有人向慕華舉報,說衛(wèi)府私造兵器,意圖謀反,僅憑一句毫無根據(jù)憑證的話,慕華便下令抄了衛(wèi)府,誅了衛(wèi)府滿門。
一個小小的商人竟敢謀反,這話說出去,三歲小孩都不會信,只是對方是公主,誰又敢多說什么?
衛(wèi)府被抄家滅族之時,衛(wèi)傾城正好在外游歷,躲過一劫。
這些年來,他一直苦練本領(lǐng),為的就是報仇。可對方是皇嫡女,見對方一面都難,他要報仇,更是難如登天。
無奈,他將自己賣入青樓,憑著自己非凡的舞技和媚術(shù),他受到無數(shù)貴女的追捧。
可是,要接近那個人?,取得她的寵愛,進而徹底毀了她,太難了。
因為那個叫慕華的女人,有了心愛的人,有了鳳鳴第一美男—楊軒。
媚術(shù),對于心有所屬之人,雖然也能起到作用,但終究時效太短。而他若要達到目的,絕非一時一日可辦到的。
就在他絕望時,她來了,鳳離來了。
他知道?,她是他唯一的機會。所以,他想要牢牢的抓住她,只是作為屬下,根本不夠。
他相信,只要她嘗過了他的滋味,就一定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
哪怕知道,成為她的侍臣,到底要經(jīng)歷怎樣的痛,他都不想放棄。
就在鳳離和衛(wèi)傾城各懷心事時,一陣虛浮的腳步聲傳來。二人都是習(xí)武之人,自是知道來人沒有武功。
“如此美男,出行卻不帶侍從,不怕遇到歹人么?”鳳離戲謔的看著走向她的男子,卻是楊軒。
且說楊軒逃離宴席后,其實心里是有期待和盼望的。
他希望鳳離能來找他,希望她能跟他說說她這些年的經(jīng)歷。哪怕只是什么都不說,只是看看他。
他一直等著,可她沒有來。終究還是他狠不下心來,來找她了。
可是當(dāng)楊軒看到鳳離跟別的男子卿卿我我,狀態(tài)親密時,他的心里是又妒又恨。
他知道,他不該有這種情緒。
不說他現(xiàn)在已是別人的夫婿,就算他現(xiàn)在嫁的人是她,也是沒有資格管她納不納侍臣的。甚至,他還必須主動給她納侍臣。
她是郡主,是當(dāng)今女皇的親侄女。她的身份,已注定了她這一生,不會只有一個男人。
楊軒強按下自己心中的酸澀感。
“你不該激怒她的。”楊軒看了看鳳離枕著的男子,遲疑了一下,還是道。
“我說什么了?”鳳離覺得有些好笑,又有些溫暖。
這個男人,當(dāng)真一點沒變。他這般前來,就不怕慕華知道,責(zé)罰他么?
要知道,而今的她,已不是當(dāng)初的她了,不值得他如此相待。
“她遠比你想象的危險,你最近當(dāng)心些。”
男子的聲音一如記憶中那般溫柔動聽,仿佛能撫平一切悲傷。可惜,她的傷,已刻入靈魂,藏在任何力量都無法到達的角落。
“你不必擔(dān)心我。只是,以后,別再私下見我了,那女人心胸狹窄,不會放過你的。”
頓了頓“我認識她這么多年,我看的出來,她對你,是真心的。”
“我知道。”只是不是你,我只想要你。楊軒的聲音有點苦澀。
楊軒轉(zhuǎn)身離開,不想再看到鳳離和衛(wèi)傾城的親密場面。
“郡主果然厲害,竟連鳳鳴第一美男都是郡主的裙下之臣,傾城都能看到慕華公主頭上的綠光了!”
衛(wèi)傾城輕輕拖起鳳離的一縷秀發(fā),輕輕嗅著。語氣中有著快意和解氣,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醋意。
鳳離沒有察覺到衛(wèi)傾城的醋意,只是淡淡道:“管好你的嘴巴,別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否則,本郡主會讓你后悔活在這世上。”
衛(wèi)傾城的臉?,一下子變的煞白。他怎么就忘了,躺在他腿上的女子,是個比慕華公主還可怕的角色。
“是”衛(wèi)傾城不敢再多言。
宴會結(jié)束后,鳳離和衛(wèi)傾城便直接回了明月郡主府。
晚膳時,鳳離喚來衛(wèi)傾城陪同,之后,鳳離會夜宿衛(wèi)傾城的薔薇苑。這不僅是向整個郡主府表明她對衛(wèi)傾城的態(tài)度,同時也決定了衛(wèi)傾城今后在郡主府的地位。
用過晚膳后,鳳離在書房看了會書。
正準(zhǔn)備去薔薇苑,忽然想起以慕華的做事手段和風(fēng)格,今天楊軒來尋自己的事,怕是瞞不過她,也不知她會如何對待楊軒。
“鳳離,你操心個什么勁兒,今天慕華對軒哥哥的態(tài)度,你也看到了,不會有什么事兒的。”
鳳離抬腿就往薔薇苑的方向走,“可是,若真有什么事兒,到底也是因為你。罷了,就再管這一回閑事吧!”
鳳離一個縱身,運起輕功,消失在黑暗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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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慕華公主府,燈火通明。
正屋的主臥里,一個俊美如謫仙的男子被雙手綁在床沿上。
男子全身的衣物被褪下大半,只剩一件褻衣。被一個同樣只著褻衣的美艷女子壓在身下,卻是楊軒和慕華。“聽說今日你去找她了?”慕華玩弄著楊軒的青絲,似是隨口提起。
楊軒抿緊雙唇,不發(fā)一言。
慕華也不期望他能回答:“我知道,若不是我使了手段,你是不會嫁給我的。
可你今天也看到了,她寧愿跟一個下賤的妓子廝混,也不愿多看你一眼,她如此待你,你還不死心嗎?”
說著,慕華猛的伸手撕扯著楊軒僅剩的一件褻衣,瘋狂的親吻著他的唇。
嘴里含糊不清地說到:“忘了她吧,忘了她吧,軒兒。我才是真正愛你的人,我可以為了你去死,忘了她吧。”聲音有著隱隱的祈求。
然而,她還是不曾得到回答,撫摸在楊軒臉上的手,卻忽然感到一陣濕熱。
慕華錯愕地抬起頭,看到了男子眼角淌下的淚滴。
楊軒的眼淚不僅灼傷了慕華的眼睛,也灼傷了她的心。
“軒兒…”看著楊軒不言不動,表情木然,只默默垂淚的模樣,慕華有些手足無措,心里再次被無邊的嫉妒和憎惡充斥。
鳳離,鳳離,這個名字就如同魔咒一樣緊緊地纏繞著她。讓她憤怒,讓她嫉妒,讓她憎惡,卻也讓她無可奈何。
七歲那年,母皇派人從明月城帶回了一個小小地粉雕玉琢的娃娃。母皇說那小娃娃名喚鳳離,是她的堂妹。
開始的時候,她也是很喜歡這個小堂妹的。那么可愛的小家伙,有誰會不喜歡呢?可是,是從什么時候變了的?
是在發(fā)現(xiàn)母皇待這個小堂妹比所有人都親近?還是這個小堂妹年僅三歲就比他們這些皇子皇女的學(xué)問都要好?
亦或者是自己喜歡的小男孩對旁人總是很疏遠,卻獨獨待這個小堂妹不同?
她記不清了,只知道自己開始討厭這個小堂妹。
她挑唆宮女侍從們欺負鳳離,在她跳舞的時候給她腳下扔石子,在她的房間里偷偷放老鼠,讓宮女們打她,不許所有人跟她玩…。她是公主,她才應(yīng)該得到最好的一切。
每一次,母皇知道后都會斥責(zé)她,會溫柔的安慰鳳離,可明明她才是母皇的孩子。
偏偏鳳離總是一副很大度的樣子為她求情,每當(dāng)這個時候,她就更討厭鳳離。
聽母皇說,三年前,這丫頭從未央回來,整個人就變的不一樣了。
是終于裝不下去了?開始揮舞爪子了嘛?
也好,反正她也早看夠了那丫頭的虛偽,也該讓軒兒清醒清醒,好好看清楚那丫頭的真面目。
可是,為什么?為什么?軒兒已經(jīng)知道鳳離是什么人了,甚至他已經(jīng)是自己的丈夫了。
可是,為什么他還是非鳳離不可?那個小賤人到底有什么好的?
慕華越想越氣,看著楊軒的眼淚,她只覺得楊軒是想給鳳離守貞,所以才不想讓她碰。
滔天的妒火燃盡了她的理智,玉手一揮,簾帳紛紛落下。
慕華將一顆丹藥強行塞入楊軒口中,逼楊軒服下。
看著楊軒身下的反應(yīng),慕華猙獰地笑著,緩緩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