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dāng)楚楚拉著慕臨淵的衣袖,努力的睜大著眼睛,便看到了這么一副場景。
那個男人,氣質(zhì)風(fēng)發(fā)卓越,帶著一種可以睥睨天下的王者之氣,就那樣隨意的站在那里,所有的一切就好像自然而然的形成了一幅畫。
可是,他不是師父。
師父沒有這樣的氣質(zhì),沒有這樣的眼神,沒有這樣仿如天人的神采。
師父有的,只有冷漠,和不問時間一切的淡泊。而這個男人,渾身的氣場讓人莫名的心顫。
發(fā)絲下的臉已經(jīng)白的再也見不到一絲血色,原本大而有神的眼睛在看清楚眼前的人是誰之后也沒有了半分精神。
為什么不是師父。
“楚楚,這個鈴鐺叫千里音,意思就是隔離千里都能聽到。你若是下次再迷路找不到師父了,或者你有危險師父不在,就搖動它知道嗎?那樣師父就會找到你。”
八歲時,師父送給它一對鈴鐺手鏈,對她說了這些話。
她已經(jīng)疼的麻木,不去感受那撕心裂肺的疼,還是有些茫然的抬起手。
看到上面的鈴鐺,她輕輕搖動了幾下,然后幾聲脆響就輕輕的飄出。
師父沒有來。
從剛進(jìn)入這個客棧開始,她就已經(jīng)害怕的多次搖動過鈴鐺,可是師父自始至終都沒有出現(xiàn)過。
都是騙人的。
她忽然想起,她十歲,差點被一群黑衣人用劍殺死,她記著師父的話,搖動鈴鐺,可是她拼死等了二個時辰也沒有見到師父。后來,就在她生命垂危的時候師父出現(xiàn)了,他說:“楚楚,對不起,師父有事。”
對了,師父有事,這次師父也應(yīng)該是有事。所以來不了了吧!
楚楚看著手上的鈴鐺,笑了起來,眼淚順著臉頰滑落,滴到已經(jīng)被咬破的唇上。
不到危機(jī)時刻,她從來不會刻意去搖動鈴鐺,可是,自從八歲她擁有這個鈴鐺開始,她被人暗殺過五次,每次都是差點送命。
五次,每一次他都是一臉淡然的說著道歉的話。說:“楚楚,師父有事。來晚了。”
一次可以,可是為什么五次都是如此。
她的命在他眼里就那么的輕嗎?以至于她受了極重的傷,都快死了,他也是一副淡然處之的樣子。
師父啊師父,我到底對你來說,是于何等身份,是于何關(guān)系?
“賤人,誰準(zhǔn)你碰太子哥哥的。”蓉樂在一旁看了很久,當(dāng)看到楚楚一直拉著慕臨淵的袖子沒有松手時,氣的小臉通紅,上去就給了楚楚一巴掌。
心已經(jīng)疼到了麻木,這一巴掌給她根本帶不來什么疼痛。
小時候,這個舊疾就跟隨著她。
師父說,她這是被人下毒了,毒侵入心臟,但是不會致命。只是有時候就會發(fā)病,發(fā)病的時候心臟會想被人生生挖出來一樣那種疼。
她沒有被挖過心,可是那種痛,她每一次經(jīng)歷就如同噩夢。
那種痛,讓她嗅到了徘徊在死亡邊緣的氣息,那種痛,讓她真的只想把心挖出來。
最讓她恐懼的是,這種毒,無解,就算研究藥理許多年的師父都沒有辦法。
慕臨淵從一開始就靜靜地看著,其實當(dāng)楚楚拉著他的袖子時,他已經(jīng)用過內(nèi)力,想要把楚楚給甩開,可是楚楚卻固執(zhí)的沒有半分動搖,依舊死死的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