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他此刻突然無比慶幸簡離思能給他傳音,讓他清楚地知道有一個人這樣的思念他,僅僅一滴純凈的淚水就是最好的證明。蕭紀隱抬起腿便從樹上翻了下去,如火一般的急促的攬過云照的腰,另一只手快速地扣住她的后腦勺,低頭吻下,目光灼灼,宛若火炬。
云照被突如其來的熱情晃得暈頭轉向,眼睛由緊緊閉著到慢慢睜開,蕭紀隱恍若磐石一般的沒有移動過,連眨都沒眨一下。似乎在說著,看著我,只能看著我,睜開你的眼睛,看著我!云照抬起垂下的手,用力地環住蕭紀隱勁瘦的腰,眼淚還是不爭氣地流了下來。
蕭紀隱放過云照紅腫的嘴唇,皺起了眉毛,“你還有臉哭,你知不知道你在代書門呆了多長時間,我找誰哭去!”他聲音還有半消的火氣,罷了,但是還是吻了吻云照眼角的淚水。
云照抬起低下的頭,拉過自己的袖子把眼淚抹了抹,把臉往蕭紀隱那邊湊了湊,“嗯?那我待了多長時間?”
蕭紀隱掐了一把云照的腰,把她往自己懷里拉近,惡狠狠地說,“你還真敢問!一年三個月零十四天,你說該怎么補償我,以身相許怎么樣!”
云照這次是真的笑出來了,眼睛亮晶晶的,像是切割好的水晶,“想的美,蕭紀隱,你說蜀山的弟子要是知道你是這么一個人,會不會驚得把下巴掉下來?”
“呵呵呵,我做事隨性慣了,就算明天我把鎖妖塔給搬到昆侖來,估計都沒人吃驚!”把鎖妖塔弄到昆侖來,當聘禮嗎?好像是一個不錯的主意!蕭紀隱自己在那兒沾沾自喜著,世間也就他一人能想出這種主意來!
“搬鎖妖塔有什么值得吃驚的!蕭長老能心有所系,而且還有姑娘喜歡,這才是值得吃驚的事呢!”
蕭紀隱抱著云照啃了一口她的下巴,“嗯?哪個姑娘這么有眼光,說給我聽聽……”
不知簡離思有沒有和蕭紀隱說時間的問題,蕭紀隱沒有時間觀念地拉著云照的手,徒步從昆侖山山頂走到了山腳,一起邁過護山法陣,繼續漫步。一路無話,兩人各自想著自己的事情,唯有一雙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周圍的景色猶如放老電影一樣飛速地后退,最后定格在太陽升起的一剎那,陽光普照,光芒萬丈。
蕭紀隱的手握得越發的緊,云照目視前方并以以同樣的力度回握著,一輪紅日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在昆侖山頂慢慢變大,伴隨而來的是一只月白色的千紙鶴,蕭紀隱白了它一眼,用手掃過一陣靈力,紙鶴由里冒出了一道紅色的光,半響,紙鶴燃盡,空中出現了一行字:吾徒速歸。
“真如一個頑固一樣,半點時間都不多給,云照,就這種師父,蜀山能一抓一大把,不要也罷!”蕭紀隱無力地吐槽著,有些貪婪地汲取著云照手心里傳來的熱度。
“好歹一日為師終生……”話說到一半,見蕭紀隱突然變了臉色,云照恍然意識到說的不對,簡離思為父,那蕭紀隱成了什么了!她連忙給打住,眼睛都不眨一下,繼續接道,“……受益,就不沖著他的為人也要沖著代書門里面的藏書吧,我看了一年多的書,真是受益匪淺!”
“算了,別說了,越說越氣!剛忘了你在代書門里待了一年三個月零十四天,現在又想起來了!走,送你回去!”蕭紀隱一手攬過云照的腰,騰空躍起,周圍的景色極速后退,最后都化成了一個又一個的小黑點,云照窩在蕭紀隱的懷里掉過頭去看后面的景色,忽然想起了那句大鵬一日同風起,扶搖直上九萬里,再回過頭來,昆侖山已經近在眼前。
紅色的衣袍盡情地展開,仿若張開翅膀的大鳥,蕭紀隱把云照放在地上,目送她進了代書門,面上一副不爽的樣子,心里更是把簡離思罵了個半死。
云照從大門走了進去,停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衣袍,隨后才邁開步子上了樓,一樓沒有簡離思的身影,二樓沒有,三樓沒有,云照松了口氣,剛才她一直有一種不好的預感,師父沒在下面等她就證明沒什么要緊的事情。她慢慢放下腳步,走上了四樓,入目,沒有簡離思,倒是看見了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樂游怎么在這里,從她來這里開始,還沒見過別的什么人來過四樓,這里雖然也有書,卻并不是屬于昆侖山的,而是屬于簡離思自己的。樂游怎么能上來,還毫不客氣地翻閱!云照收起心思,走上前,對著樂游行了一禮,“弟子云照見過樂宗主。”
樂游似乎沒有聽見,云照就一直保持著一個姿勢,她盯著樂游,看到了他手中的孤本上露出的一半的名字,般若……管中窺豹,那本書是《般若波羅蜜多心經》!嗯?怎么可能,那本書不是被她親手燒掉了嗎?怎么還在這里!
樂游還在一頁一頁地翻著,窗子透過的光讓他的眉目愈加柔和,云照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總覺得樂游正在看著她,她的一舉一動連心中所想都被他窺探著。盡管他的視線一直在書上。
手臂被一股力托起,云照腦海里思緒一下子被打斷,一回頭,就看見了站在她身后的簡離思,“……師父?”
簡離思沖著她搖了搖頭,走到樂游身前一把把他手里的孤本抽走,樂游的眼睛隨著他的動作慢慢轉了過去,最后看向了簡離思的臉。兩人就這樣對視了三面,云照感覺整個空間都變得窒息,不由得往后退了兩步。
簡離思隨手把孤本放到書架里,不悅地皺起了眉,“樂宗主沉迷于佛經我可以理解,但也不能把小徒一個人晾在那兒那么半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