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聽得糊涂,“你是問我叫什么嗎?”然后高興地說道,“本公主叫我木頭!”
原來這家伙竟然是韓信,他從彌君南部前來龍島山北的途中居然大搖大擺走進了巨烈人控制的城池,在別人的店里吃了東西不給錢,然后被巨烈人抓起來充當苦力了。真是無巧不成書,沒想到在這里遇到了彌瑤的二哥彌勝。
什么‘本公主’叫他木頭?彌勝也是聽得奇怪,笑著說道,“那你就叫木頭嘍?古人云大智若愚,木頭!好名字!好名字!”
彌義早已走了過來,不滿地說道,“我看就是一塊‘木頭’,還好名字?你看這人明顯就是一傻子,跟他說話就是浪費口水!”
彌勝馬上向彌義遞了遞眼神,示意他不要說話,又向韓信說道,“剛才你聽我所說那些話純粹是開的玩笑,請這位兄弟全當從未聽過,這可是要被殺頭的,切不可亂說。”
韓信點了點頭,盯著彌勝一直看,“你看起來跟本公主長得好像。”
“本公主?”這家伙真不會說話,竟然說自己跟一個女人長得很像,準備站起來的彌勝并未見怪,又坐了下去,感興趣地問道。
“她是我的朋友,現在應該跟一個什么老將軍在一起了。”一提到彌瑤,韓信就忍不住摸了摸藏在身上那塊她送的玉佩,生怕它掉了。
彌勝一聽,以為是一位老將軍搶了他的心上人,難怪他會看起來如癡似傻,原來是受了刺激,想想也是蠻可憐的。于是伸手說道,“不去想它了!我叫馬大,從此以后我們就是朋友了!”
韓信嘿嘿一笑,也立刻將手伸了上去。
充滿等待和期盼的夜是漫長的,彌勝靠著牢木不知不覺就睡著了,直到第二天又聽見巨烈人那熟悉而又讓人厭煩的催促聲,這夜似乎又很短暫。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
當所有囚犯都已經來到工地上開始干活時,彌勝給不遠處的彌義遞了一個眼色,故意放慢腳步。
“嘿!動作快點!”一名巨烈監工看見了,提著鞭子就趕了過來。
剛一揚鞭,正準備抽在彌勝身上,卻不想鞭子一下就從手中飛了出去,彌義早已在身邊一把奪過了鞭子。
“你們巨烈人有什么資格驅使我們?要我們無償為你們建立城池,還讓我們遭受畜生一樣的待遇!”彌義怒吼道。
“你想造反?你這低等的彌君雜種!你們彌君人只配被我們奴役!”巨烈監工頓時拔出腰刀,一刀砍了過去。
“啊!”彌義一聲震響整塊工地的怒吼,一手用手上的鐵鏈擋住大刀,另一手使出渾身力氣甩出鞭子。
那巨烈監工頓時隨著那鞭落的力量向一側倒去,牙齒飛落,整塊左臉已經血肉模糊,嘴里止不住地噴出鮮血,倒地抽搐兩下,就再也沒有動靜了!
“我彌君人不是低等種族!”彌義直接上前,用那監工的佩刀取下他的頭顱,舉過頭頂,高聲喊道。
彌君人頓時全都放下了手中的工作,站在原地。“對!我彌君人不是低等種族!”有人開始狠狠摔下手中的東西,跟著高聲吼道。十幾個、幾十個、上百個……所有的彌君人開始躁動起來,撲向沖過來的巨烈監工。
……
“馬大馬二呢?”當巨烈宏圖帶著援兵結束暴亂,準備揪出帶頭主謀時,卻發現彌勝、彌義早已不見蹤影,他氣得咬牙切齒,直接將手中長劍掰作了兩半。
“給我追!掘地三尺也要把他兩個給我揪出來,我要把這兩人碎尸萬段!”他向身后的彌君隨從命令道,用力一震,手中的斷劍頓時飛出,深深插在了遠處木樁上。
一大批士兵立刻追了出去,分作幾路,向彌君方向鋪天蓋地般搜來。
過了一會兒,追兵漸漸走后,林中的雪地里突然開始抖動起來,兩個身影從雪堆里爬了出來。
竟然是彌勝、彌義二人!
眼看彌勝向著彌君方向前進,彌義趕緊阻止,“殿下,此時彌君北部與西部都成了巨烈勢力范圍,更何況追兵也是朝著彌君方向追去,我們這么回去不是自投羅網嗎?”
彌勝也知道這個道理,“可是……”
“我理解你的心情,我同樣也有家仇國恨要報!但現在還不是報仇的時候,我們可以先去巨烈我姑父那兒探探虛實,或許可以讓他幫助我們到達南方,那兒還有許多忌憚巨烈的部落,如渠桑、鄂侖等國,到時候我們可以借兵攻打回來!”彌義勸道。
彌勝一聽,越危險的地方越安全,巨烈人一定想不到他們會直接逃去巨烈,照目前的情況也只有這么辦了,“那好,就前去巨烈!”
“等等!”彌義突然又停住了,“后面是不是有什么東西在動?”
他一轉身的剎那,眼角的余光似乎瞥見了什么。
彌勝趕緊轉身望去。
“天哪!怎么會是他?”雪堆里爬出來一個人,那一身衣服他剛好認得,不就是昨晚那個有點神經的家伙嗎?
“他是怎么怎么跟來的?”彌義也愣了,這家伙怎么陰魂不散,什么時候跑了出來,也像他們一樣躲在雪堆里,難道一直跟著他們,竟一點也沒有發現!
“等等我!”從雪堆里爬出來的韓信抖了抖身上的雪渣,一邊朝著彌勝兩人揮手,一邊呼喊著跑了過來。
天,他是怕巨烈人不知道我們在哪兒嗎,這么大聲的叫喚著。“木頭,小聲點!”彌義剛想阻止他,彌勝卻早已將手指豎在嘴前,示意韓信不要驚動了巨烈人。
韓信一見,趕緊閉上了嘴巴,快速跑了過來。
“他?他怎么?”彌義卻突然驚異地發現一件事情,這家伙身上的鐐銬和腳鐐怎么不見了。
“我?我怎么?”韓信看著彌義一直盯著他的雙手,莫名其妙地問道。
“你身上的鐵銬怎么去掉的?”彌義問道。
“是啊!”彌勝這時也才發現這家伙身上竟然沒了那些東西,也趕緊問道。
“你們說那個啊,我嫌麻煩就弄掉扔了。”韓信回答。
“怎么弄掉的?”彌勝、彌義異口同聲問道。
“要訣上說,集丹田之氣,以綿柔之力可破金湯之……”韓信開始滔滔不絕地背誦起那些他在深淵石壁上記下的要訣。
“停!”這家伙云里霧里在說些什么東西,聽得彌義很不耐煩,“你念那些沒用的咒語干什么?快來幫我們打開啊!”
“哦!”韓信立刻停了下來。走過去,挽起彌勝手上的鐵鏈,還沒看清他是怎么用的力,那鐵鏈竟然就斷作了兩半。再看他手捏處,那兩頭的鏈條除了銬在彌勝手上的部分,其它地方竟然已經碎斷在了韓信手上。
驚得彌勝、彌義頓時瞪大了雙眼,這家伙竟然有這般高深的功夫,原來真是深藏不露。旁邊的彌義更是驚訝,不由得欣賞起二王子彌勝的為人來,要不是他一直對這家伙謙和禮讓,以自己的脾氣恐怕早就跟這家伙打起來了,幸好幸好,打起來自己哪里是這人的對手啊!
“高人啊!”彌義馬上面露愧色地向韓信行禮,“前面多有得罪,還望多多包涵!”
身邊彌勝心想,我要光復彌君,就要廣納人才,如今面前不正好有一位高人嗎?若得此人相助,保我前去南方借兵,一定會更加順利!頓時拉著韓信的手,單膝跪地,含淚說道,“木頭兄弟救我!”
卻把韓信嚇得不知所措,趕緊拉他起來。以為是他腳上的鐵鏈還沒打開,趕緊拉他起來,“別急,別急,馬上就好!”
“你不答應救我,我就在此長跪不起!”彌勝說道。
“救啊,怎么不救?”韓信答道,不知道怎么回事,仿佛他的腦中天生就有一種為別人服務的概念,救人更是義不容辭。
“你答應跟我一起去南方?然后再殺回彌君?”彌勝驚喜地問道。
“去南方?”
“對,我們要去南方辦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彌勝回答。
這家伙本來就似居無定所,本想回到龍島山北的深淵,既然這兩個昨晚交的朋友要讓他去南方救人,他也就爽快地答應了。“好吧,辦完我就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