儀式完畢,葉薛飛攜韓筱雅給來賓敬酒,她放眼望去竟然沒有看到章天海,隨即問道:“薛飛,你不會這么小氣吧?章天海的請帖明明是你要親自去送,怎么沒請來人?”
“他沒來,也許不想看到心愛的女人和別人結婚吧!”薛飛展眼看向宴桌上的賓客,說得淡然。
葉薛飛根本就沒打算讓章天海參加他們的婚禮,以他的個性容不得任何變數,所以他做了一把非君子的所為,當然,他也不會允許程琳琳參加婚禮,為了不讓程琳琳說出的話讓韓筱雅對自己心生失望而倔強地在婚禮當天離開,他沒有讓韓筱雅邀請盛安集團的同事,并找了個托詞說是不想媒體瞎寫。其實,若是請盛安的同事,必然要請身為直屬領導的程琳琳,而程琳琳那天必然來不了,為免去麻煩,干脆除了安懷德、安智杰、房允澤三人,盛安集團的其他人都沒有在邀請之列。
他說安智杰和房允澤的父親和他父親算是圈內的熟識,不請不好,韓筱雅竟然就信了。殊不知愛情里,信任是把雙刃劍,既代表著對愛情的篤定,增進雙方的感情,但是發現信任是盲愛縱容下的結果,就會招惹怨恨上來。
葉薛飛邀請安智杰的確有更深層次的用意,一是打破之前的傳聞,二是斷了安智杰的念想。
為了讓程琳琳不騷擾她,他甚至在韓筱雅不知情的情況下,把程琳琳和盛安集團的電話設為拒聽。程琳琳幾次打不通,就明白韓筱雅根本無意接自己的電話,不好再騷擾。為了和韓筱雅能夠結婚,能夠如此煞費苦心,也是可以了。
在葉薛飛看來,運作一個地產項目都沒有去修正一些錯誤的風流債有難度。自那次在酒店醒來看見身無寸縷的程琳琳,他再沒有過過度飲酒的經歷,有些風流債不想招惹她,她卻惦記著你,還是潔身自好為上策。
婚禮上的來賓皆是各界名流,一個有身份地位絕色美男的婚禮,鬧大場面的背后還有一個詭計,就是讓韓筱雅無法輕易地悔婚離開,就算是知道那件事。
葉薛飛嘴角藏著的那絲詭異的笑容,被安智杰盡收眼底。他能夠感覺到葉薛飛愛上一個女人后,極強的占有欲,那種對韓筱雅的品性的深信不疑,還有不愿任何人染指她的霸道守護,讓他這個號稱腹黑冰山也有些望塵莫及。
安智杰冷然看著心愛的女人與別人牽手緊扣,表情再冷漠,就在剛剛,韓筱雅和葉薛飛宣布愛的誓言時,眼神不禁陡然暗沉,浮上一抹幾不可見的悲傷。
他之所以會參加婚禮,當然不是來祝福的,而是等著程琳琳在此攪起一場風浪,以致于韓筱雅和葉薛飛的婚禮擱置下去,但他又不愿見到韓筱雅受傷,只是默默地關注事件的發展。可葉薛飛又怎么會允許這樣的事件發生,此刻他有點后悔沒有采取任何行動。正所謂無毒不丈夫,在面對韓筱雅的事時,向來狠絕的他,所做所為不夠決絕、果敢。
“看著心愛的女人結婚,新郎不是你的感覺如何?”房允澤側頭在他耳邊戲謔道。
“還不算太糟,只是很后悔沒助程琳琳一臂之力?!卑仓墙苎壑械拇_有后悔的情緒。
“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這段感情就這樣吧!今兒陪你來這個,只是為讓你死心的,哪里跌倒,哪里爬起來。”話末,房允澤拍了拍安智杰的肩膀。
安智杰面無表情,未做任何回應。倒是房允澤看到一抹亮麗的身影,有點不淡定了:“哎,你看筱雅身邊的伴娘不錯啊,我會會她去,沒準能幫你扭轉一下局面?!?/p>
安智杰冷嗤:“你不是說寧拆十座廟,不拆一樁婚么?”
房允澤詭譎一笑:“我是說過,但也不能忍心看著筱雅被葉薛飛一直蒙騙??!”
安智杰的面容冷澈下來,直視房允澤嬉笑的臉,“你究竟知道多少?”
房允澤狀似無謂地喝了一口手中的酒,才說:“只比你多,絕不比你少,這伴娘在筱雅的心里地位極高,她擁有絕對不可動搖的影響力,我犧牲一下色相,幫你搞定哈!”隨即放下酒杯,壓了壓略皺的西服,正要奔向伴娘,耳邊響起好友的警告。
“小心惹火上身?!碧嵝淹戤?,安智杰拿起面前的酒,面色深沉地喝著。
房允澤擺了擺手,挑了挑眉,向伴娘走去。他逮到個獻殷勤的機會,身后幫著端杯敬酒的溫婉婷,腳下不留神踩到禮服的裙角,身形晃了晃,房允澤適時出現扶住她,關切地叨叨:“小心,現在的婚禮現場最吃虧的就是伴娘了,不知道是否有幸當你的護花使者?!?/p>
溫婉婷皺眉轉頭看著扶住自己的男人,眉眼間帶著風流倜儻的模樣,不禁皺眉問道:“你是哪位?”
“鄙人房允澤,很高興認識你,”房允澤正式地伸出手。
溫婉婷怔了兩秒,頓然想起什么,遲疑著握住對方的手問:“你是筱雅公司的房總,安智杰的死黨?!?/p>
“正是。”忍不住拋出一個魅惑人心的笑容。
漸漸冰冷下來的嬌顏吐出冰凍三尺的語氣:“哦,既然你是安智杰的朋友,那真不好意思,現在本小姐對一切和安智杰有關系的一干人等絕緣。”
房允澤一臉尷尬地站在那里,沒想到志在必得的出馬,卻出師不利,看來搭訕認識女孩的事情還真得先掐指算一卦,否則真的很難堪。
遇到這么個伶牙俐齒、性格直爽的人,房允澤正想著怎么找個臺階下,溫婉婷看著面色復雜的他說:“房總,原本安智杰的恩怨也不該算在你的頭上,剛剛我也是說話有些直接了,不管怎樣還是非常感謝你的出手相扶。”
“小事,無足掛齒?!狈吭蕽煽粗碛皾u遠的溫婉婷,心想看來美男計還得從長計議。
看到無功而返的房允澤,安智杰心情竟然有些好轉,有點幸災樂禍:“沒想到你也有這么失魂落魄的時候。”
“從小到大,在勾引女人這方面極具天賦,此刻天賦卻施展不出來了,不應該啊。”房允澤百思不得其解地說。
“多半是我連累了你?!卑仓墙艿χ壑械囊荒▊崔D瞬即逝,作為韓筱雅的閨蜜肯定知道他曾強吻過韓筱雅,好閨蜜被欺負,她怎么會給他和房允澤好臉色看。
房允澤自然不知強吻的事,只想著溫婉婷是因為緋聞事件而避嫌,“等那些討厭的新聞平息了再說,我就不信了,敢無視我的魅力,下場將會很悲慘。”
聽著好友忿忿地自說自話,安智杰又喝了一杯酒。
婚禮圓滿的結束,成就一段婚姻,總會有人歡喜,有人悵然,有人不甘。誰賦予你平靜無波的人生,只要有欲望,就會有斗爭存在。越是看似平靜,就暗浮著更加猛烈的狂風驟雨。
在韓筱雅婚后一周,程琳琳終于見到這個始終不接自己電話的人,韓筱雅正忙著明鏡堂別墅區推廣方案的廣告實施,涉及到簽約細節,她需要和法務部審核合同細項。
她走到韓筱雅的桌旁,敲了敲她的桌子,頤氣指使的姿態:“來辦公室一趟,有事和你說?!?/p>
韓筱雅嘲諷一笑,大約是知道自己辭職要走,已無利用價值,根本不必和自己客氣,過河拆橋是一些領導的慣常做法。
幾分鐘后,在拉上百葉窗的公關部經理辦公室,韓筱雅不明所以的看著坐在班臺后的程琳琳,她對著自己一副居高臨下的姿態,“不知道程經理找我要談什么?”
程琳琳抱臂向后靠在椅背上,準備作戰的狀態,“韓筱雅,事到如今,我們也不必遮遮掩掩了,你一直不接我電話,是不是葉薛飛讓你這么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