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恕奴才多嘴,奴才覺得,蘊王爺對您或許是真心的。您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來將軍府找您,那么苦苦哀求的要進去找您。若不是將軍將您藏起來,放他進來,任他將整個將軍府翻個遍,怕是他到現在仍舊是不甘心的吧!”這一個月來,是冷將軍安排這個體貼的小春子一直守著她。
“你不懂!”冷依晴冰冷地告訴他。
她冷笑一聲,連自己都沒有搞清楚的事情,還有誰可以懂?或許只有蘇蘊墨本人了,可是冷依晴卻不再愿意相信他。
“小姐,奴才覺得,您還是跟去看看吧!蘊王爺真的很失常了,還有他剛才看到你的那些表情,真的不像是裝出來的!”因為冷將軍一直信任的緣故,這個小春子在將軍府也掌管著大小各種事物,所以在冷依晴面前才敢如此大膽。
“你也這樣覺得?”一句話,動搖了冷依晴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心防。那眼波中流露的無奈和傷痛,冷依晴也看得確實。她記得她爹也曾經告訴過她,蘇蘊墨真的放棄了所有的爭奪,他已經想皇上請旨,辭去手里的一切事物。
她也從父親那里知道了,蘇蘊墨說過,如果找不回她,他便退回到那片島上,從此不管依龍國的一切紛爭。
如果這一切只是做戲,那么蘇蘊墨這個賭本下的似乎有些大了。他幾乎是放棄了這邊的一切。
沒見到則罷,見過之后,冷依晴漸漸地有些動搖了。
小春子點點頭,冷依晴再也沒有任何猶豫,跟隨者蘇蘊墨的腳步匆匆離去。
一直跟至那似曾相識的大海邊。
“你終于還是跟來了!”蘇蘊墨回頭,知道她一直跟在身后,心里一陣陣的滿足與渴望,他希望她可以叫住他。
“我是來回我的東西!”尷尬之間,冷依晴想到了這個不是借口的借口。不過腦海中卻閃過一個小東西。呵,只是,這件微不足道的小東西,他會真的稀罕,會真的一直帶在身邊嗎?
“是這個嗎?”蘇蘊墨從懷里輕易地掏出那只小阿貍。
“是的!”冷依晴說著,趁其不備,已伸出手搶了過來。
看著已到她手中,那唯一可以留作紀念的東西,無力的辯白著:“你已經給我了!”
“你還會在意這么這個破東西嗎?”冷依晴自嘲,這個小阿貍,說有多粗糙就有多粗糙,那樣稚嫩的手工,他一個堂堂王爺,要不是為了某些目的哄她開心,又怎么會當個寶呢?
想著,冷依晴竟用力將手中的小阿貍扔進了大海。
看著阿貍隨著海水越飄越遠,蘇蘊墨方才回過神來,輕點足尖,他想要縱身躍入去撈起那個小布偶??墒牵K于長期的沉醉和墮落,蘇蘊墨竟發現,自己已不只是精神不濟,連體力匱乏到無力。
原本運用自如的蜻蜓點水竟一失足落入大海中,他奮力抓住那只布偶。大笑著舉高了雙手,轉過身,滿心歡喜地看著冷依晴說:“撿到了!”
冷依晴無語地看著眼前的一切,他是在作秀嗎?
然而,眨眼功夫,遠處一陣巨浪翻涌而至。
“小……”冷依晴還未來得及提醒他,便眼睜睜地看著他被一陣巨浪蓋過頭頂,瞬間消失在茫茫大海中。
站立了很久,也沒有見到蘇蘊墨的身影,冷依晴再也壓抑不住內心的擔憂,曾經和蘇正揚就是這樣失散在茫茫的大海上。
那種強烈恐懼的感覺瞬間涌上心頭,那種再度失去的感覺占據了她內心所有的矜持,推翻了她全部的恨和理智,冷依晴對著大海的深處發出歇斯底里的吶喊:“蘇蘊墨!蘇蘊墨!”
海浪的聲音淹沒了一切,她的呼喚得不到任何的回音。
“你不要嚇我呀!出來!墨,你在哪兒?出來呀!墨……”一聲聲的呼喚再也沒有任何的回音。冷依晴頓時癱軟在沙灘上,閉上眼,淚水奔涌而出。比上次知道真相要更加痛上一百倍。
“晴兒!”一個微弱的聲音在海風的吹打下,顯得更加的飄渺。
冷依晴驚喜地抬起眼眸,那個小小的身影還有小小的阿貍的身影,在不遠的海面上,時隱時現。
“墨……”冷依晴松了一口氣,放縱自己再相信他一次。
冷依晴不再掙扎,毫不猶豫地朝那個兩個小小的身影努力游去。
“不要……下來……”海水太急,蘇蘊墨甚至沒有辦法游動,隨時都會有一個海浪打過來。
冷依晴沒有說話,她要保持體力,她要把蘇蘊墨拉上來??墒潜緛硭跃筒缓玫睦湟狼绫缓@伺拇驇状沃?,便漸漸地失去了體力。
蘇蘊墨卯足了全力,朝著冷依晴游來。終于可以抓到她的手了。
“這次抓到,我便不會輕易放手了!”蘇蘊墨安心地說道。渾身所有的力氣仿佛被抽空,他突然開始下沉,慢慢下沉,努力握緊的手,終于無力的松開。
“墨……”絕望再次像冷依晴襲來。她拉著他拼命地朝岸邊游去。
有時候,人的潛力就是這樣爆發的,原來根本不可能的事情。此時,一個弱女子,一個基本屬于旱鴨子的小女人做到了,在面臨生死的一刻,她害怕當初的一幕重演,她害怕失去,不管是誰,她都怕。那種經歷過才知道的痛,或許只有她可以理解。
兩個人虛弱的倒在沙灘上,閉上眼,似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在掙扎著什么。
“我曾經欠你的一條命,現在還給你了。可是你欠我的,你一輩子也還不清!”冷依晴虛弱地說著,那聲音虛無縹緲,不知道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在說給他聽。
“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蘇蘊墨緊閉著雙眼,心里、口中,只剩下了這一句句發自肺腑的道歉。只是這道歉真的可以喚回冷依晴的心嗎?蘇蘊墨不敢奢望,畢竟那些話,那些事,是他做的太過分了。可是他也根本沒有想到,自己會真的愛上她,而且愛到無藥可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