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舫在觀寧湖上走了一圈后,蘇雨柔的穴道也自動解開了。
微風(fēng)吹入畫舫,蘇雨柔的神志逐漸恢復(fù)清醒,她張了張嘴,發(fā)出的聲音有些嘶啞,“奇怪,我的喉嚨好痛啊。”
蘇清瑤含笑瞥了她一眼,漫不經(jīng)心地開口:“估計是水果吃多上火了。”
“不可能!”她就吃了一個梨子,而且梨子還是清火的,蘇清瑤這話擺明了就是在敷衍她。
既然被她看出來了,蘇清瑤索性也懶得敷衍了,聳了聳肩,淡淡道:“那我就不清楚了。”
“你……”好討厭!蘇雨柔冷哼一聲,撇過臉不看她。
等畫舫停靠在岸,蘇清瑤站起身,抬步走了出去。
蘇雨柔也跟著站了起來,見她沒有要等自己的意思,生氣的跺了跺腳,走出畫舫。
一上岸,蘇清瑤便瞥見不遠(yuǎn)處的樹下有一匹油光放亮的黑色駿馬,眉毛一挑,走到樹下,對那牽著馬的小廝道:“這馬賣嗎?”
小廝點(diǎn)了點(diǎn)頭,“我們家少爺叫我將馬匹遷到這里來就是為了賣些銀兩,不過……這馬不是一般品種,端看姑娘要出多高的價錢了。”
蘇清瑤的眸光锃亮,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這馬是塞外的雪蹄烏騅馬。我記得塞外的價錢是三百兩銀子,你們將它從塞外運(yùn)來京城,定然花費(fèi)了不少力氣。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你家少爺?shù)降资鞘裁慈耍趺从心苣桶阉鼜娜鈳У骄┏莵恚俊?/p>
小廝見她提到了自家少爺,頗有些驕傲的回答:“我們家少爺是古府大少古沐塵。這不過就是運(yùn)來幾匹駿馬,對于我們家少爺來說,即便是運(yùn)來再難的東西,那也絲毫不在話下。”
“哦?”蘇清瑤勾了勾嘴角。
古沐塵。
這人……
昨日來過蘇府是不是?
她眸光輕閃,轉(zhuǎn)身便走,“這馬我不要了。”
“誒,蘇姑娘,你……”剛才可不是這個態(tài)度呀。
那小廝想要追上去,蘇清瑤卻忽然停下腳步,唇角挽起的笑容略顯邪魅,“你怎么知道我姓蘇?”
“這……我……”小廝既尷尬又為難的瞅著她,少爺吩咐他不可露出馬腳,沒想到他一心急就把她的姓給喊出來了。
這下壞了,等他回去后,少爺還不指定要怎樣懲罰他呢。
“是古沐塵叫你用這匹馬來吸引我的注意力?”
小廝的臉漲的通紅,咬牙不答話。
不答話也罷,左右她已經(jīng)猜的差不多了。
昨天古沐塵和玉如嵐是一起來府的,想來古沐塵知道了她曾是江湖人的身份,所以故意用這匹罕見的駿馬來吸引她。
若非他打聽到蘇府姐妹今日出游觀寧湖,古家的小廝又怎么會恰巧牽著馬在樹下等她?
她確實(shí)很喜歡這匹雪蹄烏騅馬,但還不至于因?yàn)橐黄ヱR就跳入古沐塵的圈套。
爹今日去跟皇上遞交請罪折子了,也許等她回府就能聽見與玉如嵐解除婚約的消息。
因?yàn)楣陪鍓m是玉如嵐的朋友,所以這玉如嵐朋友的東西……白送她都不會要!
“回去告訴你們家少爺,我會和玉王爺解除婚約,叫他不必把注意力放在我的身上。我不喜歡受別人的監(jiān)視,如果你家少爺不肯聽勸,我會讓他知道,什么是不聽勸的后果!”
狠話放完,她離開了觀寧湖。
在她之前,蘇雨柔早早就走了。蘇雨柔看見她和一名小廝說話,覺得有辱千金身份,便沒上前去湊那份‘熱鬧’。
小廝的一張臉開始皺成了苦瓜色,好難啊,少爺讓他一定要把這件事情辦成,可是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被蘇大小姐認(rèn)出來了。
“少爺,這真不是為硯辦事不力,實(shí)在是那位蘇大小姐的眼睛太尖了……”
“為硯,如果你不把本少爺?shù)纳矸菡f出去,她一定會把這匹馬買走的。”
古沐塵的聲音從他頭頂飄來,為硯的臉色一變,急忙四處尋找少爺?shù)纳碛啊?/p>
他家少爺竟然親自來了!少爺不是說他要在府里對賬嗎?
“別找了。”古沐塵懶懶的從樹干上坐起身,挑眉笑道:“本少爺在這里。”
為硯立即仰起脖子,隨后便見古沐塵瀟灑的從樹上飄身而下。
古沐塵背靠著大樹,望著蘇清瑤離去的身影,打斷了他要說的話,“不用說了,本少爺剛才都聽見了。”包括那句充滿了威脅的狠話。
“那少爺……這匹馬怎么辦?”
“笨吶!”食指一蜷,他狠狠地敲了下為硯的腦袋,“當(dāng)然是留給少爺我騎了!”
雪蹄烏騅馬可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寶馬,如果真的賣給蘇清瑤,他還有些舍不得呢。
“少爺,我們現(xiàn)在回府嗎?”
“回府。”古沐塵拖長了慵懶的音調(diào),翻身上馬。
“少爺,您等等,您騎馬走了,小的怎么辦?”
古沐塵轉(zhuǎn)過頭,沖他盈盈一笑,“辦砸了事情還想讓本少爺帶你回府?自己跟在后面跑,若是跟不上,午飯就不用吃了。”
“少爺……”為硯欲哭無淚,少爺怎么能這么狠心啊……他也不是故意辦砸的,明明就是少爺?shù)挠媱澨图壛恕?/p>
古沐塵揚(yáng)起馬鞭,策馬絕塵而去。
他面帶微笑,長眉橫斜入鬢,倒不覺得蘇清瑤會與玉如嵐解除婚約。
或許這兩人都有想要解除婚約的心思,但在玉如嵐沒回來之前,他曾探過皇上的口風(fēng),按照皇上的意思,這兩人的婚事是板上釘釘?shù)氖虑榱恕?/p>
想悔婚?除非玉如嵐手里的權(quán)利比皇上還大。
到底還是皇權(quán)壓人啊。
這一刻,古沐塵又體會到了這個詞兒的含義。
皇上的命令天下間無人能夠違背,即便是身在北蜀地界的江湖人,那也是玉家皇室的子民。
方才他在樹上觀察的仔細(xì),現(xiàn)在可以斷定蘇清瑤就是那畫上的小女孩,這玉如嵐把人家的畫像偷走了,還不打算與人成親,真是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唉,看來有時間他得去探探玉如嵐的口風(fēng),畢竟蘇清瑤這樣聰慧又果決的女子可不多見!若是玉如嵐想要孤獨(dú)終老,那他這個最好的朋友可就看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