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云看著他，默默點頭。

洛云怔住，定定的看著他，多年的信念瞬間崩塌。原來這么多年的堅持和憤恨都是白費。

原來，他們從來都沒有拋棄過他。

真好。

“九，你此話當真。”許是有些害怕這一切都是做夢，他開口確認。

九云點點頭。的確，不管這當中他們發生過什么，他們總歸還是把他當兄弟的。

“那么，這六界之主……”

洛云笑笑，沖他擺手，“不要也罷！”

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意氣風發的就好像他們從前一般。有多久，他沒有這樣灑脫暢快了？

“九，你這次下來又是為了什么？”

九云抿了抿唇，問他，“人間的霍亂，你知道嗎？”

洛云搖搖頭，剛想說自己不知道，卻又改了口，“我前些日子聽手下的人說，好像這次的霍亂，是從南邊的蘇州附近傳過來的。似乎，還隱藏著些什么大秘密。你若是為了這場霍亂，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日后若是有用得到我的地方，就吹這白骨簫。我自會來見你。”

“好，”九云倒并沒有推辭，直接收下了這白骨簫，“謝了，洛。”

說完，兩人再次飛身離開。

離開的途中，九云忽然想到了一件比較重要的事情——自家萌徒法術的事情還沒解決呢。

不過……算了，既然天帝都說要順其自然了，那就這樣吧！

九云再次回到了客棧。

“師虎，你回來啦？”蘇萌萌一見到自家美人師父，想都沒想就撲過去了。

九云伸手就接住了蘇萌萌，“萌萌，你先收拾收拾，一會兒咱們就離開。”

蘇萌萌有些不解，抬頭去看他，“我們要去哪里啊？”

“蘇州。”

決定了之后，九云便去向楚天涯告別。

“天涯兄，我和萌萌今天就要離開去蘇州了。臨走之前，想著過來很道個別。”

楚天涯有些吃驚，隨即做出了決斷，“如此，楚某近來也是閑的無聊，不若，就和蘇兄一同去，權當是做個伴，如何？”

九云本來就有這個意思，這個時候自然也是點頭的。畢竟楚天涯這個人，是此番霍亂的關鍵，而且他也能夠看得出來，此人并非是什么池中物。

就這樣，三個人一同上了路。

有楚天涯在，蘇萌萌自是要改口叫九云師兄的。這可還當真是讓她別扭了好一陣。

途中路過揚州城，三人見風景不錯，便臨時決定停留幾天。

這個時候，揚州城里的樊家梨園正火的很，聽說里面一個叫夕顏的小丫頭唱的那叫一個絕。初次登臺，只憑著一出《洛神》就紅遍了整個揚州城。

也是出于好奇，蘇萌萌就纏著九云去聽夕顏的戲。

今兒個這場，夕顏唱的是霸王別姬。盡管蘇萌萌看不太懂，但是光從她的扮相和身法上就能看出來，這個女孩子不一般。

這戲嘛，講究的就是一個意境。一動一靜，一哭一笑，處處都得透著一個美字。夕顏扮的是虞姬，一開口，那種濃厚的，凝重的凄涼就彌漫開來。

一場戲下來，蘇萌萌就服了這個女子。雖說在這個時代里戲子是下九流，但是這個女子，卻是厲害的讓她佩服。

“君王意氣盡，賤妾何聊生……”最后的時候，那戲里的虞姬拔劍自刎。霎時，戲園子里都靜悄悄的——幾乎所有人都被這故事給感動了。

下一秒，臺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掌聲和叫好聲。

“師虎，”蘇萌萌私下里扯了扯九云的袖子，問他，“你說，虞姬這么做值得嗎？”

九云扭過頭來看她，此時的蘇萌萌，眸子亮晶晶的，一副好奇寶寶的樣子。

“虞姬這么值不值得為師不知，但是為師知道的是，如果我是霸王，我就絕對不會讓你有那么一天。情愿為卿，君臨天下。”

蘇萌萌好感動好感動啊，要不是這梨園里還有這么多的人，估計她一早就撲過去親九云了。

只是，這就苦了楚天涯了。你說他一個單身狗，一天到晚被這對恩愛的小兩口給虐來虐去的，容易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