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紀隱面無表情地從許天齊面前走過,帶出了一股冷風,許天齊覺得渾身一冷,猛地抬起頭向前方看去,如預料的,并沒有看見一個人,許天齊下意識地回頭往魂洞里面看去,心底陡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預感。他放開神識,一遍又一遍地在蕭紀隱得虛影上掃過,然而什么都沒有發現。許天齊在原地停了半天,身后的小童開口提醒了兩句,他點了一下頭,還是沒有立馬離開。
蕭紀隱停住等了許天齊一會兒,直到許天齊轉過頭才繼續向前走去,靜心池光亮的大廳很快就變得幽暗起來,饒是蕭紀隱沒有說出來,也感受到了陰冷的寒氣,從頭到腳,沁人心脾!
他攏了攏衣服,繼續往前走,小路越來越陰暗,若不是蕭紀隱將靈力注入眼睛中,恐怕半點東西都看不見。他停在小路上,然后抬起手觸碰黑漆漆的墻壁,墻壁坑坑洼洼,似乎不是土,他捻了一點放在嘴邊聞了聞,果然不是土,倒像是明壤,明壤,也是土,但是是世間至陽之物,壓這些陰氣剛好,怪不得雖然陰冷,還是可以忍受。
還未走到一半,蕭紀隱便停住了,他腳下亮起了銀白色的五角星法陣,每角上面都刻畫著銀白色的蓮花,他嘴角慢慢地勾了起來,佛宗步生蓮,還果真是樂游。蕭紀隱神色漸漸變得灰暗,蜀山昆侖雖然沒有做到同氣連枝,但是關系在眾人眼中已經好過了佛宗,真沒想到昆侖與佛宗的關系這樣好。蕭紀隱蹲下,手指摳了一點地上的土,還是明壤,他把手上的土拂到地上,然后拍了拍,站了起來,眼角呈現出自嘲的笑意,佛宗真是大方的很,這都能全給昆侖用。
銀色的法陣不過方寸,就是在這僅僅的方寸之地上蕭紀隱就已經寸步難行了。更別說經過這個法陣進到里面拿到簡離思的魂火了,簡離思真會給他出難題。硬闖進去必然會驚動許天齊,雖然他自信贏過許天齊,但是以后他還要不要再來昆侖了?
這可如何是好?蕭紀隱摸著下巴,思考著,硬闖不行難道要等著許天齊一會兒過來自己隱身進去?只是這銀色法陣無論隱身與否都會啟動,更重要的是他現在出不去了!蕭紀隱試著只用手觸碰,在銀色法陣的邊緣就能遇見虛空屏障,手中慢慢灌注靈力,阻力就越來越大,不僅僅如此,腳下的銀色法陣開始慢慢旋轉,他不知道一會兒會發生什么,樂游弄得法陣,他總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蕭紀隱連腳步都不敢動,呼吸慢慢地放緩,突然間眼前銀光一閃,黑暗的通道連銀色法陣都消失了,連同不見還有蕭紀隱。
陌生的空間里氣息和剛才有些不同,有泥土的香味,還有各種各樣的操的味道,眼前有徹夜的黑色變成了刺眼的白色,蕭紀隱反手一擋,眼睛下意識地閉上了,沒有活物的氣味,證明這里沒有人,蕭紀隱慢慢睜開眼,被眼前的景象嚇得心里一陣,山重水復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入目的景象完全看不見邊際,各種各樣的草,有的開滿了各色的小花,彌漫在空氣中的香氣能引得各種靈獸妖獸癲狂,更別提人類了,在外面千金難求的靈草在這里宛若大白菜一樣地瘋狂生長,蕭紀隱瞥了幾眼,撥開過膝的草,向前走去。
沒有邊際,完全沒有邊際,魂洞外面的銀色法陣如果是一個空間通道的話,這里應該就是一個空間,銀水滴,沒錯,這里就是銀水滴!蕭紀隱恍然大悟,快速地在里面穿梭了一圈,這里靈力沒有限制,但是他做不到隨心所欲地移動,銀水滴在古籍上有記載,芥子空間,擁有者能夠隨心所欲地移動,名喚銀水滴,云照說過,銀水滴在顧影之手里,他不是這里的主人,那顧影之現在在哪里?
蕭紀隱眉毛一頓,撥著靈草繼續往前走,眼睛不放過一絲一毫的地方,沒有活物的氣息,難道顧影之已經死了?但是魂火不滅,人就一刻沒死!顧影之一定在銀水滴里!
沒有邊際的地方,蕭紀隱搜尋起來費時費力,每一片草都被他小心地撥開再放下,放下之后繼續前進,顧影之到底在哪兒?她的消失絕對與樂游有關!
銀水滴里的時間限度相對于外面蕭紀隱只是在古籍上看見過,真實情況他不敢肯定,萬一出去之后就是滄海桑田他去哪里找云照?他的速度越來越快,半天時間繞過大半片靈草地,蕭紀隱抹了把頭上的汗,想繼續往前走,忽然腳下踢到一個東西,他連忙撥開草叢,草叢里躺著一個女子,白衣黑發,面容清秀冷淡,閉著的唇沒有半點血色,手無力地垂到地上,這樣看上去就像一個死人。似乎和顧影之很吻合。
蕭紀隱半蹲下,手直接摸上了顧影之脖子上的動脈,如果不是仔細感受,恐怕他也覺得這個女的已經死了!竟是佛宗的往生咒。蕭紀隱神色晦澀不明,把顧影之扶著坐了起來,盤腿坐到了她的后面,手從丹田處向上抬起,手心處亮起兩縷赤紅色的火焰。火焰隨著蕭紀隱手的向上推移一點一點的變大,焰心處也抽出了如頭發絲一樣纖細的火絲,從顧影之的太陽穴處鉆了進去,不知過了過長時間,兩根乳白色的細絲從她的身體里又鉆了出來,細絲變得黯然無光。蕭紀隱收了手,任由顧影之倒在地上,他手一揮,價值連城的靈草立馬化成了灰燼,在顧影之周圍留出了兩丈大的空地。
蕭紀隱沒有留在原地,只是離開前意味深長地看了眼躺在地上的顧影之。
他隨便找了片空地坐下,身前出現了一片甲骨,六藝之中的占卜所需要的東西就有千年的甲骨,占卜奧妙至深,少有人涉及,但凡沾染上的就無法自拔,所以說窺探天機是會上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