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zhuǎn)眼間,陳均來到黑林溝已經(jīng)四個月都過去,此時的黑林溝和之前發(fā)生了天翻地覆的變化。田地當(dāng)中阡陌縱橫,良田被開墾,不管是什么時候都能在田地里看見勞作的人。
村中眾人干的熱火朝天,建造新的房子,陳均生為里正的第一職責(zé)就是改變族人陋習(xí)。
這黑族族人生活在黑林溝之前過著飲毛茹血的原始狩獵生活,后因西秦擴張從父親一輩就正式被納入西秦,雖說黑虎、黑毛這一代人已經(jīng)是登記造冊,成為了正式的秦人,但和關(guān)中秦人比起來還是有些差別。
黑林溝數(shù)十年以來,都沒有來過里正,并沒有實質(zhì)性的納入治下,再加上黑林溝在龍源縣也屬于偏僻之地,黑族人接觸外面世界又少,所以黑族人還是保留著許多之前的惡習(xí)。
食寒食,黑族人吃的生冷食物較多,導(dǎo)致身體普遍比起關(guān)中秦人來說差了不少,長成黑虎那樣已經(jīng)算是一個奇跡了。
不分床,黑族眾人就從來沒有什么人倫觀念,全家老小共睡一床,女長成而與父同床,兒弱冠而與母同被。
不耕種,黑族族人知道的一些耕種常識也是皮毛而以,更不懂得什么是春生夏長秋收冬藏,多數(shù)族人還以打獵為生,一旦到了冬日,族中老人多數(shù)因為事物的關(guān)系都熬不過去,所以族人中超過知命者很少。
陳均生為黑林村的里正,當(dāng)先就是要改變這三樣陋習(xí),而現(xiàn)在發(fā)動族人建造房子就是為了改變不分床的陋習(xí)。
只有孩子和父母分開,另起爐灶,另立門戶,這才能使得人丁興旺,人丁興旺則國強,這是亙古不變的理。
而今戰(zhàn)國大世之爭,只有強國才能立足,這也是西秦的國策。
此時夕陽西下,西邊的大山掛著一輪火紅的圓盤,這圓盤將散發(fā)出今日最后的余熱,將這天上的云彩灼燒的通紅,就連山頭的陳均也是被感染到了,將整個人也印的發(fā)紅。
這便是太陽的光輝嗎?就算是日薄西山,也能散發(fā)出巨大的能量!
陳均站在山頭,手中提著長生劍,此時手中的長生劍正在隱隱作響,陳均看起來猶如漩渦一般,將周邊的氣息攪動起來。
自從上次和玉羅一戰(zhàn),自己領(lǐng)悟了這劍勢。公孫和老師之前常說萬物皆有其勢也,沒想到放在這長生劍上也是適用。父親當(dāng)日送我去公孫和老師那里學(xué)習(xí),難道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讓我明白這劍的真諦?
陳均自從進入到奪精境,發(fā)現(xiàn)自己的飯量也是猛漲,好在這黑林溝野物倒是挺多,自己在黑虎家?guī)缀跆焯於际浅匀猓瑠Z精就是要奪其精也,而這野物正好是滿足了陳均。
何為精?
女子七歲,腎氣盛,齒更發(fā)長;二七而天癸至,任脈通,太沖脈盛,月事以時下,故有子;三七腎氣平均,故真牙生而長極;四七筋骨堅,發(fā)長極,身體盛壯。
丈夫八歲,腎氣實,發(fā)長齒更;二八腎氣盛,天癸至,精氣溢瀉,陰陽和,故能有子;三八腎氣平均,筋骨勁強,故真牙生而長極;四八筋骨隆盛,肌肉滿壯。
孕育其生命之本者,為精也。
忽然間陳均施展起無名劍訣,感覺自己丹田處劍氣又是增強幾分,一股能量從自己的腳底一直傳到了百會穴處,這種感覺,渾身充滿力量很是舒服。
陳均丹田處出現(xiàn)了一股涓涓細流,沒錯,如有溪水一樣,滿是水的氣息。這是怎么回事?自從陳均那日引天地之氣入體這股氣息就一直存在。
而且這股氣息導(dǎo)致了讓陳均體內(nèi)的劍氣也發(fā)生的極大的變化。忽然間這股細流在陳均丹田處停留了下來,慢慢的形成了一個小漩渦,這漩渦每旋轉(zhuǎn)一圈陳均體內(nèi)的劍氣就會進入這漩渦當(dāng)中。
不一會的功夫,陳均奇經(jīng)八脈中的劍氣全部進入了這漩渦當(dāng)中,漸漸的形成了一股新的劍氣。這漩渦中時時刻刻都散發(fā)出劍意來,除卻凌厲之外還多了一些水的柔和,此所謂剛?cè)岵?/p>
突然這水變得有些暴躁起來,陳均整個人的氣息讓人看起來猶如滔滔大海一樣,洶涌澎湃,波浪生生不息。如果說陳均之前是因為劍勢突然間的爆發(fā)戰(zhàn)勝敵人的話,那此則又多了一分猶如大山一樣紋絲不動定力。
陳均從未見過有這種情況,在腦海中細細的將無名劍訣回想一遍,發(fā)現(xiàn)里面根本沒有對此的解釋,這又是怎么回事呢?
唉!這車到山前必有路,陳均苦想無果只得作罷。
陳均將目光一到黑林溝上面,在夕陽照映下看起來很美!
此時的黑林溝才有了村子的模樣。一座座房屋錯落有致,炊煙繚繚升起,站在山上還能夠看到黑族小伙子們在村頭練武,族人們各個都有事做,顯得生機勃勃,欣欣向然。
陳均心中非常舒暢,眼下只需要將玉羅的事情解好了,要是能讓玉族族人回歸,那黑林溝也可以恢復(fù)之前的模樣了。
俗話說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里,就去這去龍源城一趟。
龍源城位于黑林溝龍川河畔,這龍川河也就只有十來丈之寬,水不深,每年到雨季的時候才會有些湍急。這龍川河歲月已久,慢慢的在這里形成了沖積平原,養(yǎng)活了一方人。
龍源縣城建于百多年之前,因為這里之前經(jīng)常受到蠻族犬戎部落的侵擾,這龍源城城墻建的是非常堅厚,在二十年前這龍源城屬于西秦兵家重地,易守難攻。在十幾年前,秦人一戰(zhàn),斬首犬戎部族百萬有余,這使得十幾年來犬戎再未東進。
龍源城縣令姓蒙,蒙氏一族西秦軍中執(zhí)掌大權(quán),這蒙縣令應(yīng)該這蒙家之人了吧,這樣一來對自己來說未嘗不是一件好事,蒙氏素有威名,且家風(fēng)正直。
說來也奇怪,本來按照陳均的職銜來說應(yīng)該先去找亭長的,可是這黑林溝并沒有歸入哪個亭,而是由縣令直接管轄。
陳均這次來拜見蒙縣令倒是沒有任何阻攔,通報了之后一路進到大堂當(dāng)中,此刻眼前這人就是龍源縣令。
這龍源縣令此刻穿著身上青灰色長袍,非常樸素,膚色黝黑,滿臉絡(luò)腮胡子,體形有些魁梧,平添了一些豪杰風(fēng)采,身子筆挺,看起來像是出身于行伍之中。
“黑林溝里正,特來拜見蒙大人!”
蒙大人此刻對著陳均滿臉微笑,“哦,陳均,你來咱們龍源縣有一段時間了吧?都好吧?”
“謝蒙大人掛心,下官來此已有三個月了,在此一切都甚好?!?/p>
兩人又是一陣寒暄,陳均有點迷惑,這蒙大人上次對自己是避而不見,而這次卻又是如此客氣。
“想必你對黑林溝的情況都了解了吧,那我問你玉羅的事情你該如何處理?”
陳均不知道蒙大人這么說是何意,也不清楚蒙大人在這當(dāng)中處于什么位子,便試探著說道:“玉羅之事下官還在了解之中?!?/p>
蒙大人聽到這皺起眉頭,心里有些不喜。
“陳均,你身為黑林溝里正,上任已經(jīng)有了三月有余,這黑林溝過來過去就這一件事情,你居然告訴我說不清楚,你來之前我早已經(jīng)是聽聞了你的大名,沒想到原來只是虛名而已,下去吧!”
蒙大人此刻將雙手背于身后,顯然是不想和陳均多說了。
“那下官告退!”
咦!這小子。
“你難道就不想和本官解釋一下嗎?”
這蒙大人以為陳均玩忽職守,勃然大怒。陳均心中已是明了,蒙大人是不是天河郡守那邊的便放下心來。
陳均轉(zhuǎn)過身來對著蒙大人說道:“蒙大人,這玉羅之事下官也是了解一點,還有下官已經(jīng)是和玉羅見過一面了?!?/p>
蒙大人表現(xiàn)有點驚訝。
“哦,說來聽聽!”
陳均當(dāng)下將玉羅還有黑林溝的事情原原本本的說了出來,蒙大人聽完之后沉思起來。
“那你說這事情該如何處理?”
“蒙大人,下官認為暫時最好的辦法就是授予黑娃一級公士,黑娃的事情是因為這授勛而起,也應(yīng)由此事結(jié)束?!?/p>
“此話何講?”
“蒙大人,以下官判斷,其實這玉羅本性不壞,只是一時間被仇恨所蒙蔽了而已,只要將黑娃的一級公士發(fā)下去,我相信那玉羅也不會再作亂了?!?/p>
“有這么簡單嗎?雖說這玉羅是一介女子,可是非常狡猾,要不是因為她的遭遇是我秦官吏所為,再加上她又沒鬧出性命,我豈會放任不管,難道她以為我秦軍是飯桶嗎?”
原來蒙大人是有意放過這玉羅,沒想到這蒙大人也是性情中人。
“蒙大人,給下官些許時日,我一定將這這件事情解決。”
“唉,實話告訴你吧,玉羅最近有了和犬戎勾結(jié)的跡象,我只給你一個月的時間處理好此事,不然如何,你知道的?!?/p>
玉族的人要是真正面對西秦的軍隊,那肯定是必敗無疑。之前蒙大人有意放過玉羅,現(xiàn)在這玉羅居然勾結(jié)了犬戎,身為西秦官吏,無論如何都不允許這種事情發(fā)生。
“大人,以我對玉羅的了解,這不大可能???”
“哼,你才見她一面有什么了解,你也明白勾結(jié)犬戎就是死罪,就算是通商也不行。”
大周初始,犬戎一直和西秦等諸侯國之間進行通商,犬戎的絲棉瓷器等物全部來自于各諸侯國,而諸侯國的馬匹等牲口也是來自犬戎。
自大周幽皇烽火戲諸侯后犬戎揮師南下,一夜之間攻破鎬京,致使大周顏面大傷,后平皇繼位后,不僅對犬戎進行報復(fù),而且還禁止各諸侯與犬戎之間有半毫聯(lián)系。
幾千年過去了,大周雖然沒落了,但這規(guī)矩已經(jīng)是印在了秦人心中。
“蒙大人,刀兵一起,勞命傷財啊,只需給陳均些許時日,并且再授予黑娃公士,下官必將此事解決。”
“本官如何信你?”
“愿立軍令狀。”
“哈哈,陳均,趙霖所言不錯,你確實很有能力,軍中無戲言,這軍令狀我接下了?!?/p>
聽到此話,陳均心中不免有些納悶。
“趙大人?”
“沒錯,陳均就是趙霖我。”
陳均轉(zhuǎn)身看去,只見外面進來一中年男子,身著御史臺朝服,這不是趙霖還能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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