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楷牽著柳柳,云舒抱著童童,在外人看來,那就是一家四口,很美好,很和諧的畫面。可唯有他們四人心里清楚,這簡直是水深火熱。
“這老天不開眼,連人都不開眼,在這么懶下去,餓死大家,一了百了。”云舒抱著童童才進任家院子,就聽到了話里有話的嘟囔聲,立刻循著聲音望去,發現正在發泄不滿的人是任楷的娘——王氏。
對于任家的一切,她只能說兩眼黑,什么都不知道。
她尷尬的抱著童童站在任楷的身邊,不回答,也不知道該回答什么。
“娘,等會我跟爹一起下海捕魚去。”任楷出聲道。
“唉。”王氏別有心思的睨了云舒一眼,然后嘆息一聲道:“你有這個心,娘就放心了。素素啊,娘不是那種惡婆婆,只是如今天道不好,暴雨后又是干旱,種的糧食沒有了不說,連出海打漁都難,這好不容易天晴了,娘擔心明天的口糧,所以才那么一說的,并不是對你不滿,你可不要多想啊!”
王氏的一番解釋,到弄的云舒有些適應不了。
記憶中,好像覺得重生后遇到的婆婆都是兇巴巴,尖酸刻薄,極盡潑婦樣的。她方才聽了王氏的話,也以為自己遇上了這樣的婆婆,結果發現王氏還是有點講道理的,竟然能跟自己解釋一番,有些錯愕。
“娘。”干澀的字眼從嗓子里冒出來,表示著自己的不適應。“我知道的,怎么會怪娘呢!”
話說沒她那么悲催的人了,穿越來,有了娃兒,和離后再嫁,那都可以說的過去。只是,攤上大災之年,又鬧哪樣呢?
方才在海邊的時候,她的腦子里有了江云素的一點記憶——是的,只有一點記憶。
昨天,她跟任楷成親,但根本沒有擺宴席,只是任楷去她家接了她來,然后王氏煮了兩雞蛋,一人一個,表示她的盛情之后,其余什么都從簡。
不是她摳門,而是大災之年,連吃的都沒有了,還談什么喜酒呢。
任家也如王氏所擔心的,再不弄點吃的,明兒個就要餓肚子了。
按照江云素(以后用這個名字)的想法,覺得如今家里連糧食都沒有,為什么還要讓任楷成親呢?這家里多了兩張嘴,吃的不是更艱難嗎?
沒人能理解王氏,但她自有一番算計。
若沒遇上大災之年,兒子再娶,就算不大辦,也得置辦酒席,給點粗布做點新衣裳,給點銀子當聘禮,更別說旁的什么了。這一連串下去,總不得好幾兩銀子,所以她才這么急急的在這個時候給兒子娶親。
至于說什么糧食夠不夠……她壓根沒有想到這些。
若是有點吃的,她是絕對餓不死江云素母子倆。但要是大家都沒有得吃,誰也不會責怪她這個婆婆狠心了。
江云素若是知道王氏心里的想法,不知道該敬佩她的算計呢,還是覺得無語。
“柳柳,你的衣服自己拿去洗,臟死了!”就在氣氛還算融洽的時候,一道尖銳的聲音傳來,打破了這溫馨的畫面,也吸引了眾人的視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