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城冽輕輕的對毒手娘子說了聲謝謝，就頗為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這時，他沒聽到林柔的聲音，卻只聽蕭城凝一聲驚呼：“柔姐姐，你怎么了？”

聞言蕭城冽猛地睜開疲倦的雙眼，只看見毒手娘子軟癱床邊，七竅流血。

蕭城冽這才大駭，焦急道：“你怎么了？莫非葉落剛才打傷了你？”

他覺得自己的心臟幾欲跳出，疼痛無比。

毒手娘子凄涼一笑，哀傷道：“不是，想來是師父的‘紅衣丹’發作了。”

蕭城冽雖然心痛卻絲毫不知內情，只聽他迷茫道：“什么是‘紅衣丹’？怎么回事？”

“你還記得我說過殺了毒翁，就會危及我的生命吧。師父每月給我一顆解藥。”毒手娘子喘息著慢慢道。

蕭城冽淚眼朦朧，依稀記得她那天悲傷的樣子，原來她為了他，可以舍棄自己的命。

“我希望，希望你能原諒我的自私。如果不是，不是因為我的話，你不會到這個地步。蕭郎，對不起。”她以為，蕭城冽之所以會受如此之重的傷，是因為武功漸失，不敵刺客所致。她哪里知道事情的真正原委！

蕭城冽不停的搖著頭，流淚道：“不是，不是你的錯！你沒有對不起我！”

要說對不起，也應該是他對她說啊！平時自己都是怎么對待她的？若說她是自私的，那也只是因為太愛他。

“你不能死，你不會死，你知道嗎？不會的！”蕭城冽忍痛從床上滑落下來，緊緊摟住不斷流血的毒手娘子，那感覺似乎在抱著一件稀世珍品，一松手就會摔得粉碎。

“蕭郎，你的心跳強勁有力，你一定不會死的，答應我，好好活下去。”她的口中源源不斷地出血，使她幾乎無法言語，白皙的面容，手指都沾滿了血液，衣衫也是完全浸透，果真是血染紅衣。

大概她的血液都流盡了吧，林柔覺得身體輕飄飄的，那么輕盈。

蕭城冽用顫抖的手，不斷的拭著她溢出的血液，搖頭落淚道：“是的，我不會死，你也不會死的！你要支撐住，凝兒已經去請大夫了。”

“沒用的，師父的毒天下幾乎無人能解，再說已經來不及了。這世上我沒什么可留戀的，只是你啊，我那么，那么喜歡你，那么，那么舍不得你。能，能死在你，你的懷里，柔兒就，就滿足了。”她哽咽著，終于寂然無聲，瘦長的手指從蕭城冽臉上垂了下來。

蕭城冽無聲愣住，將女子抱得更緊，無知無覺中，濃厚的血從口中流出，和毒手娘子的血混在一起。分不清是誰的鮮血，像一朵迅速盛開到極致，又迅速凋零的花朵，顏色格外的妖艷，卻透著凄涼頹靡。

“你居然死了？”他喃喃，成串的淚珠落到毒手娘子的臉上。在他發覺自己愛上她的時候，她居然死了？

他的心突然痛得要命，好痛，好痛。心臟霎那間衰竭。要它何用，要它何用？要它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