岡田奈奈帶著一萬騎軍晝夜不停,終于在石堡被敵方大軍圍攻的第十一日趕到。此時,石堡城上的戰斗已經到了白熱化的地步。
岡田奈奈一馬當先,拿出一支鐵箭搭在弓弦之上,對著尚在一百五十步外的城墻疾射。鐵箭去勢極快,眨眼便到,直接深深的釘在城墻之上。
與此同時,岡田奈奈一拍馬背,穿著銀白色戰甲的她如同一只白色大鳥,騰空而起。待去勢將盡,右腳于釘在墻面上的箭支一點,借力再次拔高數丈,穩穩地落在城墻之上。七八丈高的城墻在她面前如同無物,可見其輕功之高妙。
上得城墻,手中方天戟疾舞。霎時間,左右十幾個乃木坂士卒便魂歸天外,殺人如同吃飯喝水,易如反掌。
尚在酣戰中的大島涼花見圍在身周的敵軍突然紛紛倒下,愣了一愣,轉頭一看,大喜:“侯爺!您可來了!”
岡田奈奈點點頭,急忙問道:“可知未姬在何處?”
大島涼花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道:“平陽侯正在西門城墻抵擋敵軍。”
岡田奈奈抬頭看了一眼,發現城上敵軍數量不少,忙道:“大島將軍,速速打開東城門,放城外援軍進來。我自去西城墻支援未姬!”
“喏!”大島涼花見岡田奈奈說完便向西城墻殺去,所過之處的敵軍成片成片的倒下,根本無法讓她停留哪怕一息的時間,看的暗暗咋舌。一拍腦袋,知道現在不是感慨的時候,連忙跑下城墻,將城門打開。
川本紗矢和谷口惠帶著一萬大軍快速入城,一路上見到敵軍就殺,一刻不停。留下一千騎兵穿梭城中清掃,其余士卒紛紛下馬,往各處城墻散去,幫助守軍將士殺敵。
岡田奈奈剛一到西城墻上,便見到西野未姬的身體被三個敵將的兵器刺入。這一幕情景映入眼簾,使得岡田奈奈一怔,大腦出現了短暫的空白。隨之而來的就是滿腔的怒火和撕扯般的心痛,臉色直接沉到谷底,原本的婉約之色消失的無影無蹤,剩下的只有一片冰冷。
身形極閃,眨眼便過二十余丈。在敵方三將正準備給西野未姬最后一擊的時候趕到。
“給我滾!”一聲怒喝,方天畫戟帶著冰冷入骨的寒氣向外一掃,三個敵將根本不及反應,便被擊飛了出去,直向城墻外跌落。
抱著西野未姬滿是傷痕的身軀,岡田奈奈眼角含淚,輕聲呼喊:“未姬......”
西野未姬艱難的睜開雙眼,看著出現在面前的岡田奈奈,嘴角彎起一道淺淺的弧度。“奈奈......你來了......”
“未姬,你且好生歇著,不要妄動,余下之事交給我即可。”岡田奈奈見西野未姬努力的點點頭,便小心翼翼地將其平放在地。抬起頭,看見川本紗矢和谷口惠也來到西城墻上,便叫道:“你們兩個好生護著平陽侯,城內敵軍已經不足為慮,著麾下士卒將之盡數斬殺,一個不留!”
見川本紗矢和谷口惠接令,連忙跑過來護在西野未姬身側,不讓任何一個敵軍靠近。岡田奈奈對她們點點頭,便獨自跑下城墻。
騎上自己的寶馬龍駒,岡田奈奈對著抵在西城門上的軍士喊道:“打開城門!”
城門校尉一愣,說道:“侯爺,此時打開城門,若是敵軍下一波進攻到來,恐城門有失。”
“爾等只管開門便是,本侯心中有數。”那城門校尉見岡田奈奈確定要開城門,出于自身對岡田奈奈的崇拜和對軍令的本能遵從,便也不再辯駁,忙配合著眾士卒將沉重的大門打開。
隨著漸漸開啟的城門,敵軍軍陣緩緩出現在眼前。岡田奈奈壓抑了許久的怒火終于再也無法抑制,如同爆發的火山,連她身周的空氣也變得越來越寒冷。
冷電霸王戟中陡然冒出一股詭異電勁,順著岡田奈奈持戟的手臂傳入體內。丹田內的真氣仿佛若有實質,旋轉地越來越快,原本就已經練就的渾厚罡氣,轉瞬之間就擴大的數十倍。
突破了!自岡田奈奈進入舉輕若重的境界,凝練成寒冰罡氣之后,修為一直沒有寸進。沒想到在今日,因為西野未姬重傷垂死而沸騰的滔天怒焰,岡田奈奈一直以來的瓶頸自然而然的支離破碎。不僅寒冰罡氣擴充了數十倍,甚至因為冷電霸王戟的影響,罡氣中生出了另外一種極為強悍的屬性,雷電之力。
城門洞開,岡田奈奈單人單騎,飛奔出城,身后城門又一次徐徐關閉。
正在調息的橋本奈奈未、高山一実和星野南三將,見城門突然大開,城中一員大將策馬而出。
橋本奈奈未大喝:“來將何人!”
岡田奈奈停下戰馬,手中冷電霸王戟斜擺于身側,冷聲說道:“秋葉原安國侯,平北大將軍,岡田奈奈在此。”聲音明明不甚響亮,可是乃木坂全軍都聽得清清楚楚。
橋本奈奈未嗤笑一聲,說道:“岡田奈奈?到是聽說過,竟然敢單槍匹馬,視我數萬大軍如無物!真以為你是萬人敵嗎!?”
岡田奈奈的眉眼之間時不時冒出極為細小的電花,滿頭青絲無風自動。若仔細看去,便會發現她飛揚的發絲之間帶著絲絲電弧,一閃即沒。
“萬人敵?很好,今日就讓你們知道,什么叫萬人敵!”話音一落,岡田奈奈一夾馬腹,龍駒揚起四蹄,頃刻間將速度提到極致,向著乃木坂大軍沖去。
“好膽!”橋本奈奈未三人怒極,凝聚全身功力,對著沖到跟前的岡田奈奈斬去。
岡田奈奈手中的方天畫戟化作三道流光,根本看不清如何動作,只聽到三記兵器撞擊之聲,橋本奈奈未三人便如同流星一般被擊飛。古怪詭異的冰寒之氣直接透入肺腑,三人吐出的竟然不是平常血液,而是被凍成冰渣的血塊。身上鎧甲悉數爆裂,電弧環繞,拿著武器的雙臂皮膚被電的發黑,還散發著焦味。
罡氣入體,即便三人內力自發運轉護主,也僅僅只能保住性命不失。只這一擊之下,三個武藝高強的乃木坂大將便暈死過去。三人的近衛連忙護著自家將軍飛速撤離。乃木坂大軍士卒則一窩蜂的涌向岡田奈奈,妄圖將其亂刀斬殺。
面對潮水般涌來的敵軍,岡田奈奈依舊面無表情,體內罡氣鋪散開去,身周五六十丈之內的氣溫瞬間下降幾十度,但凡進入其中的士卒全身覆蓋寒霜,血脈凍結,一個個都被禁錮成石像一般,根本不能再動分毫。一兩息之后,生機斷絕,無一例外。
“怒雷驚濤!”隨著岡田奈奈的一聲大喝,更可怕的場面出現了。冰冷刺骨的浪濤之勁和狂暴的雷電之力以岡田奈奈為中心向四周大范圍揮灑。數百乃木坂將士剎那間被盡數滅殺。每一具尸體之上既有寒霜覆蓋,又有被電勁吞噬后形成的如碳一般的焦黑,整個戰場簡直如同地獄。
岡田奈奈一路奔襲,所過之處的士卒無一活口。大戟一揮,罡氣四射,不下百名乃木坂士卒或凍成冰雕,或化為灰燼,簡直慘不忍睹。從她出城到現在不過短短一刻鐘時間,死在戟下的士卒就不下兩千。
白石麻衣見岡田奈奈如此神威,根本已經不是人類范疇,忙大聲呼喝:“所有弓箭手,目標敵將,給我射!”
一聲令下,乃木坂大軍所有弓手紛紛彎弓射擊,成千上萬的箭矢如同飛蝗蔽日,向岡田奈奈射來。此時他們根本不管會不會誤傷友軍,只想將這如神似鬼的敵將殺死。
然而岡田奈奈根本連頭也不抬,只顧自己砍殺,大片大片的敵軍被屠戮。那上萬箭矢剛到岡田奈奈身周方圓一丈距離,就被無處不在的雷電罡氣纏繞,紛紛化為齏粉,根本無法對其造成半點傷害。
站在石堡城墻之上的谷口惠目瞪口呆的看著下方戰場,小嘴張的能塞下一個雞蛋。“這......這......侯爺還是人嗎?”
一旁的川本紗矢拉了谷口惠一把,說道:“侯爺即便再強,面對數萬大軍總有力盡之時。城內殘存敵軍已經清除,我等帶五千騎兵出城,跟于侯爺身后,若見侯爺氣力不濟,立刻前去接應。”
谷口惠忙點點頭,跟川本紗矢點了五千鐵騎,飛奔出城,跟在岡田奈奈身后策應。但是由于岡田奈奈的罡氣不分敵我,兩人也不敢靠的太近,怕造成誤傷。
此時卻要解釋一下力量境界的劃分。天下武者一般分為三個境界,分別是:舉重若輕、舉輕若重、輕重自如。但這其實是現今武道勢微情況下的境界層次。上古武道至今幾乎斷了傳承,而傳說中上古武者的境界也是分為三重,分別是:超凡、脫凡、入圣三個境界。
所謂超凡,是指超出凡人的力量,只超未脫,還屬凡人行列。武者只要修出內力,即可算作超凡境。當然同境界當中也有高低之分,只是從來沒有具體分級。類比當今,就是舉重若輕之境,只有擁有內力的武者才能做到舉重若輕。
而脫凡境界,就是指已經不在人類范疇之內的境界,達到這種境界的武者,凝氣成罡,舉手投足之間便可碾壓一切,罡氣外放幾乎無往而不利。而現今的舉輕若重和輕重自如兩重境界都屬于上古時期的脫凡境,并且只能算是脫凡初境。罡氣雖能離體,但是最多只能達到方圓三五丈之內,岡田奈奈之前就是這個境界。
而現在由于西野未姬遭受重創,岡田奈奈怒火中燒,冷電霸王戟又是不知來歷的神物。在兩重刺激之下,使她破除壁障,從脫凡初境進階為脫凡至境。此時的她,已經不能算是凡人了,即便在上古,也是屬于陸地神仙一般的人物,完全可以鎮壓一界,稱皇做祖。
至于入圣之境,上古時期能達者也是寥寥無幾。進入這個境界的武者已經如同神靈一般,瞬息萬里,劈山斷岳不在話下。時至今日,已經成為傳說中的存在,幾乎無人見過這種身具神通的人物。
白石麻衣看著岡田奈奈毫無限制的大肆揮灑自身罡氣,似乎永遠用之不竭。麾下將士傷亡早已不下萬人,內心憤恨不已,實在無法繼續坐視。一拍身下戰馬,手持五鉤神飛梅花槍向岡田奈奈殺去。
“鏘!”兩把兵器相撞,白石麻衣的五鉤神飛梅花槍也是當世神兵,居然直接斷裂成三截。而白石麻衣則噴出一股血霧,裂地而退。身下戰馬暴斃,身上寒氣彌漫,電勁環繞,“滋滋”聲響不絕于耳。
體內內勁急轉,猛地爆射開來,將纏在身上的寒氣和電勁擊散,白石麻衣發髻散亂,衣甲破碎,顯得極為狼狽。
岡田奈奈眉毛一挑,感受到方才交鋒之時,白石麻衣施展出來的力道極為接近萬斤,并且內力渾厚精純,竟能勉強擊散附著在其身上的罡氣。心中知曉,白石麻衣已經快要踏入舉輕若重的門檻,岡田奈奈殺心更甚。
“留你不得!”一聲暴喝,岡田奈奈不再管周圍的敵軍,縱馬狂飆,直向白石麻衣殺來。
眼見對方殺意暴漲,似乎定要留下自己,白石麻衣眼中滿是凝重。卻在此刻,背后突然傳來一股大力,將白石麻衣扔上一匹戰馬。
“上將軍!速退!”安藤美云一邊大喊,一邊舉刀在馬屁股上一劃,戰馬嘶鳴一聲如同離弦之箭,馱著白石麻衣飛快退走。
白石麻衣回過頭,就看見安藤美云,市來玲奈以及柏幸奈三將攔住岡田奈奈的去路。心知此三人兇多吉少,白石麻衣強忍悲痛,鳳目含淚,快馬加鞭向明水城方向疾奔。
除了斷后三將的本部人馬,其余早已被岡田奈奈一人殺的膽寒的乃木坂士卒,紛紛跟著白石麻衣撤退。此時真恨不能多生兩條腿,為了加快逃跑速度,甚至紛紛丟盔卸甲,低頭狂奔。
安藤美云、市來玲奈和柏幸奈三將均祭出自身最強殺招,先后殺至。岡田奈奈面對迎面而來的殺招,本就惱怒這三人阻攔自己擊殺白石麻衣這未來的大患,下手自然毫不留情。
“斬!”冷電霸王戟帶著無窮威勢,不僅擊散了市來玲奈的刀芒,甚至將其寶刀拍的粉碎,畫戟去勢不減,直接透胸而過。可憐市來玲奈轉眼間被電成焦炭,命喪黃泉。
隨后,畫戟轉了一個圓弧,輕易便擋住了柏幸奈的攻擊。接著又是一記簡單暴力的直刺,根本就沒有讓人反應的余地,柏幸奈便被刺穿,串在了戟刃之上。手臂一轉,柏幸奈的身軀頓時四分五裂,飛散開去。
此時,趁著岡田奈奈招式已老,安藤美云的攻擊也到了。面對這剛猛凜冽的一擊,岡田奈奈伸出沒有兵器的左手,直接抓住安藤美云劈來的戰刀,絲毫不傷。罡氣一吐,戰刀爆裂。隨后輕描淡寫的一拳,似慢實快。那白玉般溫潤的玉手不帶絲毫煙火之氣,可從拳上透出的罡氣卻霸烈無匹。
帶著寒氣與電勁的罡氣透體而過,安藤美云的胸口突兀的冒出一個空洞,背后碎骨夾雜著內臟噴出,卻看不到一絲血液噴灑。仔細一看,原來安藤美云全身血液在被罡氣擊中時就已經全部凝結成冰。
攔路的乃木坂三將被岡田奈奈須臾間滅殺。正想繼續追殺白石麻衣,卻見這三將麾下的乃木坂士卒個個眼睛血紅,早已沒了之前的懼怕,紛紛奮不顧身地朝岡田奈奈殺來。主將被殺,麾下士卒不僅沒有潰散,反而奮勇爭先,企圖為將軍報仇,可見這三將平日恩義必然極深。
岡田奈奈依舊面無表情的斬殺著這些士卒,可心中卻陡然驚醒!回想自己斬殺那三將的殘暴手段,自己居然因為憤怒差點遁入魔道,成為毫無人性的殺人機器。
額頭冷汗密布,岡田奈奈知道自己因怒破境,原本完美無瑕的心境出現瑕疵,差點被心魔所趁,反倒是這些不顧生死也要斬殺自己為主將報仇的士卒無形中拯救了自己。岡田奈奈此時再也無心殺戮,收起快要枯竭的罡氣,回馬便走。
跟在后面的川本紗矢和谷口惠見岡田奈奈罡氣盡散,忙帶著五千騎兵加速沖鋒,將敵軍沖散,接應了岡田奈奈,返回石堡。
一場慘烈無比的大戰結束,白石麻衣回到明水城清點后,簡直欲哭無淚。橋本奈奈未、高山一実和星野南三員大將身受重傷,至今昏迷不醒。自己也內傷深重,沒個三五個月根本無法復原。麾下十余萬大軍,攻城十余日損失了六萬余,后光是被岡田奈奈一人斬殺的軍士就多達萬余人。校尉七十八人、武將四十一員,大將三員,全部死于其手。現今能回到明水的殘軍只有四萬不到,還個個士氣低落,短時間內根本無法再戰。
所幸的是,秋葉原軍也損失慘重,需要重新整編軍隊,修筑城墻,一段時間之內應該不會再有大戰,雙方均需要時間休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