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幾天沒有去店里了,藍初凝早上起床把家里的衛(wèi)生打掃了一遍就去了店里,陳璐之前就說過讓她看看上個月的賬,之后又是魯佳琪的婚禮,又是回家,實在顧不上,過幾天又要去蘇市,索性趁著現(xiàn)在有空把事情處理了。
到達店里時是上午九點半,有點早,店里并沒有什么顧客。藍初凝徑直去了陳璐的辦公室,她去的時候陳璐正在打電話,似乎是關(guān)于訂貨的。她沒有打擾,在辦公室沙發(fā)上坐下。
不一會兒,陳璐打完電話,頗為幽怨地看著她:“你終于舍得出現(xiàn)了?”
藍初凝尷尬,她似乎經(jīng)常幾天不出現(xiàn)哈,每次一出現(xiàn),陳璐都是一副“怨婦”樣。
“我說,咱當(dāng)初說得是合伙開店吧?結(jié)果是我在這里當(dāng)牛做馬,你做甩手掌柜出去瀟灑,這合適嗎?”陳璐開啟念經(jīng)模式。
藍初凝端坐,微笑:“能者多勞嘛!誰不知道陳璐經(jīng)理最是能干。有你在,我放心!”
陳璐翻白眼,每次都是一樣的說辭,真是夠夠的了。不想再看到她那令她蛋疼的微笑,起來將筆記本電腦遞給藍初凝:“你先看看,這是上個月的賬。”
藍初凝結(jié)果,仔細看了,“上個月的網(wǎng)店銷售量增長了不少。”
陳璐點頭:“是的,網(wǎng)店的銷量這個月一直都有小幅度上漲,上個月尤其明顯,很多都是老客戶,自從你提議的老客戶介紹新客戶,給老客戶折扣之后,我們的新客戶的數(shù)量就增加了不少。”
“這幾天我一直在考慮一件事,你看,已經(jīng)十二月了,再過一個月就是年關(guān)了,我們是否搞個年終慶活動?比如說消費多少送禮品什么的。”
陳璐并沒有馬上發(fā)言,而是思索了一會兒:“可以是可以,只是送什么比較合適呢?”
“這個就是我比較頭疼的地方了。我這里只有個大致思路:消費金額不是很高的,可以送定制的咖啡杯,消費金額在二等的,可以送店里熱賣的拿鐵,針對我們的VIP客戶,我想是否可以送一些我們明年主打的麝香貓屎咖啡或是藍山咖啡給他們試試?”
“消費金額等級如何劃分你有什么建議?”
“這個我還真沒想過,你知道的,我數(shù)學(xué)體育老師教的,這等級如何劃分,當(dāng)然是要交給你這位金融學(xué)碩士啦!”
陳璐再次翻白眼:“你倒是偷得一手好懶。每次這種麻煩事都推給我。不過,既然網(wǎng)店搞了年終慶,咱店里也要搞活動,對了,現(xiàn)在咱們店里多了不少外賣訂單,多數(shù)是周邊的辦公樓的,我想是不是可以贈送些甜品,這樣也為甜品做了廣告。”
藍初凝點頭表示贊同,接下來又與陳璐對接下來的營銷做了大致的規(guī)劃,等結(jié)束時時間已經(jīng)是十一點半了。
陳璐抬手看表:“十一點半了,我們一起去吃個午飯?”
藍初凝搖頭,陸祁睿早上來過電話,約了一起吃午飯:“你來遲一步,妹妹我有約了。”說著也不待陳璐說話,就提著包出門了。
陸祁睿的公司離藍調(diào)并不遠,二十分鐘后,藍初凝已經(jīng)到了他公司的樓下,他掏出手機給陸祁睿去了電話。
不一會兒,陸祁睿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大堂。兩人沒有去上次的那家餐廳,而是去了他公司附近的一家西餐廳。
“我這兩天先將公司的緊急事情處理一下,周六的時候我們再一起去我家,可以嗎?”正吃著,藍初凝聽到陸祁睿的問話。
藍初凝冷不丁愣了一下,好一會兒,才反應(yīng)過來:“哦,好,我沒什么問題。”
陸祁睿留意到她那瞬間的愣怔,說:“沒準備好?那要不往后延幾日?”
那不還是要見嘛!
“不用,我準備好了!”藍初凝語氣堅定。
陸祁睿戲謔地看了她一眼,“真的?”
藍初凝點頭,一會兒,又有點泄氣:“叔叔阿姨喜歡什么?我這兩天有時間,我去準備準備。”第一次見家長啊,長這么大,真的是第一次,緊張是難免的。
“不用準備,你去了就是給他們的最好禮物。”
“不行,怎么可以空手登門,這太失禮了。”藍初凝不同意,第一次登門本來就緊張,要是兩手空空,她還好意思登門嗎?
“我爸媽不講究這個,真的。”陸祁睿勸說。他爸媽真的就不在乎這些。
藍初凝搖頭,一副你不說我就不去的表情。
陸祁睿無奈,只好說了他爸媽的喜好。
下午,與陸祁睿分別后,藍初凝就直奔杭城最大的商場,按照陸祁睿所說的,給他媽選了一套護膚品,又打電話給朋友,問了地址,去買了兩罐上好的西湖龍井和一副圍棋,龍井是給他媽的,圍棋是為他爸準備的。
日子就在藍初凝緊張的氛圍中過去了,轉(zhuǎn)眼就到了周六。今天是跟陸祁睿回家的日子,凌晨六點,藍初凝就醒了,她是被緊張的。
起來在衣柜里挑挑揀揀的,好半天都沒有想好穿什么,最后決定上身一件襯衫搭薄毛衣,下身緊身牛仔褲配長靴,外罩一件淡藍色長款羽絨服,頭發(fā)半披著,上了淡妝。
陸祁睿到時,見到的就是這樣的一個藍初凝,他不得不承認,這樣打扮的藍初凝看著有點小,像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
陸祁睿挑眉,“我感覺自己在你的襯托下,我像怪蜀黍拐帶小蘿莉。”
藍初凝笑:“你本來就比我大嘛。”復(fù)而有緊張“是不是不好看?要不我再回去換一套。”
陸祁睿攔住她:“不用換,很好看。我們得趕緊走了,不然趕不及中午到家。”
藍初凝聽他這樣說,也不再糾結(jié),趕緊上車。
他們到陸家時已經(jīng)是中午十二點了,路上有點堵車,耽誤了。
陸家住在市區(qū)的一個高檔小區(qū)里,是個復(fù)式,裝修低調(diào)而奢華。這套房子是前兩年陸祁睿出錢買給父母的。平時只有陸父陸母和一個阿姨在家。
來開門的是陸母,陸母是個優(yōu)雅的女人,打扮得很有氣質(zhì),從五官上能看出年輕時是怎樣的風(fēng)華絕代,即便是現(xiàn)在,她也是美麗的,看著五十出頭,一點也不像是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她的臉上掛著溫和地笑意,和陸祁睿很像。
“阿姨好,我是藍初凝,很高興見到您。”說著還朝陸母鞠了一個躬。
陸母看著藍初凝的動作,笑出聲:“真是個可愛的孩子,快進來快進來。”
藍初凝直起身,看著陸母臉上的笑,有點不好意思,緊張過頭了。“藍初凝啊藍初凝,你太沒出息了,不過就是見個家長的,又不是見老師,你還鞠躬,丟不丟人!好歹你也是在職場上混的女將啊,結(jié)果就現(xiàn)在這蠢樣?你的精明,你的能干呢?你的能言善辯呢?”藍初凝在心中不斷鄙視自己。
陸父在書房,聽到門鈴時就下來了,陸祁睿向藍初凝介紹:“這是我爸,爸,這是我女朋友,藍初凝。”
藍初凝再一次鞠躬:“叔叔好。”
待藍初凝直起身,看到陸父那張臉時,她頓時驚訝了。這,這不是著名的經(jīng)濟學(xué)教授陸豐博士嗎?她還在讀書的時候,陸教授曾來過她學(xué)校講過一堂課,給她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原來陸教授就是陸祁睿的父親?
陸祁睿看到了藍初凝臉上的驚訝,問:“你認識我父親。”
藍初凝點頭:“我大學(xué)時還聽過陸教授的課,很是崇拜他,沒想到這次還能再見到他。”
陸父沒想到還有這層淵源,對著藍初凝笑了笑。
由于時間已經(jīng)不早了,幾人并沒有多加寒暄就入座吃飯。陸家人在飯桌上是“食不言,寢不語”的,所以餐桌上安安靜靜,除了咀嚼的聲音,就是陸母偶爾招呼藍初凝的聲音。
飯后,藍初凝將給二老準備的禮物拿出來,看得出這禮物選得還是頗合二老心意的,陸父嚴肅的臉上難得出現(xiàn)一絲溫和的笑意。
陸母拉著藍初凝的一只手,笑瞇瞇:“初凝啊,不介意我這樣叫你吧?”
藍初凝笑,是她一貫的溫柔:“不介意,阿姨。”
陸母看著這姑娘臉上的笑,更溫柔:“也不知道你愛吃什么,中午的菜可合胃口?”
“很好吃,我很喜歡呢。”這話是真的,陸母準備的菜里有好幾道都是她喜歡的,應(yīng)該是陸祁睿說的。
“你喜歡就好。你今年多大了?”
“阿姨,我今年28歲。”
雖然早就知道藍初凝的年齡,但是聽到藍初凝親口證實,還是有點小小的驚訝,這姑娘一看就像是個剛畢業(yè)的大學(xué)生,“看著可真不像,我還以為你才二十出頭呢。”
藍初凝輕笑:“阿姨,您看著才年輕呢,我倆走在路上,人家一準說您是我的姐姐。”
陸母笑出聲:“這張小嘴真真是會說話。”
兩個女人就坐在沙發(fā)上,你一眼我一語得聊開了,陸父坐在另一邊的沙發(fā)上,雖然沒有開過口,倒也沒有離開,安靜地聽著。陸祁睿隨手拿起陸母放在茶幾上的書,翻看著。
藍初凝在陸母的溫聲細語中沒有了最初的進展,恢復(fù)了她以往的淡定從容,溫婉大方,與陸母相談盛歡。
陸母并沒有多問藍初凝的家庭狀況,陸祁睿之前就說過的,而且特別交代,千萬別提她的父親,她父親的去世對她的打擊很大。
陸母并沒有因為藍初凝的家庭而有什么想法,他們家不講究什么門當(dāng)戶對,只要姑娘好,娘家父母明事理就可。今天陸母見了藍初凝本人,心中很是滿意,是個不錯的姑娘。
陸母當(dāng)了一輩子的老師,接觸過形形色色的學(xué)生,看人的本事還是有的,就在這短短幾個小時的交談中,她對藍初凝的滿意度就呈直線上升狀態(tài):大方,講話清晰有條理,不吞吞吐吐,做事想必也是個干脆的;健談,無論什么話題都能接上,是個學(xué)識淵博的;個性溫和,臉上一直掛著笑意,哪怕聊了幾個小時的天,臉上也沒有絲毫的不耐煩。最重要的是眼神很干凈,進門時對他們家的裝修只是隨意打量了一眼,沒有任何的貪婪。
陸母點點頭,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