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筱雅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躺在醫院的病床上,溫婉婷和章天海就在床邊,滿臉焦急心疼地望著她。
“筱雅,你終于醒了,你有沒有覺得哪里難受,”溫婉婷握著她的手說。
回答的聲音是沙啞的:“頭疼,胃也有點疼,可能是餓的。”
“這里有粥。”章天海轉身把保溫飯盒打開,舀了一勺,輕輕吹著。
溫婉婷責怪地說:“你還知道餓,打你電話,你為什么不接?”
韓筱雅要如何告訴溫婉婷她找不到薛飛時的心情?她只想逃避,淡淡地笑笑,眼神聚焦在一點沒有回答。
“先喝粥吧,”章天海端著碗,舉著勺子體貼地把吹涼的粥送到韓筱雅的嘴邊,韓筱雅向后縮了縮,臉上劃過一絲尷尬。
溫婉婷會意韓筱雅的心情,對章天海說:“章師哥,喂飯的事情還是女生比較擅長,我來吧。”
只聽韓筱雅啞著嗓子,聲音倔強:“不用,我自己能行,不用喂。章天海,你把粥給我吧。”
章天海小心翼翼地把碗和勺子放在韓筱雅的手中,“底下有點燙,你注意點。”
韓筱雅感恩地看著章天海,說:“嗯,謝謝你,章天海。”
章天海的嘴角扯出一絲艱澀的笑容:“我們之間還用言謝么?”
韓筱雅垂眸小口吃著粥,問道“你倆怎么一起的?”。
“章天海知道薛飛出國留學的消息,大清早就來寢室找你,沒找到你就把我叫下來了,那時候我才知道原來薛飛已經不在學校。我還以為昨天一整天,你倆都在一起,根本就沒找你。都怪我,太相信薛飛了!”
韓筱雅端粥碗的手一晃,粥液差點撒出來,遂緊緊托住碗,眼中隱忍著淚水,淡淡地說:“其實我也是聽你說才知道,他去美國留學了,就這么走了,A市師范大學的學位不要了么?”
“我問過了,他上學期就把四年的學分修完了,三個月前就找關系,把論文答辯作完,學位證書應該早就拿到手了。”
韓筱雅愕然,有錢人的做事方式果然有些是她不能想到的,對于學霸薛飛來說,大學課程早修完的確是很輕松的一件事情。薛飛的世界,有太多未知,都是她猜不到的。或許他們之間原本就是不該相交的兩條線,都是她太癡心妄想了!
看著再度陷入默然沉思的神情蕭索的韓筱雅,章天海心中一痛,不知道如何安慰,“筱雅,你要想聯系薛飛,他現在美國斯……”
韓筱雅將手中的粥放在床頭的桌子上,失魂般枯坐,兩眼空洞,聲音干啞:“算了,如果他想我知道,就會早些告訴我他提早修完學士學位的事情,也會告訴我前段時間和他爸去考察,是去考察將要去留學的學校。既然他不想告訴我,我又何必強要知道。我韓筱雅還知道什么叫識時務地放手。”
“筱雅,也許薛飛真的有不得已的苦衷。”溫婉婷始終不相信薛飛是一個對韓筱雅絕情的人。
“能有什么苦衷?告訴我他出國留學,難道會要了他的命么?”韓筱雅說得刻薄尖利,仿佛這樣才能緩解內心的痛楚。
“他可能是不想你傷心,所以一直沒有告訴你這些。”
“難道不告訴我,我就能夠做到不傷心么?現在全校都知道了,而我卻蒙在鼓里,儼然成了眾人皆知的笑話!是更加的難受、痛苦!”韓筱雅緊緊地握住垂在身側的拳頭,指甲深深地嵌入手掌心的肉中。
“筱雅,你別這么想!”
“那我該怎么想,明明一天前還甜言蜜語地在一起,現在卻找不到他人,在你們的口中才得知他已飛去美國。這樣轉折的劇情,我承受不來。”
“筱雅。”
“你們不用勸我了,我能想得開,難受歸難受,誰沒有失戀過,只有失戀才能成長。”韓筱雅說得堅強,眼底的傷痛依舊顯而易見。
出院以后,韓筱雅覺得每天過的都是行尸走肉般的日子,在別人指指點點的嘲笑中,故作堅強。是啊,曾經把自己捧到心尖上的薛飛讓眾人皆知她是最幸福的人后,卻拋棄自己去美國留學了,曾經怎樣的遭受嫉妒和羨慕,就會迎來多少的唾棄嘲笑和鄙視。
不經意地,走在林蔭交錯的馬路上,看著在風中舞動的綠葉,那么歡欣,就似幾天前自己雀躍的心情,此刻卻覺得空中彌漫著讓人窒息的煙霧,前面的景致變得模糊不清。
“呦,這不是被薛飛捧在心間上的韓筱雅么?”
韓筱雅蹙眉抬起頭,凌雪高傲嬌麗的容顏映入眼中,“凌雪,你有事么?”
“有啊,我是來看笑話的,聽說薛飛去美國留學你并不知情啊?”凌雪說的犀利,直扎韓筱雅原本千瘡百孔的心。
“我知不知道,和你沒有關系。”
“看來,對薛飛來說,你也不是那么重要的?”凌雪嘲弄地說,眼神鄙夷。
“你說的對,我對他來說的確不重要,我就是襯托他身邊的小草而已,這樣你滿意了么?如果順心了,滿意了,麻煩你以后不要再來煩我!”
韓筱雅轉身剛要離開,卻聽到凌雪幽幽地說:“我真可憐你!”
她一頓,堅強地看著凌雪,說:“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可憐,誰沒有失戀的時候?”
凌雪想撕碎韓筱雅的面具,繼續插刀:“你是癡心妄想!”
“你比我也好不到哪里去,你是想得又得不到!”韓筱雅咬牙切齒地說。
凌雪被譏諷得氣憤不已:“韓筱雅,看你溫婉順從的模樣,怎么有時候說話,這么戳人心呢?”
韓筱雅一愣,緩緩地說:“往往是你先戳別人心,別人才會反射性保護自己。也許是你頤氣指使慣了,覺得別人都得按照你的想法來。凌雪,你我本無冤無仇,薛飛已經不在這里了,我們又何苦為難對方?”
凌雪一呆,覺得韓筱雅說得非常對,男主角已經走了,她們倆人在此為一個不在意她們的人爭風吃醋,就像是笑話,的確沒有意義。
她冷哼道:“我想看到的已經看到了,倒也沒有時間和你耗在這里。”說完,往相反的方向走開。
韓筱雅看著凌雪離去時高傲的背影發呆,不禁苦笑,自己和凌雪有什么區別,都是因為薛飛,而被嘲笑的可憐人,惺惺相惜的感覺在心底漾起。
人生最艱難的就是在別人異樣的嘲笑聲中,堅強地做好自己的職責。韓筱雅忘情地將所有的精力都放在學習和學生會工作上。
為了讓擺脫那個讓自己痛苦的影子,她只有不斷地找事給自己干,系內主席競選成功后,她就參加校學生會主席的競選,最終付出終得回報,她得到很多領導和學生的肯定,也因為她在校成績優秀,才得以進入盛安集團實習,并成為盛安集團的正式員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