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嘯鴻走出數十里路,忽然聽見一聲唿哨,似乎是“沖天響”的聲音。
他心里一驚,暗暗道:“莫非斷恨谷出了事情嗎?”想到這里,不容耽擱,“流星步”一施,疾奔向發出聲音的地方。
行出幾里路,果見幾個斷恨谷的子弟。個個神情倦怠,風塵仆仆,定是沿途勞累著急所致。一見楚嘯鴻,終于松了口氣。
其中一個包湖色頭巾的拱手道:“少爺,可找到你了。我們已經找了你好久,‘沖天響’都用沒了。”
楚嘯鴻心里咚咚直跳道:“發生了什么事,這么急著找我?”
另外一個灰色頭巾的急道:“谷內兄弟四處找少爺你,只留左右長老和牧姑守在谷內。你快隨我等回去吧。”
楚嘯鴻疑惑道:“到底出了什么事?為什么不告訴我?”
聞言,他們都低下頭,只聽包黃色頭巾的一人悲傷道:“少爺,你一定要撐住,谷主他,谷主他、、、、、、”
楚嘯鴻一把將他抓住,急急道:“我爹他怎么了?你快說呀!”
那人終于嘆息道:“谷主他,他被人殺了!”
楚嘯鴻聽到此言,腦中“轟”的一響,楚嘯鴻松開了他的肩膀,喃喃道:“爹死了?被人殺了?”
忽然指著那人大聲道:“你胡說!”
那人急道:“小的怎敢胡說?谷主的靈柩都準備好了,就等少爺回去了。不信你可以問他們。”
陡然間楚嘯鴻不知身處何處,猛地閉上眼睛,眼淚流了出來,哽咽道:“兇手是誰?”
“蕭家堡堡主蕭城冽!”
楚嘯鴻感覺身體不斷旋轉,下沉,忽然睜開眼睛,咬牙道:“蕭城冽,你可以對付我,為什么你要殺我爹!”
那人又道:“少爺,蕭城冽也在斷恨谷,你去了一切就明白了。”
楚嘯鴻不再答話,施展“流星步”,風馳電掣般朝斷恨谷飛奔!
終于在黃昏太陽快落山之際,趕到了斷恨谷。楚嘯鴻已經極度疲乏,看見斷恨谷處處素白,刺目的白。
他跌跌撞撞的前行,人們自覺地為他讓出道路。他一眼看見蕭城冽披麻戴孝地跪在靈柩前,不禁骨骼格格作響,頓時一拳揮了過去,怒聲道:“蕭城冽,你這個混蛋!你還我爹來!”
蕭城冽的面具被打落在地,他吐出一口血水,重又不迫的將面具戴上,靜靜的沒有說話。
左長老勸阻道:“鴻兒,莫要沖動。事情并非你想像的那樣。”
楚嘯鴻猛一回頭,氣喘吁吁地道:“左長老,你待怎講?”
左長老嘆一口氣,哀傷道:“還是由你的母親來告訴你吧。”
楚嘯鴻疑惑著,這才發現一位中年婦人正痛苦的看著他,是似曾相識。不過,娘不是早已去世多年了嗎?
那婦人正是莊紅袖。她和蕭城冽把楚亦非的遺體運到了斷恨谷。舊景依然,卻已是物是人非。蕭城冽已經默認事實,跪在地上,不曾起來。
莊紅袖細聲道:“孩子,此事說來話長。原本不該在今日向你提起,只怕不說不行。”于是就把前因后果,因緣際會,全部毫無保留地向楚嘯鴻道來。只聽得人心酸,說的人難過。
楚嘯鴻呆呆道:“這是真的嗎?”
他下意識地看向左右長老和牧姑,只見他們均點頭悲道:“所言無虛。”
莊紅袖流淚道:“你不相信我,總該相信他們吧。”
楚嘯鴻疑惑道:“你真是我娘?”
莊紅袖雙手伸出微微顫抖,哀哀道:“是啊,我的孩兒,我的小冽兒。”
楚嘯鴻的眼眸迷亂而遙遠,似乎整個人穿越到了另一個時空。兒時的回憶片段閃電般來回穿梭,侵襲到血肉里。他突然看到,親生母親的面容,赫然便是眼前的這位婦人!
“娘啊,這個小東西,軟軟的。”
“她是你的小妹妹凝兒啊,你以后要好好疼她。”
“嗯!我會是一個最好的哥哥。”
馬車。山坡。崩裂。顛簸。母親最后的呼喊。
他從昏迷中醒來,搖不醒母親,小小的身子蜷縮著,有些害怕,但是他忍住沒有哭。
他記得父親說過:“你是個男子漢,你要保護好你的娘親和妹妹。在你的親人遇到危害時要挺身而出,不要軟弱,害怕。記住,你要做她們的保護神!”
這些穿梭不了的記憶,頃刻間顛覆,回歸。
他盯著莊紅袖,突然跪下哭道:“娘,孩兒不孝,沒有保護好您。我曾經答應過爹,做你和凝兒的保護神,可是我沒有做到。”
莊紅袖淚眼婆娑的扶他起來,心酸哭泣道:“別說了,孩子!這一切都是為娘的錯!你叫我一聲娘,我就是立時死了,也心甘情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