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流月收拾妥當,她的行李一大堆,還要給小雪球帶零食,東西堆起來有五大堆。
小雪球左右爪子拿著它平時的玩具,還要往行囊里塞。
“小雪球,東西太多了,我拿不了。你這些玩具,不能帶。”江流月提醒道,她是去尋女媧神卷的,可不是去游山玩水的。
小雪球低頭看了一眼又爪子,又看了一眼左爪子,難以取舍,眼睛滴溜溜地直轉,想趁著江流月不留意,把東西偷偷塞進行囊里。
好不容易把東西塞了進去,結果用力過猛,行囊一下子裂開來,東西散了一地。
小雪球長大了嘴,也是被驚呆了,然后反應過來,蹬蹬蹬邁著小腿就躲在了圣姑的裙角后,還偷瞄了江流月一眼。
江流月頭疼地扶額,“小雪球,這些東西都不能帶了,根本裝不下了。”
小雪球一聽,泫然欲泣,嘴里嗚嗚嗚抽噎著。
江流月頓時心疼得不得了,可是也很無奈。
圣姑婆婆一拍腦袋,“看我這記性,你師傅那里有乾坤袋,我去給你拿來。”
乾坤袋可真是個好東西,拿來后,江流月一股腦的撿東西全部扔了進去。把乾坤袋往身上一掛,就等著黑夜的來臨。
殘陽褪去天邊最后一抹艷色,剛剛還是姹紫嫣紅的晚霞,轉眼間只留下淡淡薄薄的紅暈,移月換日,天空碎星點點。
窗外更深露重,夜色彌漫。
一個俏麗的身影,貓著腰,動作敏捷的在月下走廊里穿梭。步伐迅速,卻章法井然有序,沒有絲毫的紊亂,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幕色里。
江流月趴在墻角,隱身于陰影中,秀眉擰起,自言自語地說道:“不在水中地牢,大師兄會把人關在哪里呢?”
看白羽此人氣度不凡,又是西白國皇帝派來的,身份地位必定不低。要是他在天機城出了什么事,西白國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要不是小雪球的一聲吼,引來了大師兄和夏璇,白羽一行人也不至于被囚禁。
她得想個辦法救他們出去。
“月兒。”
江流月暗自懊惱,又被大師兄發現了。站起身,回首,嘴角撩起溫淡的笑意,“大師兄。”
慕容流云是陰陽家的首席徒弟,天資聰穎,年紀輕輕就已經晉升青玄境,是陰陽家幻術師級別了。
他穿花拂葉而來,嘴角噙著一抹溫潤的笑意,佯裝責怪地說道:“你又偷偷跑出來貪玩,不好好練功,小心又被師尊責罰。”
江流月不在意地笑笑,“反正大家都知道我是個沒天賦的人,練不練都無所謂啦。”
而且,師傅又不在谷中,美人師傅一向最疼她,一根手指頭都舍不得動她。
現在,她可是逍遙自在,無拘無束了。
“你呀。”慕容流云無奈的搖搖頭,在她身前站定,認真地說道:“月兒有月兒的好,旁人被世俗蒙蔽了眼睛,看不到罷了。”
明媚如盛夏的女子,她的笑顏如同春日里的陽光,溫暖人心。
恨不得將世間所有的珍寶捧到她面前,只為博她一笑。
江流月尷尬地笑了兩聲。師兄對她的情義,她何嘗不知,但她不喜歡大師兄,一直以來都是把他當做兄長來對待,并無半點兒女私情。
保持距離,對他對自己都好。
“今天賊人闖入,沒有傷到你吧。”他的語氣關切地問道。
江流月搖了搖頭,掀起長長的睫毛,眉眼清亮有神,裝似無意的問道:“師兄,你把那些人關在了哪里?”
慕容流云定定地看著她良久,眉間似有疑惑,問道:“你問這個做什么?”
“好奇嘛,隨便問問。”江流月見他無意回答,立即轉移了話題,“對了大師兄,你來這里做什么?”
“我……”慕容流云看著她清麗的容顏,話到嘴邊卻是改了口,望向天空的一輪皎月,說道:“賞月。”
他的話一語雙關。
賞月?大半夜的出來吹冷風,大師兄沒生病吧。
“好吧,大師兄,你慢慢賞月,我想回去了,不然圣姑婆婆找不到我該著急了。”江流月從慕容流云這邊套不出話來,打算離去。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慕容流云的心底突然涌起一陣莫名的慌亂。
一眨眼,她人就不見了。
不在水牢,那應該就在——鎖靈淵。
鎖靈淵是天機城囚禁魔獸的地方,居然把人關進了這里,師兄是在忌憚什么嗎?
放出迷煙,瞬間放倒了一大批守衛。
江流月從側面跳出來,踢了踢躺在地上的守衛,拍拍手,打了一個響指,“搞定!”
一陣陰風吹來,她搓搓手臂,還真是冷啊。
扯下守衛腰間的鑰匙串,沿著一排排的牢房找了過去,終于找到了白羽所在的牢房。
把鑰匙往鑰匙孔一塞,試了好幾把,都打不開。
真正的鑰匙,應該是在大師兄手中。
江流月打量著這把銅鎖,乃九天玄鐵所制,堅硬無比,用刀是劈不開的。
怎么辦呢?
有了!江流月眸中靈光一閃而過,把小雪球從袖子里拎了出來,指著鎖,對它說道:“小雪球,吃了這把鎖。”
小雪球得令,張開嘴,鋒利的牙齒一口就咬了下去。嚼了幾下,玄鐵鎖就被它吞進了小肚肚。
江流月在一旁看著都牙疼。
打開牢門,走了進去。
白羽也被她的迷煙迷暈了,她拿出一個青花瓷瓶,打開瓶蓋,放在他的鼻尖,用手扇扇風。
“啊……”白羽深吸一口氣,霍然睜開眼。見到江流月,眸中是掩飾不了的訝異,“你……”
“噓。別出聲。”江流月做了一個噤聲的動作,用手捂住他的嘴,小聲的說道:“我現在帶你出去,你答應我,要聽我的,不然,被人發現,我可再也不管你了。”
白羽頓了頓,神色復雜,似有憂慮,眉間罩上一層深幽之色,最終點了點頭。
江流月這才放開了他,將他從地上扶了起來,朝外面走去。
走過吊橋,穿過走廊,江流月和白羽走到了內圍,里天機城城門只有一百米的距離。
她從守衛那里拿了兩塊腰牌,拔下了他們的衣服,分別給自己和白羽換上。
兩人壓低了帽檐,遮住了大半張臉,剛剛走出幾步,就聽得有人高聲喝道:“犯人逃跑了,犯人逃跑了!”
城內頓時警鈴大作,尖銳的鐘聲劃破了寂靜的黑夜,遠遠看到自他們后方升起的塵土飛揚。
城門的守衛聽到警鐘聲,立刻封鎖了城門,增加了幾倍兵力,將成城門重重包圍。
江流月和白羽對視一眼,警覺異常,迅速撤退。
“怎么回事?”白羽氣息紊亂地說道,他的功力才恢復了三成,奔波太久,有些吃不消。
江流月靜默片刻,冷然一笑,像花盛開在黯然的夜色中,清冷逼人,“肯定是我師姐料定了我會去救你,所以故意派人要將我們捉拿。”
夏璇想殺她不是一日兩日了,往日有師傅的庇佑,她奈何不了她。
現在,師傅不在,只要給她加上一個私放重犯的罪名,她就在劫難逃了。
聽著越來越近的叫囂聲,白羽神色染上些許焦急,“那我們現在怎么辦?”
江流月咬唇,絕對不可以讓夏璇捉到他們,不然一定會對她痛下殺手。
突然下了一個決定,“跟我來。”
江流月帶著白羽躲入了水月古墓。
水月古墓是陰陽家的禁地,除了陰陽家的大祭司誰都不能進入。
違令者,死!
江流月提著燈籠走在前方,古墓里機關遍布,地形復雜,一不小心,就會跌入陷進。
他們緊貼著陡峭的懸崖,一步一步挪著,小心翼翼。
不時有精靈朝他們飛過來,以靈力蠱惑著他們。
江流月有小銀龍在,精靈不敢近身,白羽就慘了,好幾次差點從峭壁邊上踩空,幸虧江流月及時拉著了他。
“不要聽,不要看。這些精靈都是幻象,沒有實體,你意志堅定就不會被它們蠱惑。”
白羽閉了閉眼,掃清腦中的雜念,心無旁騖地跟著江流月向前走。
四周黑漆漆的,天地間只剩下了風聲獵獵,衣袂翻飛的動靜。
走過陡峭的懸崖壁,江流月松了一口氣。
剛想對白羽說安全了,一陣狂風大作,吹熄她手里的燈籠。
她眸中笑意頓失,眸光分外冷冽,猶如將欲出鞘的寒刃,聲音暗沉而冰冷,“快走。”
白羽不敢猶豫,兩人飛快地奔跑了起來,謹慎的避開了機關。
“小師妹,你竟敢私闖禁地,好大的膽子,快快出來受死。”夏璇張揚的狂笑,肆虐的笑聲在墻壁上不斷地回響,飄蕩在空曠的古墓里,滲人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