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田奈奈自從受命接掌并整編破軍營以來,幾乎沒有一點(diǎn)休息時間。玉帝賞賜在京城的宅邸也沒去過幾次,日日吃住均在軍營。好不容易將破軍營整編的差不多了,又發(fā)生玉帝被刺的大事,帶著破軍營每日搜尋盤查,片刻不歇。
如今玉帝被刺事件平息,雖然沒抓到刺客,但是封鎖線已被解除,畢竟此等擾民之舉不可持續(xù)時間過長。至于追查刺客的事情則交由京兆尹暗中查探,無需再用到軍隊(duì)。
前幾日,由于破軍營中缺少許多將官和文職,岡田奈奈上書朝廷希望兵部給予安排。誰曾想,玉帝陛下居然準(zhǔn)許她在全軍進(jìn)行遴選。如此信任,如此器重,讓岡田奈奈更是鞠躬盡瘁,絲毫不敢懈怠。
方才,兵部和吏部著人將整理好的軍中以及朝中所有將官、文官的名錄送來。名錄中有各級官員的詳細(xì)資料,包括他們曾經(jīng)的功績考評。
岡田奈奈花了幾天時間認(rèn)真篩選,總算選出了幾十個合適的人選。不過對于這些人的能力,她只是從紙上了解,其實(shí)并不全面。恰好,西野未姬在這時來到了破軍營中。
西野未姬走進(jìn)來看見岡田奈奈皺著眉頭,對著一堆書冊左挑右撿,笑道:“哈哈,奈奈!我就知道你現(xiàn)在正為選人的事情苦惱。”
一屁股做在一張空座上,又對著看過來的岡田奈奈說道:“大致的人選你該挑出來了吧?給我看看,我對軍中的人物比你熟悉,應(yīng)該能給你點(diǎn)意見。”
岡田奈奈一想也是,西野未姬在軍中任職的時間比自己可久多了,當(dāng)下把自己挑選出來的名錄交給其過目。耐心等待了大半個時辰,見西野未姬合上名錄,問道:“未姬,如何?”
西野未姬微微一笑,說道:“奈奈你的眼光的確不錯,挑選出來基本都是人才,也都有一些事跡可以證明他們的能力,都是很合適的人選。”
隨后拿出其中一本名錄,很有些興奮的說道:“尤其是這個,御前侍衛(wèi)校尉谷口惠!這個人我也有所耳聞,是御前侍衛(wèi)統(tǒng)領(lǐng)加藤將軍的愛將,武功極為不凡,應(yīng)該不在我之下,絕對是個將才!”
岡田奈奈聞言頗為欣喜:“未姬你說的一定不會有錯,沒想到還能找到一個大將之材,真是意外收獲。”
“不過......”沒想到西野未姬話鋒一轉(zhuǎn),又拿出一本名錄,皺著好看的眉頭,有些疑惑的說道:“這個人,你怎么會把她選出來?”
岡田奈奈接過名錄一看,上面姓名處寫著:高島祐利奈。
“怎么?此人有什么不妥嗎?”
隨著岡田奈奈的詢問,西野未姬很是糾結(jié)了一會兒,實(shí)在不知道該怎么說好。“這個人......嗯,不好說,看不懂。”
岡田奈奈被西野未姬搞得滿頭問號,實(shí)在難以理解她想表達(dá)的意思,便說道:“你且詳細(xì)說說,怎么個不好說?又有哪里看不懂?”
西野未姬站起身,一手托著下巴緩緩說道:“該怎么界定這個高島祐利奈,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因?yàn)樗袀€外號叫常敗校尉。”
“常敗校尉?”岡田奈奈聽得一頭霧水,越發(fā)不能理解。
“嗯,此人之前的戰(zhàn)績,無有一勝,原本這沒什么好疑惑的。但奇怪的是,她麾下三千人馬,經(jīng)歷大小戰(zhàn)役數(shù)十次,損失從來沒有超過兩百。要不是每次都有很多人親眼見到她的確領(lǐng)軍在陣中廝殺,還真會以為她次次都帶著麾下暗中逃離呢!”西野未姬以前就聽過這個人的名號,至今也搞不懂這個人到底是個什么路數(shù)。
“哦?”岡田奈奈略一思索,嘴角漸漸浮出一絲笑意,眼中欣喜之意越發(fā)濃厚。一拍桌子,說道:“這個人要了!”
西野未姬張著櫻桃小口,很是驚訝:“這......這就要了?為何?”
岡田奈奈微笑不語。她很清楚,這個所謂的“常敗校尉”是個真正的人才。她的常敗,不是真的敗。為什么每次戰(zhàn)役,不論大小,她麾下的損失都是最小的?排除了怯戰(zhàn)逃離的可能,那只能說明這是個善守之將。此人必定善于防御陣型的指揮,且麾下士卒必定配合默契,所以才能在戰(zhàn)場上保持極小的損失,同時最大限度的殺傷敵人。
而且,連野戰(zhàn)都能做到如此地步,更何況是守城?這個叫高島祐利奈的校尉,應(yīng)該是個被埋沒的良將。
西野未姬見岡田奈奈沒有接話,只是一個勁兒地在那里傻笑。很是無奈的白了她一眼,說道:“好吧,你不說,我也懶得再問。你現(xiàn)在跟真子一樣,總喜歡弄些玄虛,讓我恨的牙癢癢。哼!”
岡田奈奈見她又撅起了小嘴,頗有些寵溺的撫了撫她的頭,然后摟著她的肩膀笑道:“你啊,都是軍中大將了,還一付小孩子脾氣。要是讓部下看見了可不好。”
西野未姬順勢往岡田奈奈的肩膀上一靠,翹著二郎腿笑嘻嘻的說道:“哪里會讓部下們看見,在他們面前我可兇了!她們都好怕我的。”
忽又一下直起了身子,再次拿出一本名錄,說道:“奈奈,這個人也是個寶啊!要不是看在你我的交情,我可是死命都要搶走呢!”
岡田奈奈眼睛一亮,拿過名錄,喃喃道:“川本紗矢?”
“對!川本紗矢!”西野未姬很是有些羨慕地說道:“這個人不簡單啊!據(jù)說她原本是北海郡人,一直在外游學(xué)。一次,我朝與難波發(fā)生爭端,難波八千大軍圍困蒼梧縣。眼看著就快要破城,她以一介白身向縣令自薦,帶著六百死士,趁夜劫營。殺得難波八千大軍崩盤潰散,并將難波領(lǐng)軍之將斬于馬下。所帶六百人無一戰(zhàn)死,簡直讓人匪夷所思!”
岡田奈奈喜不自勝,能在此等局勢下只身率領(lǐng)區(qū)區(qū)六百人沖擊近萬人的敵軍大營,即便是夜襲,那也是九死一生之事。況且其還能以少勝多,甚至陣斬?cái)硨ⅰ4说饶懫牵说戎\略、此等武功無不是上上之選。這下破軍營三個領(lǐng)軍之將的位置都有了著落。
此時,外面有一軍士前來通報(bào),說是有一個叫村山彩希的人求見。
岡田奈奈和西野未姬對視一眼,均搖搖頭,可見兩人都沒有聽說過此人,也不認(rèn)識。好奇之下,岡田奈奈著軍士傳村山彩希進(jìn)來。
村山彩希走進(jìn)大廳,便看見首座上坐著的岡田奈奈。兩人視線在空中交匯,彼此身軀都是微微一顫。
這是什么樣的感覺?兩人都無法很好的形容,就好像彼此早就相識,但卻明明是第一次見面,那種熟悉的感覺似乎時刻提醒著自己,對方就是自己生命中不能割舍的一部分。
岡田奈奈緊緊盯著村山彩希,總覺得對方像是一顆磁石一般,把自己的目光牢牢吸住,完全無法分離。心中升起一股酸澀之感,片刻后微微發(fā)苦,不由地感到分外難受。可一瞬間又仿佛甜如蜜糖,讓人歡欣雀躍,不能自己。
而村山彩希更是不堪,只覺得渾身發(fā)軟,幾乎站立不住。明明想極力地偏過頭去,卻仿佛被點(diǎn)了穴一般難動分毫。被岡田奈奈看著自己的目光牽引著,內(nèi)心涌現(xiàn)出深深的悸動。心跳不可抑制地越來越快,臉上灼熱的如同火燒。
她第一次被人這樣無禮的怔怔看著,心頭羞澀之意越發(fā)明顯。若是換做平時,她早就惱怒地拂袖而去了。可今日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不僅感覺不到半點(diǎn)羞惱,反而透著淡淡的欣喜之意。看著岡田奈奈,似乎身周的空氣都變得溫暖柔和,讓人想深深陷入,不可自拔。被這種毫無緣由的幸福感包裹著,讓村山彩希如在夢中,不愿醒來。
這邊兩人像兩座雕像似得對望著,那邊西野未姬可真的是傻了。左看看,右看看,用手在岡田奈奈眼前劃來劃去,沒反應(yīng)?復(fù)又到村山彩希面前,同樣比劃著自己的手,還是沒反應(yīng)?
“不好!這兩人不會是走火入魔了吧?”西野未姬在自己的腦補(bǔ)之下大驚失色,忙運(yùn)起內(nèi)勁一聲大喝:“醒來!”那聲響直沖云霄,使得在外面訓(xùn)練的兵卒一個個捂著耳朵,難受不已。
岡田奈奈被這一喝驚醒,掏了掏受到震蕩的耳朵,沒什么大礙。可村山彩希不會什么武功,被西野未姬這一聲大喝,弄的氣血翻騰,頭暈?zāi)垦#劭粗鸵瓜隆?/p>
岡田奈奈心下一急,剎那間出現(xiàn)在村山彩希身邊,將其抱在懷里,手掌貼在其背上,運(yùn)功將沸騰的氣血撫平。“你......沒事吧?”
村山彩希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自己被岡田奈奈抱在懷中,白嫩的小臉紅的像一個熟透的蘋果,強(qiáng)自壓下內(nèi)心的羞澀和慌亂,趕忙退開一步,整理了一下衣襟,對岡田奈奈道:“我......我叫村山彩希。見過......見過將軍。”
至于還在狀況外的西野未姬,完全無法領(lǐng)略這兩個人周圍彌漫著的那層看不見的粉紅色氣場的含義,依舊在那里一個勁兒的撓頭。這要換了小嶋真子在場,說不定已經(jīng)摸搓著下巴,壞壞地笑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