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問到自己和薛飛是什么關系,韓筱雅異常的緊張,“你,什么意思?”她心虛地說:“是不是老鄉,還歸你管?”
“你這么緊張不是喜歡人家吧?看你那天對自己系里的足球賽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今天他在籃球場上,你卻興奮得不得了,可來勁了!”章天海嫉妒得眼睛微瞇,內心如珠掉在盤,七上八下。
“要你管!你不好好打球,觀察我干什么?”韓筱雅惱他看穿心事,漂亮的小臉變得猙獰,差一點拳腳相向。
“可不,都怪你哎,本來想你來給我打氣,結果來了卻給對手助威,我這士氣不足,鐵定輸了!”章天海不理會她的激動,嘿嘿笑著,露出可愛的白牙,略黑健康的皮膚被閃得發光。
章天海可愛的笑讓韓筱雅冒起來的惱火瞬間壓了下去,蹙著眉頭,揶揄他:“切,是你們球技不佳吧!”眸光閃爍,無謂地說:“再說你還缺我助威么?我這其貌不揚的,怎么會調動起你的積極性。”
“錯,其腿纖美,所以馬上就調動起興致了!”眼中又恢復痞色,仿佛能透視休閑褲里裹著的雙腿。
章天海又觸到韓筱雅的底限了,她站起來警告:“章天海,你再提腿的事情,我們兩個就不要再說話了!堂堂的公共管理系學生會主席,說話怎么這么下流呢!”
章天海呵呵笑著,又拿出無賴的表情,“姑奶奶,我錯了,你說什么就是什么,我不再提美腿的事了,再提韓筱雅有穿短裙這么個殺手锏,我就咬舌自盡,再不和人說話。這個誓滿意不?”
“你——”韓筱雅有點氣結,但是覺得章天海就是嘴巴很壞,舉止還是非常的君子,不知為何做不到真的和他生分,于是嘆了口氣說:“你說到做到吧!我回去了,優秀生不好好考慮為校爭光的事情,和我瞎混什么?”
“我這不是考慮吸收新鮮血液壯大隊伍么?要不你轉我們系得了,我培養培養你,不收取任何費用的。”
韓筱雅出了一個噤聲的動作,說:“免談,別以為我不知道你的風流史,等著你培養的女孩都能排大長隊了,我就不去搗亂了,本小姐回寢了,謝謝章師哥關心!再見!”韓筱雅留給章天海一個揮手告別的背影,快步離開。
章天海笑著不語,并未阻止韓筱雅離去,若有所思地目送著她走進寢室大樓,想起與音樂系籃球對決賽的時候,薛飛對韓筱雅的態度的確是不一樣,向來不把女孩放在心上的薛飛竟然特地將韓筱雅介紹給申校長,對老鄉的關照可是煞費苦心。
秋后余暖的下午,英語課結束后,學生們魚貫而出,門口處引起了小騷動,忽然聽到有人輕喊:“是薛飛!”正和溫婉婷談笑的韓筱雅,停下收拾書本的動作,笑容驚滯在臉上,看向擁堵的門口。
薛飛禮貌地微笑著問:“請問韓筱雅是在這里上課么?”
聽到薛飛是來找自己的,韓筱雅的臉浮起一層淡淡的玫瑰紅,激動無措地呆看著薛飛,自從考到A市師范大學以后,薛飛從來沒有主動找過自己,她有種陽光照進嘴圈的感覺,暖洋洋地要笑出聲來。
有的女同學指向大教室里韓筱雅所在的方向,并投來羨慕的目光,有的則竊竊私語,不屑地走開。
溫婉婷耳疾嘴快,揮手示意讓薛飛過來:“薛師哥,我們在這里那!”
穿過人群,薛飛帶著陽光笑容站在韓筱雅的身邊,“這是英語四級備考資料,你應該會用得上。”
站在一旁的溫婉婷揚著眉,微笑著逗弄:“哎,薛師哥,下次給我也備一份唄,這同樣是老鄉,怎么差別那么大呢?”
傲嬌的俊臉輕抿嘴角,磁性的聲音富有魔力:“你倆這么好可以換著看啊,你還想要什么資料可以列個單子給我。”
“好啊,我回去整理一下我要的資料,詳細地列單給薛師哥。”溫婉婷見薛飛的眼睛在韓筱雅身上流轉,腦袋靈機一閃,驚呼:“哎呀,我想起來有個事要問班長,你倆先走,我隨后就到。”
溫婉婷滿意地看著走在前面開心的一對,做紅娘的成就感讓自己有點飄乎乎,就在自己幻想著他們兩人美好未來時,有人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瓜。
“你誰啊?”溫婉婷看著對方做出噓聲的表情,定在那里等待對方解釋。
“小點聲,我章天海。”
“哦,不認識,什么事?”溫婉婷覺得這個皮膚黝黑的男孩,圓大的黑眸流轉的都是風情,一不小心就會掉進那個漩渦里,絕對是個有故事的人。
“韓筱雅和薛飛交往了?”章天海手緊緊地握住溫婉婷的胳膊,問得急切。
原來是韓筱雅的仰慕者,真是不忍心敲碎他的那份真摯,可是擁有這么風情的眼睛的人,感情堅貞不了多久吧,當下做了個決定,韓筱雅必須與這樣的人絕緣。她沒有回答章天海的話,反問道:“你覺得呢?”
章天海被這句反問惹火了,皺眉怒喊:“我要是知道,還問你干嘛?”
溫婉婷自覺有一雙火眼金睛,她不允許章天海荼毒自己最好的閨蜜,對他雖有所顧忌,但也沒太和善:“我們熟么?憑什么告訴你?你自己去找答案去。”
“你這小妮子,找打是不?”章天海氣得揚起了手,作勢要揮下去,沒想到遇到一個不怕他的角色,面不改色地揚著頭,說:“本小姐就是不怕打,你試試。”
看著溫婉婷大搖大擺地走開,章天海氣焰沖天,卻也不好發作,又不能去打一個女人,只好作罷,但是得不到答案又不甘心,明明是自己先下手的,怎么突然殺出一個程咬金呢,偏偏這人是薛飛,自己連勝算的機會都不大。
章天海忽然想起與音樂系籃球對決的那天,薛飛好像對韓筱雅的態度的確是不一樣,還特地將她介紹給校長,可若是真的有什么,他們至少像對情侶似的甜膩在一起,當時他也未作多想,只以為是師哥對師妹的關照,如今仔細回想那天發生的事情,這關照的確是太突兀了,必有內情。他站在原地,看著遠遠地走在前面的韓筱雅和薛飛發呆。
和薛飛并肩走在大學校園這是第三次,韓筱雅嘴角揚著幸福的微笑,覺得空氣中彌漫著甜橙的味道,讓人舒爽。
“筱雅,這段時間忙著文藝匯演的事情,所以一直沒有得空找你。”
雖然心里有些許埋怨,但是她很識趣地回:“我明白。”
薛飛笑著關切地問:“大學生活感覺如何?聽說你已經成為班里的宣傳委員,恭喜你。”
韓筱雅側面看過去,薛飛的下巴略壓低,俊顏微側向自己,黑如曜石的眼睛帶著攝魂的力量,令她的心臟微顫。這個男孩,身材修長挺拔,走姿極度優雅,低調的休閑裝掩飾不住他矜貴倨傲氣質。和這么優秀的人并肩走在一起,韓筱雅有種自慚形穢的感覺。
她喃喃地說:“其實我對這些不感興趣,若不是師哥要求,我寧愿做一棵默默無聞的小草。”
“然后混完四年,拿畢業證走人么?”富有磁性的聲音帶著冰冷的笑意。
薛飛問得犀利,讓韓筱雅羞愧得不知道如何回答,她停下腳步,略帶委屈地看著薛飛的笑意漸收、語氣寒涼地繼續說下去:“從你步入大學校園那刻開始,你就不是父母呵護下的小草了,你是要努力長成蔥郁參天的大樹,你只有站的更高,才會看得更遠,也會享受更多陽光,別人才會矚目你。”
“我為什么要別人矚目我,自己活得開心不是很好?”韓筱雅聽膩了薛飛對自己的宣教,逆反地說道。
“你不明白么?你已經過了十八歲了,這點道理還需要我點得更透么?”薛飛一副孺子不可教也的表情,直逼韓筱雅脆弱的神經,淚水在眼圈里漣漪。
薛飛看到韓筱雅的淚水,不由得心疼,可是自己又不能讓爸爸看到自己喜歡的女孩竟然是這樣自甘平庸又不思進取,他一直都認為只要給她一個平臺,她一定不負眾望,這也是他喜歡她的一個原因。“筱雅,你別難過,我話說得是殘酷了些,但你要明白強大起來,對一個人來說有多重要,強大是資本。我知道,申校長傷了你的自尊心,那是因為你還不夠強大,總有一天,你會讓他恭維你。”
“我沒有你們那么強大的背景,如何談資本,如何讓他恭維我?不過是癡人說笑而已,怕是我連個浪花都激不起。”韓筱雅激動得淚水蕩紅了眼圈,緊緊咬著下唇,倔強地仰頭凝視薛飛。
“你只要把大學當成一個鍛煉你的舞臺,除了精進學業,還要提升與人溝通、協作的能力,積累好人緣,所以競選系干部、校干部都是不錯的磨練機會。”
薛飛依舊是冰冷宣教的姿態,刺激韓筱雅突生一種勇氣,“我們僅僅是老鄉而已,你何必和我說這么多?”
“你覺得我犯得著和一個老鄉說這么深的話么?”老鄉一詞激怒了薛飛,額頭暴起了青筋。
“那我們到底算是什么?”韓筱雅口氣不佳地問。
“你覺得我們算是什么?”薛飛口氣不佳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