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曲通輕笑一聲，把玩著手里的茶杯，揚眉道：“該死之人活不了，該活之人死不了。”他挑起眼角斜看司空落，目光意味不明。

司空落心突的一跳，不動聲色的注視著他。

這句話，是在乾王宮的時候，“紅花事件”里她怯怯弱弱說過的一句話。曲通說這一句話，是無意而言，還是說給她聽的？若是說給她聽的，那倪昊的勢力，當真是大到無法想像。他，不至是想謀國嗎？難道，還想逐鹿中原？

“落姑娘冰雪聰明，應該知道當問問，不當問。”曲通又道。

狗屁的當問問，不當問！

這句話是這個時代的俗語，就是說該問的就問，不該問的就別問，引審為——知道的越多，死的越快！

“那他為什么一定要殺我？”她又問，這些，都是她想知道的。

“我又不是將軍，怎會知道，落姑娘問錯人了吧？”曲通笑道，見司空落面起慍色，眼底怒氣彌漫，只好道：“那天在船上，我是想救你。將軍心意已決，我只好反其道而行，不想他還是殺了你。便是跟了他十幾年，我依然摸不透他的性格。”他其實并不是要你死，只是……

這算什么，轉移話題？

還是，有什么后繼話語，隱藏了起來？

司空落不想和他打啞迷，皺眉直接道：“沈君羽在我身上做了什么手腳？洛娘她，遇到了什么事情？倪昊怎么會去九蟬鎮？”未了，又補了一句：“想說就說，不想說拉倒，別找借口！”

“那拉倒！”曲通放下茶杯，兩手一攤，聳了聳肩，面色極其無辜。

你！司空落氣的斂目瞪他，拿他這種粘牛皮的性格很沒有辦法。

真想送他一句滾，伸手一指門口：“沒事給我出去！”

“好了，別生氣了。”曲通這才正經起來，一手托著下巴，一手放在桌上，食指慢慢的扣著桌面，道：“沈賊在你身上下了藥，相當于南蠻的一種巫術，無論你走到哪里，只要你還活著，他都能追查到你在哪里。”

下藥！司空落心一凜，當即苦笑出來。

還是太嫩了啊！

她一直知道，古人的智慧無與倫比，絕不比現代人差，她一個當年過了二本分數線二十一分的二流大學出來的普通學生，怎么能和從小接受王家教育、做了數年帝王的皇帝比？

即使知道那乾王沈君羽心思慎密、算無遺漏，卻是忽略了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她以為，他愿意放她出宮，身邊的侍衛必然是他的眼睛。侍衛走后，曾經也不是沒有懷疑過阿斗，只是被他憨厚實成的性格所惑。沒想到，沈君羽竟還留了最后一手！

果然，這才是真正的沈君羽會做的事。他做人做事，從不會只給自己留一條路！自然，他也不會讓她察覺到他讓人給她下了藥，所以她什么印象都沒有！

好一個沈君羽，把她當什么！

曲通微頓，接著道：“至于洛娘，”他緊盯著司空落的眼，又轉了話題，“沈賊給你下的藥，可不是輕易能解的，不但配藥難尋，而且要耗掉大量功力，其中有一味藥引，要用陰陽各半體質的女子腹中百日胎兒的骨血方可見效，不然全是白搭。”

嗡！

司空落只覺腦中一陣輕鳴，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呆望著曲通。

“是洛娘親手熬的藥！”曲通似乎還嫌不夠，面色平靜的又加了一記猛料，還是緊盯著她。

司空落身體顫了下，喃喃道：“他真歹毒……”

輕閉了眼，慢慢平復心里的震驚。

難怪啊，難怪！

難怪珞娘那么美麗的女子會在半天之內蒼老了十年不止！

要一個母親把自己的孩子親自煮了親手端給別人吃，對那個女人來說，是何等的殘忍。

曲通皺眉。

他從她眼里看到了她對洛娘的憐惜和愧疚，對將軍的不滿和害怕，可是，沒有丁點的有關于感動的東西。

“將軍今年已經雙十有六，卻是沒有一個子嗣，以前是謀大計不想要，后來想要的時候，卻是遲遲不見有人有孕，洛娘的孩子，是他的第一個孩子。”

“那洛娘……”沖到口的話在遇見曲通憤怒的目光時，生生哽住。

沒有人有孕，洛娘卻有了孩子，那孩子會不會有什么問題，是倪昊本來就不想要的？

她想委婉的問，在他憤怒的目光下只覺自己有點無恥。不，是很無恥！

洛娘犧牲了自己的孩子，她為了自己心里不內疚自責，卻去懷疑她的貞潔，這和恩將仇報有什么區別？！

“洛娘對將軍的愛深入骨髓，決不會背叛他！”曲通氣憤的說，眼底有著對司空落的一絲失望。

“那你告訴我這些做什么，想讓我感恩戴德嗎？”被他眼底的那絲失望刺痛，感情占了上風，沖口問道。她又沒讓他犧牲他的孩子！

啪！

曲通拍桌怒起，氣憤的指著司空落，想說什么卻又忍了下來。

他不生氣，他不能跟她把關系弄僵！

旋而溫和的一笑，好似什么也沒發生過，坐下去慢慢道：“是啊，洛娘活該死死的愛上將軍，活該為了將軍的心愿流掉自己的孩子，將軍也活該拿自己生命里的第一個孩子給你做藥引，所以哪怕不全是為了解你的藥，他們也活該不被你領一分情。”

司空落越聽越是羞愧難當，只咬緊了牙僵硬的轉過頭去不再看他。

不管倪昊有什么目的，他終究是為了他犧牲了他的孩子。她就算不領情，也不能說出那樣的話來。

“將軍之所以去九蟬鎮，是因為那里是他的老家。”曲通卻像是沒有看見她的不自在，做的像是在和她聊天一樣，微笑滿臉。果然啊，這女子是吃軟不吃硬的。“你還有什么要問么？”他又問，摸著自己的手掌，嘀咕道：“這手可要疼一下午了！”

“活該！”司空落輕就了一聲，不再言語。

“沒良心，虧我當初還想娶你來著！”曲通笑著站起來，微微整了整衣服，“我要走了，明天來看你，別忘了你答應過我的話。”

司空落疑惑的轉頭看他，她答應他什么了？

“你答應過我，要嫁給一個比我更優秀的人。”像是知道她已經忘了，他提醒著。

司空落氣的不知道該說什么好，只起身冷冷的狠狠盯著他！她是答應過，前提也是放過那些活問題的人，現在死的只剩她一個，這他媽的承諾管個屁用，他竟然還有臉來說！

“呵呵，”曲通笑出聲來，“你該不會是忘記了吧？”

見過賴皮的，沒見過這么賴皮的！

“好啊，只要那一船的人活了過來，那承諾還是有效的！”吭她么？以為他不會反抗么？

曲通但笑不應，轉身向門口走去。

“其實，他只是……”走到門邊，曲通停下腳步，開口道，微微轉過身來，說了一句話司空落吃驚萬分的話！20101227

PS：親們，留個言吧，不然沒動力就更的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