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兒最終還是跟著燼羽去了風靖國,在閬風臺雖說有了主導權,卻依舊無法對祖制起到撼動作用,神族厲制再不斷更改,可對魔族之人都秉持著敬而遠之的丈責從未有過諦解,南宮逸在這樣的環境下有著極大的自由,她卻是逆流而上,隨時隨地都有被替換的威脅,如果協助神主立下汗馬功勞,其他人就是再不服也不可能會與燼羽對著干。
燼羽無時無刻不在擔心璃珂,前幾日突然心臟驟停幾秒鐘,讓他不禁膽顫,這樣的狀況也僅僅是在璃珂重生之日出現過一次,時隔多年,燼羽早已忘得一干二凈,若不是知道璃珂在陽邏打仗,他真的會以為璃珂從這世間消失了。風靖國作為洲洋大陸第一大國,不論是對于自己還是璃珂是個極大的隱患,神族的每次決斷都要配合著風靖國的利益而行,金鱗雨地當初的滅頂之災雖是影國人主導,卻也讓燼羽看到了一股可以摧毀上使的力量,他作為神主絕不能放任這種力量壯大,父親是神族之人,不會對自己人下手,可是新皇繼位在即,新的制裁者,新的國家律法無不是未知的。
“大人想什么都沒用,精靈王被困在了溟地,心兒不明白您為什么要裝作不知道,甚至是欺騙自己,風靖國的力量不外乎基數大,我實在看不到這與您對付光明神有什么牽連”
“這個你要去問南宮逸了,他既然刻意瞞我璃珂到了溟地之事,我也沒有知道的必要,反正有你在我這里,我不信他敢對璃珂不利,至于你最后一個問題……鴻介這個人有個弱點,我就拿他最在意的子民逼他就范”
心兒兩眼都能蹦出火花來了,怒氣沖沖瞪著燼羽,男人要不要這么小心眼,明擺著自己成人質了,璃珂若真出什么事,燼羽分分鐘撕她的票,這還得了,心兒本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政策,緊緊跟在燼羽身后,避其突然出手。
大概快到風靖國城門前,燼羽不自覺回了下頭,眼前一雙惡狠狠的眼睛盯的他毛骨悚然。
“小心是要將我生吞活剝了呢,這么恨我?唉,虧我以公謀私,現在看啊,你可以回閬風臺了,等過些日子南宮逸殺到這里,估計要和風靖國新君搶老婆了,呵呵,心兒回去吧,這里恐怕沒你的事了”
“搞什么,說得好像大人真的會來似的”
心兒滿是懷疑,也不知神主在搞什么鬼。
“失去才會珍惜,人人都懂,可是依舊在失去,好像全世界都欠了他一人,南宮逸那個蠢貨就是這么個存在,在不斷的失去中永遠后悔”
青龍和南宮逸在不斷的相遇中終是失去了彼此,古人言,再一再二,無再三,心兒雖無青龍的記憶,卻有著青龍卸了責任后的真性情,故而在這樣的時刻,燼羽自私的希望朋友可以守住這最后一個“青龍”。
“神主大人什么意思,我家大人為什么……會一直失去”
心兒從燼羽口中之話的意思里感受到了南宮逸的孤獨以及遺憾,心一下一下猶被針扎之感。
“咳咳,想要保住你的姐姐侄子還有你的國家,就幫我拿下風靖國,你的侄子說你是凰者,就拿出凰者該有的氣魄,南宮逸自然不愿你入駐風靖國后宮,他一定會來阻止,到時想辦法把他困在影國,好戲也就要開場了”
燼羽聽到心兒的疑問,內心表示很慌張,難道他要說南宮逸和一個男人幾世糾纏嗎,那這也太不像話,中間還有個陽邏護國公主遠風,真是越想越煩,感情這種東西牽涉過多,不是三言兩語解釋得通的。
“這樣啊,啊,我知道了”
“你,你,知道什么?”
燼羽手心直冒冷汗。
“大人你緊張什么,哦,我發現了您的計劃,您是想要以風靖國全國上下所有人的命來威脅光明神,我說的有沒有道理?”
“洲洋大陸是我燼羽在統治,我犯得著這么做嗎?是不是我在你眼里就是個莽夫,得得得,我自己說,鴻介是光明神,可我作為神主……你懂嗎?一山不容二虎,這次對風靖國下手不過是要讓鴻介為多事所累,光明予已被他取出體外,如今的鴻介就相當于元神出竅,我殺他的勝算也就提升了”
此時此刻只有兩個字能概括燼羽,那就是卑鄙。
“神主是邪惡的存在嗎?怎么每一代神主都想要殺死光明神”
“你說什么?”
燼羽突然發怒是心兒始料未及的。
“這些是我家大人說的,有,有,什么……問題?”
心兒顫抖的聲音將燼羽拉回現實,無力感令燼羽備受折磨。
“我想靜一靜,風靖國我稍后再去,你先去吧”
燼羽記不起他和鴻介的仇恨又或者是權利斗爭,邪惡這個詞燼羽從未聯想到自己的身上,可心兒剛一提,自己便惱羞成怒,想要極力辯解什么,隨著時間的推移,燼羽看到了無間斷的殺戮,一條條鮮活的生命慘死在自己的手里,一念之間是沾滿鮮血的雙手,相對于鴻介,他的確是邪惡的存在。
“到底是邪不勝正,還是……”
“哪來的臭小子,這是在做什么,獨自一人跑我這山洞里,試問殺人見血和殺人于無形難道有區別嗎?善惡本就是順理為善,逆理為惡,孩子你沒做錯什么,出去吧,外面還有一大堆事等著你處理,別擾了我這個老頭子的清凈”
能順益此世、他世之有漏與無漏行法為善;反之,于此世、他世有違損之有漏行法為惡。其善惡之分際,在順益與違損之差別。燼羽不禁覺得有些可笑,他怎么會如此矯情,老獵人的話雖寥寥幾個字,卻讓他豁然開朗,他手上的鮮血是值得的,最起碼贏來了日后的和平,如果每做一件事都要想對錯,那豈不是要被活活累死了嗎?
“呵呵,無論如何,您今日啟發了我,我送你一個禮物,希望您在其他事上也可以有今日之眼光胸襟,我許您長生及年輕力壯”
“不必了,不必了,孩子,你的心意老頭子心領了,這輩子我已無憾,活的也夠久了,您的身份我也猜的八九不離十了,一定要記住,堅持本心,輕易被動搖說明意志不堅定,不好,不好啊,三千年來,也就你還知道來這里看我啊”
燼羽最后面幾句話到底是沒聽懂,這三千年……他現在都不到五百歲。
“您是說我來看過您?不可能,恐怕您記錯了,我的年齡還沒到五百歲呢,時候不早了,我要走了,還有我名叫燼羽,有緣我們再見吧”
看著燼羽離開的背影,老者依舊佇立原地,他不是他嗎?奇事奇事,老獵人無奈的搖了搖頭,分明是一個人的,怎么樣貌年齡大不相同,就連聲音都變了。
菲茗遲遲不見陣法有所變動,便累的睡著了。陣法里的人卻在這時緩緩睜開雙眼,手中的黑曼陀羅高速旋轉著,直至化作一團黑氣包圍了光明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