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灼之，你知道我有多開心嗎？”水云蓮還是沒有忍住，從身后抱著沐清苑的腰，在他耳邊輕聲說到。

“我等你承認我這一天，等得太久了，久到我以為這一輩子你都不會同意。”

水云蓮的身高比沐清苑矮了一點，但這樣抱著他的時候，卻一點也不顯怪異，反而覺得這樣剛剛好。

聽到水云蓮的聲音，感受到抱著自己腰的那雙手越摟越緊，沐清苑拍了拍水云蓮的手，輕聲說到，“你愿不愿意聽我說說我所知道的，關于我們之間的事情？”以及我曾經做過的事情？沐清苑沒有將最后一句話說出來，他也不知道今天為什么打算將以前的布局說出來。

水云蓮聽到沐清苑這樣說，依舊沒有放手，反而將沐清苑摟得更緊了，“你說，反正不管你是怎樣認為的，現在你是我的了。”

聽到水云蓮這樣說，沐清苑輕輕地笑了，沒有出聲，但水云蓮就是知道沐清苑笑了，將頭靠在沐清苑的后背，感受著沐清苑的體溫。

沐清苑輕聲地訴說著這些年的事情，他以著感恩的心，喜歡的態度訴說著水云蓮幫他做的事情，明明很簡短的訴說，但水云蓮聽著卻覺得過的很漫長，心痛得無以言喻，明明不是這樣的，為什么大家都會以為是這樣的呢！

越聽到后面，水云蓮越覺得不對勁兒，怎么感覺這倒后面反倒成了自白書，還是類似罪犯的自白書。

她想要打斷沐清苑的話，不想他在繼續說下去。她覺得如果在這樣繼續下去的話，他們之間的關系會變化，但張口卻看見沐清苑那決絕的神色，以及敘述時緩緩地聲音，水云蓮放棄了。她想知道關于他所有的事情，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

……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水云蓮這個時候只感覺腦袋中空空如也，感覺整個世界都崩塌了，她不知道原來她以為的跟世人認可的差距，竟然是這樣的大。

水云蓮腦海中完全被沐清苑之前的敘說給占據了腦海，以至于后面的部分完全就只聽了一個大概。

“我想靜靜。”說完，水云蓮便一個閃身，消失在了離王府。徒留沐清苑神色陰鷙看著水云蓮消失的地方，眼睛里布滿了刀光劍影。明明就是一個瞎子，但眼睛里的世界確是那樣的炫目。

“王爺，需要動手嗎？”在沐清苑神色沉靜的望著水云蓮消失的地方的時候，空氣中一絲波動后，顯出一個黑色的身影。

“再等等。”沐清苑背著雙手，神色淡漠的說道，完全沒有了平時安然淺淡的笑意，也沒有了那種自帶暖意的氛圍。

看著這個樣子的主子，站在旁邊的沐一表示，這才正常嘛，以前那個樣子，完全是辣眼睛嘛！就算是為了大業，也沒必要那樣做啊！更何況是犧牲自己的色相呢！

“王爺，這個時候，正是我們奪回逢源樓和音域閣的好時候，錯過了這個時候，怕是以后都沒有這個機會了。”沐一著急的說道，時間是不等人的，一旦錯過這個時候，以后可就沒有那么好的時機了，那些勢力，原本就是他們的，現在在水云蓮的手中已經成長到一定程度了，是時候拿回來了。

“再等等。”沐清苑并沒有說其他的話，只是叫沐一再等等。或許，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究竟要等的是什么。

是等水云蓮發現他所做的事情嗎？是等她來給他最后的宣判嗎？是在等自己的以后是跌進地獄，還是踏進人間嗎？

沐清苑現在真的不清楚，他也不清楚為什么他會跟她說他以前的事情，會跟她說他對水和云國的打算，會跟她說他曾利用她所做的事情。

“王爺！”沐一正打算開口在勸沐清苑的時候，空氣中傳來明顯的波動。

沐一隱去身形，空氣中一襲瀲滟的紅衣便顯現了出來。那一襲紅衣妖嬈，氣質凜冽，仿佛萬千的冰劍從里而外的射出。

這男子的紅衣，比之水云蓮的紅衣，更顯尊貴、霸道；但卻沒有水云蓮那種如從地獄逃出的那般鬼魅與飄逸。

“攝政王？”明明問句，反而被沐清苑用陳述的語氣說到，沒有絲毫的意外，也沒有半分的害怕，更不見一點的尊敬。

“嗯？離王爺，原來你才是真人不露相嘛！”那紅衣男子斜睥了一眼沐清苑，半躺在軟榻上，語氣輕飄飄的說到。

水臨邈并沒有在意沐清苑是否回答他的問題，也不在意沐清苑的態度，畢竟能在這群狼環繞的水和云國活下去的人，一定是一個有本事的人，而恰巧，他對于有本事的人，通常是比較寬容的。

當然了，這份寬容是在他不挑釁他的底線之前的。可是現在，他已經成功的越過了他的底線了。而水臨邈的底線便是她的侄女（他自稱是閨女），水云蓮。

“聽說，你剛才將我閨女氣跑了。”這聽說，聽誰說，不言而喻。

“她有說什么嗎？”沐清苑轉頭看向水臨邈所在的位置，手心微微緊握，眼睛里一片平靜。

“這個給你的！”說完，向著沐清苑拋下一個東西便離開了。直到離開，沐清苑也沒有弄清楚水臨邈過來的意思。

要說專門來給他送這個東西，看著不像；要說特意來看看他，那就更不可能了。到底是什么意思呢？

沐清苑心里想著水臨邈來這里的目的，手上的動作沒停，一個輕掃，地上的東西便落在了沐清苑的手中。

沐清苑摩挲著手里的這塊銅板，直到摸到那小小的芙蕖兩字，心才安了下來。她終歸好是舍不得他的。

他這是在賭，在賭他在她心目中的地位，輸了，天涯各此一方，他在地獄，她在她的人間；贏了，她與他便能共赴這人間盛宴……

“沐一，收回所有的命令。”一句慨嘆，沐清苑終于松了一口氣。

現在，雖然所有的布局都得從新來過，但他不后悔，如果以后的人生能有一個人相伴，那就算這些東西全部毀去，又怎樣？

“可是，這些是我們經過十年的努力所做的，就這樣舍棄了嗎？”沐一表示不懂，為什么這么輕易的就將以前的努力放棄呢。

“不是放棄，而是有了更好的辦法了。”沐清苑低著頭，嘴角勾起的那抹笑意，無端地讓沐一覺得后背發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