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過幾日,大蛇部族族老們就經(jīng)過商議,決定另立一人為族長,而牧羚一脈則被悉數(shù)逐出部族,流放于山林間。此時的牧羚一脈除了牧羚一人之外,只剩下了一些被牧云風(fēng)殘害的可憐女子和一些少男少女。
陳均見得他們這樣一幅模樣,心生憐憫,讓白苓的商隊帶上他們,將它們都帶到黑林溝去,到時候收編成為秦國子民,雖說過不上大富大貴,倒也是平平安安。
此話一出,這些人都是欣然同意,無不感激陳均。因為以他們的能力,要是被流放于這山林當(dāng)中,這肯定是免不了慘死的命運,和大蛇部族敵對的部族是不會放過他們的,以蠻人的兇殘而論,他們的下場都是可想而知。
而白氏商會那邊,并沒有因為陳均的出現(xiàn)生意受到影響。反而是新的族長選拔出來之后,為了能夠給族人帶去好處,提升自己的威望,便立馬宣布和白氏商會結(jié)為同盟,這以后的靈蛇草都只供應(yīng)白氏商會一家。這也是因為白氏商會自身實力的原因,放眼天下,恐怕能做到白氏商會這樣的也是少之又少。
靈蛇山下,大寨門口。
白氏商會車隊浩浩湯湯,滿載貨物,看來這是要離去。
“有什么打算?”
陳均看著躺在椅子上的牧羚問道。
“沒想好,只是……”
牧羚聲音拉的很長,終究沒了下文。顯然是還沒有想好。
“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黑林溝,在那里可以……”
陳均本想說安心過完一生,可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以牧羚這種傲骨雄心的性格,這么說不亞于是告訴他慢慢的等死。
“哈哈!安享晚年嗎?你這樣說也是沒錯,可是我還活著,活著就不應(yīng)該等死對嗎?”
牧羚爽朗一下笑,仿佛將身體的殘缺渾然沒有放在心上。
活著!是的,活著就要活著,現(xiàn)在看起來這一切仿佛都沒變,牧羚還是那個牧羚。
“那你的打算呢?”
陳均第二次問道對方的打算。
……
沉吟片刻,牧羚還是沒有說出來。
反而是一旁的玄奇露出了思索的神情。
“想不想去我墨門,你前三十年渾渾噩噩,后三十年應(yīng)該做回自己!”
“啊!”
牧羚根本沒有想到玄奇會這么說,自己殘疾了,墨門還會要自己嗎?就連陳均也是納悶,以牧羚的這幅狀態(tài)去了墨門能做什么。倒是一旁的白苓為人機警,自幼見識又廣,一下子反應(yīng)過來。
“哎呀,對啊,干嘛不去呢?”
“你是說?”
陳均問向白苓,這到底是什么。一旁的玄奇笑而不語,只是看著幾人。
“或許……或許在墨門牧羚的腿和手又會長出來新的呢?”
白苓看著牧羚銳一點一點的道。
“什么!這……這天地間居然會有這么神奇的辦法嗎?”
牧羚過于激動,險些從椅子上掉了下來。這對于牧羚來說,不亞于是重生。
咦!
陳均經(jīng)過這么一提醒,突然醒悟。對了!這墨門不僅是劍道高超,而且精通機關(guān)傀儡之術(shù),這假腿假手對于墨門來說還是不難吧,這樣一來,牧羚也不至于終日躺在這椅子上度過。
“白苓,是傀儡之術(shù)嗎?”
玄奇聽的此話,點點頭,又是看向牧羚。
“你這手是沒有辦法了,但這腿問題不大,只要勤加鍛煉,想必也不會有太大的問題。”
“傀儡!這……”
牧羚眼前一亮,聽到陳均說傀儡之術(shù)的時候就已經(jīng)猜到了,此時玄奇說的是假腿。
“也是,這腿也能走,手?jǐn)嗔艘恢挥趾畏聊兀∥夷茏吡耍 ?/p>
牧羚欣喜過望,大笑起來。
“不僅能走,還能戰(zhàn)斗,只要你以后轉(zhuǎn)而練習(xí)左手刀,想必有志者事竟成。”
玄奇望著天邊出神。
“左手刀!”,
牧羚喃喃自語道,有些迷茫。左手刀厲害嗎?這牧羚倒是從未想過。
……
“好,我就練這左手刀,有志者事竟成,好好!多謝前輩指點,哈哈!”
突然間,牧羚做出了決定,面上浮現(xiàn)出堅毅之色來,在迷茫中找到了新的方向。
“這斷手?jǐn)嗄_的又有何妨,這姿態(tài)像似女子又是如何,就算以后我都是這幅模樣,又有如何!”
猛虎能夠成為猛虎不在于他的表,而在于他的心。
“前輩,我就和你去墨門。”
牧羚朝著玄奇重重的點點頭。
玄奇看了陳均一眼。
“那事不宜遲,我們出發(fā)吧!”
牧羚朝著玄奇點點頭,又是看向陳均。
“想必日后再見你,你已成為西秦大官了吧!”
陳均知道對方這是在和自己道別。
“以后的事情誰又說的定呢,但只要你來,我必是掃榻相迎。”
“一言為定。”
“嗯。”
牧羚欲言又止,想了想便說道:“那他們就拜托你了。”
陳均知道對方說的是自己的族人,此時牧羚是將這些人全部交給了自己。
“放心。”
……
陳均目送著兩人的離去,不知道為何,心中有些失落。像玄奇和牧羚一樣,快意恩仇、說走就走生活任誰都是非常向往,可是真正能夠灑脫的能夠有幾個呢,此時牧羚也是經(jīng)過了一番艱辛磨難才能做的到吧。
“陳均,咱們也該出發(fā)了。”
旁邊的白苓看著陳均發(fā)呆,對著陳均說道。
“好。”
陳均回頭看了一眼和白氏商會一起的玉族族人和大蛇族人,這些人加起來差不多都有一千人左右了吧,這要是能夠完全融入到黑林溝中,想必黑林溝會別有一番景象吧。
“你怎么跟失了魂一樣啊,老是發(fā)什么呆啊?”
看得陳均沉默不語,白苓問道。
陳均回過神來,哂然一笑。
“也沒什么,只是被一些思緒所影響。”
“陳均,你還沒有告訴我那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呢?”
白苓嬌嗔道。
“那我就給你說吧,這一路夠你聽了。”
“那你快說啊。”
“……”
一個月后,黑林溝。
正午。
日頭正盛。
雖說已經(jīng)是進(jìn)入到了冬季,天氣有些冷了,可今日的天氣卻是非常之好,沒有一絲涼風(fēng)吹來。在這日頭下蹲著久了,這整個人都是暖烘烘的,甚至于身上的棉襖摸起來有了一些溫度。這對于黑林溝的眾人來說可是一個勞作的好天氣。
此時玉族族人的回歸相當(dāng)于是給黑族族人注入了一股新的力量。這玉族本是楚國名門,族中識文斷字者甚多,而且對于農(nóng)耕之事也要比黑族人懂得很多,這不僅僅只過了短短一個月的時間,這黑林溝就發(fā)生的一個非常大的變化。
在加上大蛇部族族人的加入,更是讓黑林溝多了一些活力。這話說起來,大蛇部族的族人各個可都是狩獵的好手,對于常年生活在大山中的他們來說,這是最簡單不過的事情了。
此時的黑林溝熙熙攘攘,人丁興旺,僅僅不到半年的時間就成了這幅模樣,不得不說陳均在里面的功勞甚重。
陳均剛從玉羅家出來,玉綰的傷勢已經(jīng)是好了不少,而玉族人和大蛇族人也已冰釋前嫌,統(tǒng)統(tǒng)融入到黑林溝當(dāng)中。陳均盯著玉羅家們口的一塊銅牌看了一會,只見上面寫道:“一級公士”四字,沒錯,這便是黑娃應(yīng)得的那勛爵。
黑林溝眾人都是忙忙碌碌,操持這一天的瑣事,年關(guān)已近,想必可以過個好年了。
陳均卻是閑了下來,每日只消練劍,看書,至于做飯洗衣之事早有人幫陳均打理好了,陳均也是樂得輕閑。
深夜。
黑林溝沉浸在一片安靜當(dāng)中,這個季節(jié)就連蟬鳴也是聽不到了。今夜,用夜黑風(fēng)高來形容也是最貼切不過了。
“里正陳均接令!”
忽然間一道大喝劃破這分安寧,黑林溝被驚動起來,從村頭到村尾一次亮了不少燈盞,雞犬相聞,不絕于耳,一切變得熱鬧起來。
此時陳均正在修煉,聽的動靜收起了玄氣,急忙出了大門。
噠噠!
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夜里,這一聲馬蹄讓人覺得尤為詭異。
近了!
終于。
黑夜里閃出了一騎飛騎,陳均定睛一看,這來著是鐵鷹劍士不假。只見這馬若蛟龍,渾身漆黑,前腿處的腱子肉清晰可見,馬蹄上下翻飛,虎虎生風(fēng)。而這人如幽靈,一身黑甲,徹頭至尾,俯身馭馬,其余非凡。依稀見得馬上那人身后除了一把鐵鷹劍士制式長劍之外,還有一個圓筒,這應(yīng)該是存放書信所用。
“來人可是陳均!”
霎那間,一人一馬沖到陳均跟前。
“正是!”
“吁!”
只聽那鐵鷹劍士一聲長喝,胯下駿馬一聲長嘶,前蹄竟是在地上徑直滑了幾步,剛剛落在陳均眼前,好厲害的馬術(shù)!
來人好急!
終于是來了。
馬蹄為穩(wěn),鐵鷹劍士已是翻身下馬,雙手將這竹筒交由陳均手中。這才讓人看得清楚,馬上這人雙唇發(fā)白,滿頭大汗,看來是連夜趕路而來。
“黑冰臺密令,陳均親啟。”
花落,來人翻身上馬,行動過利索,身姿矯健,只聽得噠噠馬蹄,人已經(jīng)是融入到了這黑夜當(dāng)中。
真可謂是來如風(fēng),去也如風(fēng)也!
陳均翻開圓筒只見里面一卷綾羅。
“里正陳均,速到咸陽,若有延誤,按律處置。”
本以為上面會洋洋灑灑開篇大論,道出許多多理由,讓陳均去咸陽。可沒想到這黑冰臺竟是如此霸道,十六字就讓陳均自己來,不來則按律處置,不禁要問,這到底按的是什么律。
這朝堂還真是不動則以,動則勢若奔雷,竟然是連夜加急送來!
終于是來了。
咸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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