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我向清道堂下了首級格殺令,一定要提了她的人頭回來。
在大廳里安靜的等待,心變的極為的沉重。
盡管知道清道堂還從未失手過,對方是她,我就不好如此肯定。
她是意外的創造者,生命是如此的堅強,保不準,她會活著。
香玉樓里那一聲驚天的炸響,引得各方勢力的猜測懷疑,朝堂里云詭波異,當我看到那丈深的大坑,看到那半截燒焦的尸體時,驚的血脈凝結,渾身顫栗。
我從來不知道,失去一個人時,是如此的痛徹心扉,撕心斷骨,那種心頭停止跳動的感覺,竟是比死了還要難受。
我不信,我不信她死了!
她是天命之女,怎么會死。
我那時在心里安慰自己,心卻悲涼無邊,那些尸體,真的,只有可能是她。
阿通過來說,他去請了鄭都卜了一卦,說是桓山之處有生機。我不管了那朝堂如何發展,不管局勢如何走向,把一切扔給了阿通,騎了馬就去了。
見到她的那一刻,心里激動難平,她竟是悠閑的在烤肉,讓我又氣又惱又恨。
她的心底有傷,我原本以為,傷她的是個男人,在她咳的渾身痙攣時隱約的察覺到不是這么回事。
最終,我還是強迫了她。
聽曲通說她哭了好大一會兒,出來時平靜的像什么都沒發生過。
我知道,她心里是極恨我的,很想安慰她,不過安慰的話由我說出來,也是一種諷刺,只好讓阿通去看望她。在這偌大的府里,我能信任的的也就那么些人,只有他最合適。
我在書房里無心處理事務,心里竟是從來沒有過的忐忑不安,只好起身去看她對阿通說了什么。
那一句話,直打擊的我遍體生寒。
她說,我很臟,被很多女人用過。
她說,我就是一個爛貨!
我竟是從來不曾知道,爛貨這個形容女人的詞,竟是可以用來形容男人。
司空落,你說我臟,你自己又能干凈到哪里去?!
她說的那般義正嚴辭理直氣壯的,好似我真的臟的不行。
更詭異的是,我竟真如同她所說的那樣,開始覺得自己臟了起來。
那樣的可笑……那樣的荒謬……那樣的真實。
我惱恨她的言語,不顧她的反抗對她施了暴,哪怕知道,她可能會因此沒了孩子,哪怕知道,她可能是這一輩子都生不了孩子。孩子不要也罷!我留著這個孩子,不過是想讓她以后給我生一個孩子而已。既然如此痛苦,那就不要孩子了,毀了她,兩人一起痛,氣我惱我恨我,總比看不見我的強。
終于,她的身體受不住,出了血。
她伸出手指給我看,那樣慌張的聲音,那樣委屈的神情,那樣純澈的眼光,有慌有怕有疼,卻是獨獨沒惱沒恨。
阿落,我那時才知道,我愛的,便是你的純你的干凈,你身處血雨里而不染塵埃的明澈心思。只有徹底從黑暗里走來,才會渴望陽光與溫暖;徹底從血流里爬起的人,才會明白人性的純凈是多少的彌足珍貴。
阿落,你便是雙手染滿鮮血的我心里的一片凈土,是我心中的光明……
如何能,不愛你……
我殺了府里的三個侍妾,休了洛娘,將此事算計到朝堂的紛爭中,惹來了新丞相的人。明明知道自己會傷心,知道她背叛我自己會難過,知道她不背叛會更加痛苦,因為那有可能代表著蟄伏與更深的背叛。
孩子的事被我先穩住了,等以后再說。
許昌來我府里要人,他也想坐上那王位,我明面上是他的下屬,怎么著也得表示自己受制于他好安了他的心。在這樣紛亂的環境下,那里反而是她最安全的地方。
再者王府里有我的人,自是會護她不受傷害。
半日不見,我竟有點坐立不安,晚上潛了回去見她。
她還是生氣了,明知道我應該是在保護她,還是生了我的氣。我想,我就算是把任何人算計進去,從此以后,也不能再把她算計進去。于是決定帶她離開。
談話被許昌聽到,我不知道他聽到了多少,心里卻是不擔心。他是不會立刻破了臉,我只要偷偷的把人換了,對阿落不了解的許昌,也看不出同樣一張臉下的人有什么不同。
阿落,其實你不知道。我心中有多后悔。
后悔第一次見你時,沒有帶走你。
后悔,做了傷害你的事。
不然,我對你好,你就算沒愛上我,在你心里也是把我放在重重的位置。
而不像如今,你硬的不吃,軟的更是不接,我想費盡心機,終卻無力可施,心肺痛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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