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沈——君——羽——！”

司空落被他的神情嚇住，又想起了太湖上的射殺，情不自禁的打了個冷顫。那慘烈的場面，密集的箭雨，腥紅刺鼻的血，還有，那個，唯一一個愛她到為她付出生命的男子。

阿斗，我對不起你！

情緒一低落，肚子里又一波的疼痛襲來，司空落疼的已經是滿頭冷汗，雙手捂住肚子身子縮在了床上。

他媽的，該死的！

倪昊，你他媽的能不能正常一點啊！

她的月事提前了，竟是比任何一次都要疼。原本還想著讓倪昊誤以為他把她弄的出了血，反正書上說那種事又不是沒有，沒想到竟又是瞬間變臉。

這個男人的心思太難猜！

又關沈君羽屁事啊！

直好像，犯了罪的人是沈君羽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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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昊陰厲著臉望著司空落，稍頓一小會兒，腦中一陣激烈交戰，終還是忍不得她受這樣的苦，伸手抵著她的后背，輸了些內力過去。

“你睡下吧！”他伸手點了司空落的睡穴，喚一個丫鬟過來去叫大夫，一個拿些干凈衣物。然后回身給她套了褻衣。

大夫把著脈，眉頭緊皺，開口陳述道：“怕是保不住了。”望了一眼倪昊的神色，不見有什么變化，又平靜的道：“這身子現下虛的緊。”不想要孩子，直接一碗藥下去，何必如此折騰。

倪昊見他磨磨蹭蹭，就是不往重點上說，心里微怒：“想說什么就直接說！”

“唉！”大夫心里嘆口氣，只能如實道：“孩子有可能保不住，以夫人的身子骨，要是去掉的話還好些，這下怕是這輩子都做不了母親了。”

倪昊心里一沉，沒想到會這樣嚴重，臉色瞬間黑沉下去，要不是兩家相交多年，早已一把過去捏碎了他的脖子。

“出去！”他一指門口，看也不看，陰沉的道。

大夫躬身出去了，丫鬟拿了方子領了藥去熬藥了，房間里還留有淡淡的情欲氣息。

倪昊臉色陰郁，目光深邃，靜靜的在房間里的床邊坐著，整個人身上縈繞上了一種沉痛的黑暗氣息。

蠟燭燒短了一截，丫鬟煎好藥已經端來放在了桌上，倪昊唇線緊繃如直線，只覺心里憋悶氣賭，突然一掌隔空打過去，房間的一整面墻轟然倒塌，整個房間都隱隱震動起來。

丫鬟嚇了一跳，顫抖著站在桌邊，一動不動。

倪昊轉過頭，看向床上臉色蒼白的司空落，伸手撫上她削瘦的容顏，心里輕喃：阿落，這真的是被你氣瘋了！——才做出如此傷害你的事情。

如果你這輩子做不了母親，一定會怨我恨我吧？

我還想，你給我生幾個孩子呢！

他眼神深邃，詭光流動，這一刻看起來極為邪魅。

沒事，即便孩子生下來，我也有多種方法對付他！你就安心的“養胎”吧！

大手向旁一伸，暗中注意著他的丫鬟立刻恭敬的端了藥過來遞給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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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天色剛亮，曲通就領了人到西院，笑呵呵的招了倪昊的三個侍妾到面前，溫聲說：“各們小夫人，將軍最近事務繁忙，特賜了通天樓的糕點和織錦閣的衣料給諸位。這不，衣料還沒到，我就急著給小夫人們把糕點先送來了。”

“哼，肅容院里住的是個什么狐媚子，竟把將軍勾成了這樣，連洛娘的房都不進了。”語氣酸不溜秋，分明是嫉妒了。再看到曲通身后的丫鬟手里提著的籃子，臉色才好了一些。

“唉，怪只怪我們命不好。”另一人嘆道，剩下的一人，卻是什么也沒說。

丫鬟擺了糕點在桌上，曲通又笑道：“小夫人們莫要生氣，將軍是干大事的人，自然有自己的主意。肅容院的那位，容貌可是半點不出色，以小夫人們的容貌，還用擔心將軍忘記了你們么？等將軍膩了，你們自然就好了。還是先嘗嘗這糕點吧，新做出來的，涼了可就不好吃了。這可是通天樓新出的糕點，還沒有放在外面賣過了，就被將軍派人去給弄了過來，可見將軍對夫人們還是很用心的。”說完，告了辭，自己先走了。

曲通一走，嘴快的那位坐下拿起來就吃。留下的兩個丫鬟，一人道：“將軍說了，如果味道哪里不好，請小夫人們說出來，他好派人去讓通天樓的廚子改了。”

“挺好吃的，不用改了。”

另兩人也一起嘗了起來。還沒吃完，嘴快的那人突然咚的一聲倒地不起，把另兩人和丫鬟嚇了一跳。忙去察看，竟見唇鼻三竅流血，已然是沒了呼吸。

另兩人嚇的早已掉了手中的糕點，丫鬟當下尖叫起來，穩重的那個慌忙去找人。

沒走多遠的曲通馬上回來，面色凝重，先去探了死去那人的鼻息，再扶起一人吃驚的忙問：“趙小夫人，怎么了，你撐住，已經去請大夫了。”說著忙訓斥丫鬟：“不先找大夫，奔我這里來做什么，浪費時間！”

“……下……毒……”那趙小夫人勉強著擠出了兩個字，眼里不甘，頭一歪，也是沒了呼吸。

“趙小夫人，趙小夫人！”曲通急叫，一探鼻息，也是沒了呼吸。

還剩下一人活著，曲通又急忙奔去她身邊，扶著她急道：“凌小夫人，你一定要撐住，陶伯馬上就來了。”

那凌丹比不得洛娘聰明，卻也不笨。她一向心細，是最后一個吃糕點的人，因此現在還活著。見了這情形，心下已經隱隱有些明白，內心悲憤震怒，目疵欲裂，眼里閃著痛苦絕望的光芒，恨聲賭咒：“下一世，無論男女，定要他嘗一下背叛……”話到最后，已是漸漸低音，沒說完就是雙手一垂，雙眼圓睜，竟是死不瞑目。

“凌小夫人，凌小夫人！”曲通急喊，又探了她的鼻息，確定死亡后，像是猛然想起了什么，慌忙起身：“糟了，我去看一下年小夫人，小北你看住這里，小尚你速去讓管家報官！”說著就急急的走了。

到了洛娘的房門外，急忙喊著，一把推了門進去。

到了內室，站在床邊，不發一言，只是靜靜的看著床上的洛娘，竟是半點驚慌都沒有。

“怎么了，阿通？”洛娘詫異的問，出了什么事，把曲通急成了這樣？

“唉！”曲通嘆了一口氣，臉色微凝，開口道：“將軍早上送了糕點給三位小夫人，沒想到竟被人下了毒，全部歸西了！”

轟！

洛娘被驚的呆在了床上，說不出話來，眼淚卻是順著臉一直流到了脖頸。

她本是聰明的女子，一點就透。

好一會兒，才閉了眼，勉強咽下一口氣，睜眼慘笑，聲音悲涼透骨：“那將軍賜給我的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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