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叫田文兵,是雍和縣里的大戶人家田家的小少爺。據說,田家是雍和縣里有名的富裕大善之家,以田家當家老爺為首,田家上上下下都是心地善良之輩,他們每年都會在雍和縣城里施粥兩三次,給城中那些乞丐準備過冬的衣物等,因此在雍和縣城中口碑極好。
尤其是在這次水災中,田家一共捐出糧食一千石,對災民的安置工作,起到了極大的安撫作用。
以前安莫雨只聽說過農夫與蛇的故事,這次卻在現實中生生見到了,都說樹大招風,田家自然也不例外,自從捐出一千石糧食以后,暴民們似乎并不滿意,不斷有人上門要求田家捐糧捐油,田家小少爺不堪其擾,于是在半個月前離家散心,出去幾天后回來,就看見了躺在血泊中的父母兄嫂的尸體,還有一個個失去了氣息的仆人,一共三十五人,不過一夜之間,田家就被人滅了滿門。
而滅掉田家滿門的兇手,正是此次水災中受難的暴民,田文兵回到家中,發現家里糧食、米油、珠寶財物盡數消失,甚至連稍值錢的家具擺設,全都被洗劫一空,但這些人卻害怕罪行暴露,于是在看見離家數日回來的田文兵時,又起了殺心,虧得他機靈,在發現父母兄嫂的尸體時就轉身逃出了城,雖然被那些人一路追殺,卻慶幸是遇到了安莫雨等人。
“太可惡了!這些人怎么這么沒良心!”安莫雨一巴掌拍在身旁的石塊上,手掌心立即紅了一片,她把手往自己背后藏了藏,雖然很痛,卻如何能比得過田家滅門的慘痛?
這又痛苦又要忍著的模樣被坐在她側方的容和盡收眼中,鳳眸瞥了她一眼,嘲諷道,“這件事一看就是有人栽贓陷害,瞧瞧你,有腦子沒腦子?”
“……你!”一股淤氣在胸口憋悶散不去,安莫雨瞪著一臉嘲諷的容和,強壓著怒火問,“你說有人栽贓陷害?憑什么這么說,有什么證據?”如果只是信口雌黃,那她絕對、立馬讓這囂張皇子下不來臺。
旁邊的柳靖原卻扯了扯她的袖子,輕聲道,“先生,三殿下說得沒錯,田家被滅門這件事,確實是有人栽贓陷害。”
安莫雨一愣,怔怔地道,“他不是都派陳副將去了解過了、是真實的嗎,怎么這會兒說是有人栽贓呢?難道田文兵還會殺了自己全家不成?”
“被滅門是真的,但說是暴民所為,卻不一定是真的。”說話的是容玥,他看了一眼對面的帳篷,田文兵此時正睡在里面,沒人去和他搶位置,“剛救下他的時候我們就看見了,他脖子后面的其中一個傷口,呈現出來的是菱形的模樣。”
然后呢?安莫雨用眼神向容玥詢問。
“那菱形的傷口,分明是弓箭造成的,而根據南楚的律法,除了朝廷大軍和地方官府以外,平民百姓不能隨意使用和私藏這些東西,被抓住也也要被判重罪,因此在南楚,平民家中是沒有弓箭的,當然,除了山賊。”容玥向她解釋道。
安莫雨腦子里突然閃過什么,她遲疑地看向容玥,“那是……山賊?”
“山賊大白天明目張膽地下山殺人?”容和那張英俊的臉上又一次露出那種嘲笑的表情,“看來本宮回去以后得向父皇稟告,皇家書院招收先生一點門檻也沒有嗎?什么阿貓阿狗都能進書院教書?”
“……”
“殿下的意思是,如果是山賊,不會這么明目張膽地滅了人家滿門,還要追殺田公子,那時候田公子回到田家,只看到了滿目瘡痍,還沒見到他們呢。更何況,若真是山賊,地方官府難道不管?”這時,一直坐得離他們最遠的沈府幕僚、姓安的先生也說道。
安莫雨點了點頭,不可置信地道,“難道是……”地方官府?
不會吧?地方官府為什么要做這樣的事情?
“到底為什么,進城查探一下不就知道了?”容和老神在在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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