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妾身剛才一時情急,冒犯了,請皇上恕罪。”
曉媚福下身去,雖然心里怨恨不已,臉上卻是一副俯首認(rèn)錯的樣子。
慕容流尊走到檀木雕花椅子旁,一撩袍子坐了下去,緩緩道:“沒有夫妻之實的夫妻也算是夫妻嗎?既然你那般維護他,又何必喝藥避寵?楚王若真的把你當(dāng)成是妻子,又怎會逼得你到戲園子去賣戲文的田地,聽說楚王府的中饋還是由一個側(cè)妃打理吧,他若把你當(dāng)回事兒,又豈能做出這么打你臉的事?這樣的男人,這樣的夫家,值得你去維護么?”
曉媚驚駭?shù)奶痤^,不可思議的看著那高大冷厲的男人,眼里溢滿了恐懼的情緒。
這男人,居然什么都知道,連她喝藥避寵,偷賣戲文的事都知道,還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呢?他要干什么?
……太可怕了!
看出她眼中的情緒,男人無奈的嘆了口氣:“你不用害怕,我說過,我永遠都不會傷害你!”
曉媚才不相信他的鬼話,顫聲道:“可是,陛下為什么對妾身的事情查的這么仔細?陛下,您到底要的是什么?”
“我要你!”
慕容流尊直言不諱,那雙黑曜石般的眼眸深深的望著曉媚,像是要把她吸進去似的。
“既然你寫出了《西廂記》還《白蛇傳》那樣美好的愛情故事,證明你對愛情抱有極大的期望。楚王妻妾成群,庶子庶女也一大堆了,還有尹太妃和樂昌公主那兩個極品也會在他的后半生里如影隨形,你跟著他,一定不會幸福的。”
曉媚一陣無語,感情對方是老鴰落到豬身上,看到別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說楚王妻妾成群,他又何嘗不是呢?聽說他不止有完顏皇后和李德妃、上官賢妃兩個妃子,還有一個頗為得寵的潘昭儀和一位新近得寵的虞昭儀,還很多才人、選侍等低級的妾,真不知他哪來的自信,竟然嘲笑別人妻妾成群,就算楚王妻妾成群,她也是妻,是正妃,若跟了他,最多也只能做個妃子,將來少不得給他的皇后老婆磕頭見禮,她才不會這么傻,放著正妻不做,去給人家做小老婆呢。
還有,說楚王府有尹太妃和樂昌等極品,他的養(yǎng)母完顏太后和寵妃李德妃又好到哪去了呢?雙方半斤八兩而已,虧得他還振振有詞的說人家呢!
“我可以讓你們和離,再給你換個身份接進宮……”男人沒看出曉媚心里的情緒,猶自說著。
曉媚怕他說下去收不回來,急忙打斷他,說:“陛下,您想多了,妾身寫出《西廂記》和《白蛇傳》,不是因為抒發(fā)自己內(nèi)心的情感或?qū)矍殂裤交孟耄菫榱擞嫌^眾的口味,多賣點兒銀子而已。好在現(xiàn)在楚王已經(jīng)承認(rèn)了我的身份,妾身在楚王府的日子已經(jīng)好過多了,就算不能掌管中饋,那些妾侍們也都中規(guī)中矩,沒人敢再忤逆與我, 母妃和樂昌現(xiàn)在都還好,已經(jīng)不像從前那般針對我了,妾身已經(jīng)是苦盡甘來了,妾身很滿意自己現(xiàn)在的日子。”
她的意思很明確,她不想進宮,也不想改變自己目前的生活狀態(tài)。
聞言,慕容流尊搭在扶手上的手緊了緊,盯著曉媚看了半天,才緩聲道:“也罷,我說過不會強迫你的,既然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只是,希望你記住了,不管什么時候,只要你需要我,我都會再第一時間去幫你。”
曉媚沒想到他會這么輕易的放過她,本來她還以為自己得費一番唇舌和心思呢,沒想到他竟這么輕易的放過她了,不禁有點驚訝,她不可思議的看著他,臉上呈現(xiàn)出幾分驚詫的呆萌來。
看到這熟悉的表情,慕容流尊不禁笑了出來,柔聲說:“怎么?被感動了?還是后悔拒絕我了?”
看到他這副不正經(jīng)的樣子,曉媚急忙恢復(fù)了自己的神態(tài),說:“多謝陛下成全,妾身記住了。只是,妾身離開半天了,再不回去會被人疑心的。”
男人雖然舍不得她,但也知道事情的輕重,遂點了點頭,對外面喚了聲:“清音!”
剛才誆曉媚進來的宮女走了進來,福身道:“陛下有何吩咐?”
“好好的把她帶回去,若是有人為難她,記得來報朕。”
“是!”
清音起了身,恭恭敬敬的對曉媚說:“楚王妃,請吧!”
“臣妾告退!”曉媚又向男人行了個禮,才跟著清音往外走去。
鄭松端著茶杯從里間悄悄的走了出來,看了看曉媚裊娜翩然的背影,又看了看主子癡迷的眼神,忍不住湊過來多嘴道:“陛下,您這是打算放手了嗎?”
自從他帶回了楚王妃的所有信息,陛下整個人都變了,一掃這個月來的冷厲,恢復(fù)了從前的溫和俊雅,甚至還常常獨自一人對著楚王妃寫的兩篇戲文發(fā)笑,偶爾還會抽風(fēng)的擔(dān)心她吃的那些避寵藥會傷身。
陛下對楚王妃可謂是用情至深,便是他對所有的妃子的感情加起來,都不及對楚王妃用的感情的十分之一多。
正是因為他如此鐘情于楚王妃,他才不敢相信陛下會這么輕易的放手。也是因為陛下最近的心情極佳,他才敢多嘴八卦的。
“當(dāng)然不是!”
慕容流尊端起鄭松奉過來的茶,俊彥舒展,淺笑道:“朕絕不會放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