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謠見念衫是在夜晚，影花園里，百里卿也立在他身后。
當看到百里卿的那雙眼眸他有些好奇，這是第二雙讓她覺得好看的眼睛，第一雙當然是她的無憶姐姐。
只是面無表情的他讓人看起來難以接近，就像還未靠近便被拒之千里。他與念衫的表情是天壤之別，他滿頭白發仙風道骨的老者，手里端著一個裝滿泥土的花盆，笑容淺淡，讓墨謠有一種迷一樣的親近感。
或許這種親近感與年齡有關系。
悅葵呆在寢閣沒有更過來，因為這里不同于王宮，有些事只能墨謠自己做，哪怕是陪伴都不行。
閣里燈火闌珊，閣外飛雪已止，待雪融化想必要很長一段時間了，畢竟下了這么久。
“師傅我叫墨謠，我來和師傅學東西的。”墨謠自我介紹了一番，雖然念衫什么都知道，不過這句話也將他們拉近了許多，只是百里卿的目光依然沒有變化。
因為關于眼前的這個女孩的身份他一概不知，他只知道念師要收徒。
“日后你叫我念師便好，他叫百里卿，叫師兄可叫哥哥也可，謠兒喜歡叫什么就叫什么。”念衫指了指百里卿，墨謠將目光某過去，百里卿只是微微點頭，沒有說話。
“謠兒想學什么？”怕墨謠不明白，念衫開始羅列：“是詩書、禮儀、琴譜樂理還是御馬或者習武？”前者他都會教，后者只是說給她聽聽，選擇的權利都在她自己手上。
墨謠愣了會，這和自己想的東西好像不太一樣，有這么多？不過她輕笑出聲：“謠兒都想學。”答應過墨夜染要好好學，所以既然這么多那就都學了。
百里卿看墨謠的眼神有不一樣的色彩，似乎有些意外，因為當初念衫也曾問過他，而他只選擇了后者，他想成為像玨凌一樣的人物，所以對武這方面他特別刻苦。
“念師能不能教謠兒畫水墨畫？”墨謠想的一直是這個，所以當念衫說出那句話的時候，她才發現和自己想的不一樣。
念衫笑容不減，輕聲道：“水墨畫念師不精，不過教謠兒足矣。”
墨謠笑出聲，難以掩飾內心的興奮：“那太好了，謠兒最喜歡這個。”
“方才念師說的武謠兒也要學？女孩子學這個可不容易。”
“謠兒什么都學。”不得不說她學東西卻是很快，不論是悅葵教寫字還是墨夜染教水墨畫，她都學的很快，或許這是天賦又或者是眷顧。
武是什么東西她沒有多少概念，幾乎沒出過王宮大門的她對許多東西都沒有概念。
“這個你還是別學了。”百里卿冷不丁的開口，口氣似是學堂里的惡霸，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為什么不學？”墨謠問。
“你不合適。”看了一眼念衫，百里卿輕聲道：“念師我說的沒有錯是不是。”
念衫只是輕笑了一聲，微微側了側頭，像是在點頭又是像搖頭，這讓墨謠有點迷糊，眉頭微皺，幾分呆萌。“這個日后再說，天色也不早了，謠兒早些回屋休息把，卿兒外面黑你送送謠兒。”
影花園沒有建固定的燭燈，一道夜晚就黑的看不著路，當聽到念衫回府，墨謠是摸著黑才來的，只是她剛到這里，玨凌就已經走了。
墨謠跟在百里卿身后，耳邊傳來的只有腳步聲，而他的腳步聲越來越遠。
“你等會我，我更不上你。”墨謠喊道，夜雖然黑，可依舊能視物，見到百里卿停步墨謠露出笑容。
只是才等墨謠跟上來，他又起步。
出影花園的路明明那么短，可墨謠卻感覺那么累，眼前的那道背影那么的不可接近。
“卿卿，你何時拜的念衫為師？”墨謠想緩和一下氣氛，隨便問點什么，總比兩個人一句話都不說光顧著走路要好的多。
百里卿頓住，第一次有人這么叫他，總感覺哪里有些不對勁，他轉身眸光死腳下的冰雪一般，讓人感覺到一股寒意：“叫我百里卿。”接著又自顧自的走路，這哪里是送連陪都不是。
“你還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啊。”墨謠不依不撓。
“很久。”
兩個字讓墨謠干咽，不知道再說什么。
見到百里卿又停下腳步，她又問：“你怎么不走了？”
“到了這里已經出了影花園，明亮有燈，按你來時的路線回去，我就送你到這里。”說完，他與墨謠擦肩而過，墨謠看著她的背影出聲：“等等。”
百里卿回頭未言，似是在等墨謠說些什么，見墨謠良久不語他轉身就走了。
墨謠叫他想再說些什么，可實在不知道該說什么，他就像冰塊一樣就像沒有感情一樣，讓她不知日后如何與他相處。
玨沫讓她覺得親近，百里卿讓他覺得距離疏遠，兩個人比起來的話差距大的沒話說。不過他的這種性格讓墨謠好奇，越是這樣越想接近，看著他消失在黑暗的身影，她笑了笑按來時一樣往回走。
等明日有時間她問問玨沫關于他的消息，他們相處了那么就，相互是了解的。
不知不覺見墨謠就進了屋，屋里是悅葵打好了熱水，讓墨謠洗漱的，冒著熱氣，還未冷。
“見到日后的教師了？”悅葵問。
墨謠點頭，臉上含笑：“見到了，還有一個百里卿，謠兒叫他卿卿他好像不喜歡。”
“親親？”
“是啊。”
……
“念師說了好多東西，謠兒都不懂。”墨謠皺著眉，什么禮什么武，完全不知道是什么。
“他說的什么？”聽墨謠這么說，她有點后悔眉跟去，跟去或許還能知道些什么，她沒指望從墨謠嘴里聽出什么。“不管是什么，總之都會謠兒有益，謠兒要聽念師的明白嗎？”
“明白。”
“水給謠兒打來了，快些洗漱，然后休息，再然后就沒有然后。”
“謠兒想聽悅姐姐唱歌。”
這是習慣嗎？悅葵苦笑一聲：“姐姐的歌都為謠兒唱盡，沒有了，聽話。”
“不行。”墨謠皺眉。
悅葵無招，只好道：“依你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