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咳!姑娘免禮!”柳驚濤自覺如此盯著一個女子看有些失禮,遂以咳嗽掩飾自己的尷尬,同時也是提醒眾人。
聽到柳驚濤的提醒,眾人也都從震驚中清醒過來。
“還真是,出人意料的俊俏呢!”
無塵看著眼前身著青衣長衫、墨發高束,一身凜然正氣的俊美男子,頗有些好奇。
這些年,她自然不會真的只在鳳鳴、未央兩個地方跑。
事實上,她去過很多地方,也見過不少江湖男子。
只是,她多和黑道中人接觸,所以她見過的男子不是多了一些陰柔之氣,就是透著一股子邪氣。
至于其他的,對于無塵來說。不是無關緊要的人,就是不算人。
像柳驚濤這樣充滿凜然正氣的男人,她還真是第一次見到,不覺興趣大起。
看到無塵眼中毫不掩飾的對自己的興趣,柳驚濤只覺得羞澀難堪。畢竟,他長這么大,愛慕他的女子不少,可似這女子一般這么直勾勾盯著他打量的,眼前女子還是第一個。
而衛傾城則是滿心滿眼的不樂意了。
“妻主,柳少堡主好看,難道傾城不好看嗎?”
衛傾城從無塵的后背抱著她,將頭抵在無塵肩上,語帶委屈。
眾人下巴大掉,這鳳鳴國的民風也太放蕩了。
光天化日,眾目睽睽,一男一女就公然摟抱在一塊兒,實在有傷風化。
無塵倒不覺得有什么,比這更出格的事兒她也不是沒做過。
不過,現在是勾搭美男的時間。衛傾城已經是她手中的雀兒,跑不了了。倒是眼前的男人,現在更重要些。
無塵推開衛傾城,徑直來到已經重新擺好的桌椅旁。
跟來的衛傾城雖然有點失落,但還是趕緊給她拉開椅子,周到地伺候著無塵。
看也看夠了,無塵趴在桌子上玩弄起手中的太極扇,這扇子是這次哥哥去鳳鳴時送給無塵的防身利器,由天竺的能工巧匠歷時五年才制作完成。
“柳少堡主喚我等下來,不會只是想看看我們長什么樣吧?”
“姑娘說笑了。是這樣的,剛才有人跟在下說,剛才的打斗跟這位衛公子有些關系。柳某求見各位就是想了解一下情況。”
說著,柳驚濤看向衛傾城。
“傾城,聽見柳少堡主說的了嗎?”
“是!”衛傾城神色有些慌張。
“說說吧!你剛才從房間出去又整什么幺蛾子了?”看到衛傾城的不自然,無塵聲音有些冷意。
鑒于無塵剛才的抗拒,衛傾城不敢再抱著無塵,只將手放在無塵肩頭,輕輕推了推無塵。
“妻主!傾城是什么人您還不了解嗎?我能整什么幺蛾子?”
“好好說話!”
對于衛傾城無時無刻的撒嬌,無塵有些不耐,尤其對面還有個柳驚濤看著,無塵更加懶得跟衛傾城磨嘰。
衛傾城急忙站直身子,端正姿態。
“是!我看妻主近日心情不好,怕是自己沒有伺候好!所以就跟大堂里的兩位姑娘請教西寧郡有什么好玩的地方?想為妻主尋些樂子!”
“算你有心,不過,你沒做什么別的事兒?”
“做了!”
“什么?”
“我在兩位姑娘交談時,一個男人過來…”
“過來什么?”
“過來意圖對其中一位姑娘不軌,我一時不憤,所以就在那個男人身上撒了一把癢癢粉。”
“癢癢…哈哈哈哈…”無塵一時沒忍住,笑了起來,這小子也忒損了。
要知道,衛傾城手里的癢癢粉,那可是經過特殊加工的,致雅軒里專門用來對付那些不聽話的新人的。
這種癢癢粉,不僅會讓人覺得奇癢難耐,而且還會讓人變的暴躁異常,不過最重要的是如果不能及時服解藥,以后中藥人很可能會不舉。
這么毒的手段,他倒真想的出來。
衛傾城自然知道無塵為什么笑,為了逗無塵笑,讓自己待會兒好過點,他還一本正經道:
“妻主,您也知道,我不像竹染,武藝高強。我想取勝,只能用點別的手段。”
緊跟無塵下樓站在一側的竹染聽衛傾城提到自己,抬頭瞟了竹染一眼。
無塵正了正聲色,繼續道:
“就這些?”
“沒…沒有什么了,就這些”說到這兒,衛傾城神色有些慌張惶恐。
“到底還有什么?”無塵斂起笑容,頗有些疾言厲色。
“那個男人中了我的癢癢粉后,十分生氣,拿刀就要殺我。我向周圍的人求助,一位老者前來勸阻,反挨了那狂徒一掌。
后來老者的徒弟過來,雙方幾句話談不攏就打了起來。再后來那個男人的幫手也過來了,雙方越打越兇,周圍不斷有人被卷入。傾城當時慌亂急了,實在不知該怎么辦,就跑回了二樓。”
說到這兒,衛傾城突然朝著無塵跪倒在地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樣。
“妻主!千錯萬錯都是傾城的錯!是傾城不該學藝不精!是傾城不該多管閑事!是傾城不該耍小聰明!是傾城不該在動亂發生時不知所措,沒了主意!”
“毀的是柳少堡主的地盤,你跟我認錯有什么用?”
無塵冷冷瞪了衛傾城一眼,轉頭看著柳驚濤。
“柳少堡主!這小子平時看著挺機靈的,今個兒也不知道怎么了。不過,事情確實跟他有關,這事兒您看著辦,要殺要剮都隨您。”
無塵斜睨了衛傾城一眼。
“還不向柳少堡主請罪!”
“是!”
衛傾城雖然在決定跟著無塵時就知道以后不會好過,可是給情敵下跪,他還是覺得十分屈辱。
他艱難地轉過身,給柳驚濤下跪,柳驚濤連忙上前制止了他。
“無塵姑娘何至如此,衛兄也是好心!再則,男兒膝下有黃金,豈能輕易下跪?”
“犯了錯就應該認錯,有什么不對嗎?”
畢竟從小生活在女尊男卑的鳳鳴國,無塵倒不覺得男人下跪有什么可大驚小怪的,曲解了柳驚濤的意思。
沒有無塵的指示,衛傾城不敢起身。柳驚濤無奈,只能對著無塵說到:
“姑娘,這件事兒本不是衛兄的錯,而且柳某也沒有要怪罪衛兄的意思,還是讓衛兄起來吧!”
無塵挑了挑眉,頗有些意外,這柳驚濤,果然有意思,也就不在這件事兒上糾纏。
“起來吧!還不謝謝柳少堡主!”
衛傾城心中更加憤恨柳驚濤,但卻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思。他站起身,對著柳驚濤作了一個長揖。
“多謝柳少堡主寬宏大量!”
柳驚濤連忙扶起衛傾城。
“好了,不管怎么說,今天的事兒終究跟我手下的人有關系。竹染!”
“是!”
無塵伸出一只手,竹染立即將一張面值一千兩的銀票遞過來放到無塵手上。
“這一千兩銀票就算無塵的一點心意。”
無塵將銀票遞到柳驚濤面前。
“不用了,本來也沒有什么大的損失,而且一千兩實在太多了!”
柳驚濤連連推卻。
“拿著吧!就當是這些天的房錢了,再多余的就當是無塵孝敬傲龍堡的。畢竟,無塵初來乍到,多的是需要傲龍堡關照的地方。”
無塵一手拉著柳驚濤的手,另一只手將銀票放在柳驚濤的手心。在無塵放銀票的那一刻,她的手指有意無意中輕輕劃過柳驚濤的手心。
柳驚濤一時心跳加速,正欲將銀票還給無塵,想到剛才兩人的接觸,又有點不自然。
無塵卻已經折回了客房,無塵一動,衛傾城和竹染緊隨其后。
今天,客云來的客人著實大開眼界,受驚不小。
首先,竟然有人敢在傲龍堡名下的店鋪鬧市,實乃數十年來頭一遭。
其次,鳳鳴國的女子竟美的如此驚心動魄,實是讓人大開眼界。
再來,鳳鳴國果真是女尊男卑,男子在女子面前竟如此低賤卑微,實是驚世駭俗。
再來,堂堂傲龍堡少堡主竟然在眾目睽睽之下,竟然和來自鳳鳴國的絕世美人有了肌膚之親。
最后,這位來自鳳鳴國的絕世美人一出手就是一千兩,出手闊綽讓人驚嘆。
“怎么?受不了了?”
看著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明顯不對頭的衛傾城,無塵問到,語氣中有淡淡的諷刺。
“沒有!”衛傾城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回給無塵一個魅惑的笑容。
“我一般不會給人第二次機會,不過,看在你最近表現不錯的份上,我可以讓你重新選擇一次。”
衛傾城緊握雙拳,下定決心。
“不用,就算在讓傾城選擇十次、百次,傾城的選擇還是一樣的。”
“你可得想好了,要知道,今天的事情只是開始而已!你錯過了這次機會,以后便再也不會有這樣的機會了!”
“是!我想好了!”衛傾城眼神堅定。
無塵走到衛傾城身邊,雙手環上衛傾城的脖子,踮起腳尖:
“歡迎來到地獄!從今以后,只要我活著,你將永遠不會得到救贖!”
衛傾城低頭,看著身前的絕世美人,她的眼睛那樣的平靜深邃,如同無邊的海洋,平靜的表象下蘊藏著足以吞噬一切的危險與瘋狂。
“我衛傾城這一輩子都不會做出比這更好的決定了!”
衛傾城雙臂一收,讓二人貼的更緊,他用一只手抬起無塵的下巴,俯身吻了上去。
看著這樣的衛傾城,無塵不明白,她從來都不明白,為什么衛傾城明知自己是什么樣的人,卻還是義無反顧的跟著自己。
就像她一直都不明白,為什么楊軒會愛上那么可怕可恨的她,甚至是在那樣的情況下?活著不才應該是最重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