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落還是被帶了回來,路上時早已心思千回百轉,想著要如何能脫困。
還真的,沒有什么辦法耶!
在這個異世里已經生活了一年多,也沒有認識多少人。
剛開始穿過來,莫名的被人襲擊,重傷瀕死,腦子重創,失憶了一小段時間,記憶回復后就裝成膽小懦弱的小女子,按著這個性格,在乾王宮沈君羽的監視下,自然是深居簡出,不問世事。將軍倒是認識了一位,不過人家喜歡的是她的舍友任韌,與她是八桿子打不著啊!
司空落坐在紅木桌前,一手不停的輕拍額頭,直郁悶的想嘆氣。
萬惡的舊社會、萬惡的封建制度、萬惡的王權,我憎惡你們!
天,為什么別的女人穿越都是混的風生水起,王爺將軍一把抓、江湖朝廷兩不誤,三年四載弄個五缽滿,六夫七侍倶傾心,八尺男兒盡折腰,即便九死一生,也能花開二度,情遇三春,那像她司空落四肢不懶、五官不絕,就算六藝不全,也是七竅玲瓏,怎么就得不來八面威風,別說富貴榮華了,如今就連自由都在九霄云外。
她想不到辦法能逃出去啊!
自力更生不行,總是被找到;籠絡人心去吧,說實話,她懶得去做,再說了,人家都有自己的利益,她暫時還真沒發現自己身上有什么強大的利益可以吸引別人放棄自己的現有的權勢去背叛倪昊。
在現代,她就只是一個平常人,就算被權高勢重的人變相囚禁,以現代那些追蹤器之類的東西,隨便弄暈你,在你不知不覺中裝一個在你身體里,就算逃出去,也能馬上被找到,除非你躲到深山老林無信號的地方一輩子不出去。沒道理到了古代就時來運轉,天降洪褔了。
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要勢力沒勢力,要人脈沒人脈。她對這個世界,所知甚少。
孤軍奮戰,大概說的就是她了吧!
就算胸懷韜略萬千,無兵無將的,也難為無米之炊。
除非,借助于能和倪昊相抗衡的勢力……
“繼父,我是不是該感謝你教會了我一顆淡定安然的心?”司空落輕聲問自己,爬在桌子上漫不經心地用食指劃著上等黍(shu)綢桌布上的寶相紋紋路。無論是一年前還是現在,那怕是這種變相的囚禁,她好似也不是多擔心呢!
哪怕前幾天被倪昊嚇的要死,兩天一過,又沒有危機感了。
繼父,你教我做人處世,教我理性睿敏,教我良善大度,為何不教我文韜武略,不教我心機手段,不教我計謀策略?只因我是你的繼女而不是你的親生兒子,所以你只教弟弟?
是么?真是這樣么?
淚水打濕了眼前一片桌布,原本她以為她已經練就一身本事,水火不侵,榮辱不驚,能平淡的看待一切公平與不公、應該與不該。可是自上次突然哭過之后,她發現,她根本沒有想像中堅強。
她還是在意,在意母親面對自己時的平淡安定,心冷于同父同母的姐姐能享受親生父母的親密喜愛,自己卻是沒人疼沒人愛的孩子。甚至于,她已經開始對和自己無關的繼父也起了不平之意,怎么能寵她而不疼她不愛她?是她不夠乖么?你不愿意教我太多東西,不愿意我習得滿腹珠璣,我就放棄了進一步學習從小喜歡的琴棋畫的任何機會,甚至于有時候,她自己都覺得她不喜歡那些東西。所以,她高考時只考出了高出二本分數線十一分,與估出來的分數分毫不差,原本,她是費不了多少力氣就可以考進清華的!
繼父,你可知我心底的委屈與難過?還要笑著說自己偷懶不努力,更不能讓人看出分毫端倪。
我知道,你想的就是她想的,我放棄了那么多,可是那個女人,為什么就不能做到一個平常母親所能做到的三分?以至于我甚至懷疑過,我是她的繼女而不是你的繼女!
聽到身后有動靜,爬著沒動,輕聲緩調的語氣里有著一分哭意:“曲通,我還是走不出來,怎么辦?”
從來沒有像任何人吐露過一句心聲,這次卻對一個相識沒多少天的外人說起。
也許是,太過寂寞了?穿越不知幾千年,時空與文化的差異,讓她總是覺得自己孑然一身的矗立于世間,像一個過客般看人世浮華,不能深入其中。即便那同時穿越過來的三人,能得她的微笑與幫助、支持與付出,卻得不來她丁點真心。
繼父啊,你看,我將你的這種本事學了個精光!
她們三個,不是引她為知已,就是打心底認同喜歡。剩下的那一個也覺得她無害到不足輕重,豈不知在她陷害她的那一次,被她悄無聲息中倒打一耙,差點翻不了身。并且,無人得知,連那個慎密精明的沈君羽,都沒有看出來呢!
她從來都不是好欺負的,她從來都不懶不笨不懦弱,可惜……沒有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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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走出來了。”倪昊輕聲說,轉過桌子,來到司空落的面前,看她呆愣不解的望著他,滿面淚痕,坐在她身邊伸食指偕了她臉上的淚,放在嘴里嘗著,“只是心有不甘。”她傷心的是什么?她不甘的是什么?沈君羽還是其它的事?這一刻,突然有一種強烈的想知道她的過去的想法。
倪昊?
司空落坐直身子,抹了抹臉上濕潤的皮膚,別過頭去,輕皺著眉頭。
他怎么來了,曲通不是說他非常忙么?
原本是早上曲通來找她,也沒什么事,她看他好像總是閑的無聊,便問了他一些這大陸上和天全國與乾國的一些事,一時說不完,他就說下午過來。她這都等到快傍晚了,才聽見身后有聲響,從回來后這三天都沒見過他,還以為是曲通來了。
早知道是他,她才不說那樣一句話。
不過,他倒是說對了一半,她是走出來了,不是不甘,只是心微酸澀。從十歲認請現實,慢慢的,十二歲以后,她再也沒有做過傷害自己的身體來博取同情的事了。無用功,只能顯示自己的軟弱與可憐,能得到什么?
這世上,有些東西,是你求都求不來的!
她用的是“走出來”表示了她已站出來,望著原地的那一點自憐,情緒突然間被寂寞擊的不平起來。若是“走出去”,可就慘了,她還站在原地望著外面呢!
司空落不言語,倪昊也不說話,只一雙眼緊緊的盯著司空落的側臉,目光認真專注,分毫不移。
沒人言語,倪昊一向少言,在司空落三天以前的記憶里,他都是沉默少言,惜字如金。如今面對他,能知道說什么,卻也知道他這種性子必定聽不進去,便不想理他。開始時還為他吃她眼淚的動作暗惱,再被他專注的目光盯的有點難堪,別扭起來,坐不安穩。忙轉移注意力,后來反而自在了起來,一直偏過頭靜靜的坐著。反正從初中到大學畢業的幾十門課程所學習的知識和經典習題,真是七天七夜也從腦中過不完。
倪昊像雕塑一樣一動不動,看司空落偶而在凳子上摞動一下身子,一個時辰就這樣過去了。
她真是沉的住氣!
開始時還有點不自在,后來竟是越來越安靜。看樣子怕是坐上一天一夜也能不為他所動吧?原本還以為這女子真怯懦來著。能騙過沈君羽那雙眼,得多堅強的韌性與沉靜的隱忍,還需睿智靈活的頭腦、處變不驚的鎮定與高超的演技。
這般性情,他要多久才能得了她的心?
突然的,突兀的想起父王曾說過的那句話:鴨子養肥了,自己飛了。
倪昊渾身輕震,望著司空落的眼神逐漸沉暗犀利,帶著掠奪的光芒和暗漲的情欲。
司空落正在想高等函數里的一道題,感受到倪昊的目光,心里暗驚,轉頭一看,只見一道黑影急射而來,身體已騰空而起。她下意識的伸手捉住了倪昊勁健的手臂,驚的吸了一口氣。
這是什么速度?!
對上他情欲漫漲的雙眼,嚇的白了一張臉,抓住倪昊手臂的手握的死緊。雖然害怕,卻是不再慌亂,只一雙眼冷冷的盯住他的眼!
倪昊,你若真敢碰我,我便不會放過你!
倪昊為司空落眼底的決裂暗驚,這從未有過的竟讓他有點害怕的情緒,讓他惱怒蹙眉。
如果這次放棄了……
上次放棄了,這次放棄了,下次也會放棄吧?等到不再放棄的時候,養肥的鴨子,飛了!
他可是知道她命有多大,有多能逃,要是真遇上高人了,連鄭都也卜不出她去向哪個方向,他上哪兒找她去?
想到上次誤以為她死時,那撕裂般的疼……
倪昊吸一口氣,這次,他不再遲疑!
司空落心里生出一股絕望,這次,她是真的會被他吃干抹凈!
PS:下一章重頭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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