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電話回家沒人接,打你手機也打不通,所以就早回來了。”老馬一進書房門乜正雄就開口說道。
老馬拿出手機一看,“不,不好意思,少爺,我手機沒電了?!?/p>
“那能解釋下這是怎么回事嗎?”乜正雄指了指放在桌上的相機。于是,老馬把今天發生的事向乜正雄說了遍,“這么說你覺得她不是她?”
“我也說不上來,只是天底下有哪個親生母親看到自己的孩子這樣還能武裝得這么好的?”老馬是看著乜正雄長大的,所以他知道,乜正雄現在越是冷靜越表明他在生氣。
“你說她叫張培?”
“是,是的。”
“我知道了,你出去吧。”
之后他拿起電話熟練的撥了幾個號碼:“程木,我要一個叫張培的女的的全部資料,一會我把她的照片傳給你。”說完也不等對方回答就啪嗒掛了電話。
傳完照片,乜正雄又拿起相機看了起來,自言自語道:“你這女人心怎么就這么狠,連自己的親身兒子都不肯認!”
當年他跟楚小蝶——也就是逝兒的媽媽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可算是青梅竹馬,兩人長大后很自然的結合在了一起,可結婚不久楚小蝶就好像變了個人似的,整天神色恍惚,像是有什么心事,問她總說沒什么,那時的他剛接管了父親的公司,很多事情都要親力親為,也忽視了對她的關心,于是在楚小蝶生下逝兒一百天后就離家出走了,只留下一張字條:
正雄,請原諒我的不告而別,別恨我,因為恨一個人會很痛苦,也不要找我,忘了我吧,帶著逝兒好好生活,在此別過。蝶兒
乜正雄托了很多人國內國外的找她,至今都沒有消息,所以在看到相機中這個熟悉的臉孔,又聽到老馬說的那些話時怎能不氣呢?!
第二天早上像往常那樣,一大一小爺倆坐在餐桌上吃著早餐,沒有多余的交談,偶爾聽到乜正雄翻看報紙的聲音,逝兒終于忍不住了,“爹地,我的相機。。?!?/p>
“相機我沒收?!?/p>
“那照片呢?”
“也沒收?!?/p>
又是一小段時間的沉默,逝兒在眼淚要流出來的前一秒沖到了樓上,然后聽到重力關門的聲音,馬嫂聞聲從廚房走了出來,“少爺,小少爺是怎么啦?”
“沒什么,馬嫂,最近一段時間別讓逝兒出門,更不準讓他見那個張培。我去上班了?!睕]等馬嫂說話,乜正雄就拿著公文包上班去了,他得趕著去看程木查出來的結果。
打開辦公室門,見程木已經坐在那悠哉的喝著秘書給他泡的咖啡了,程木聽到開門聲也沒回頭,徑自說:“還以為你今天會早點來的呢?”乜正雄也不理會,坐在老板椅上看起程木拿來的調查資料。
張培,女,F市人,27歲,曾在S市醒雨小說社當編輯,從今年開始成為醒雨的一位筆者,平日都在家寫小說。其父母都是F大學的教授,下面是寫了張培從幼稚園到現在的成長經歷。
“就這些?”
“人家家世簡單,清白,你還希望看到些什么啊?”
“可她跟小蝶真的太像了?!?/p>
“呵呵,兄弟,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可是世間無奇不有,長得相似也不無可能嘛?!?/p>
“感覺告訴我事情沒有這么簡單,除非她楚小蝶跟張培兩個人同時在我面前出現,不然我是不會罷休的?!?/p>
“或者還有個辦法。。。”
“什么辦法?”
“我們只要驗下張培跟逝兒的DNA不就知道了嗎?”
“嗯,這個主意不錯。”
“可是你要怎么弄到張培的DNA呢?”
“這個我自有辦法。程木,謝謝啦?!?/p>
“喲,今天是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哈哈,我們這么多年的兄弟不是當假的。好了,我要去補眠了,這幾天我再幫你從她的父母那邊查下情況,有空聯系哈?!?/p>
下午乜正雄拿著洗好了的相片早早的回家了,聽馬嫂說逝兒一天都把自己反鎖在屋內,也不肯吃東西,這可把乜正雄急壞了,他趕到家敲逝兒的門,可里面的小人兒似乎也沒有給他老爸開門的意思,乜正雄心想:都是那個張培的惹的,以前逝兒從來不會這么不聽話,可認識她才一天,逝兒就變成這樣了。
越想越火,高喊“馬叔,拿斧子來!”
“少,少爺,這不好吧,會嚇著小少爺的。”馬嫂在一旁但擔憂的說。
“他都有膽子把我關在門外了,還會怕我用斧子砍門嗎?馬叔,聽到沒?去拿斧子!”
“誒,是是是,我這就去找,少爺您先消消氣啊?!?/p>
說完老馬跑到倉庫間,不過他可不是真的下來找斧子的,而是打電話求救的,老馬心想:如果真拿斧子給少爺砍門了,那他們斧子倆的感情不得越來越惡化,要是讓老爺他們回來看到肯定要傷心死了。他先打電話給程木,可電話那頭卻說“對不起,您撥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庇謸芰似渌麕讉€跟乜正雄的朋友,可他們要么就不在國內,要么就是正在開會,唉,這下可怎么是好呢。
“請問有人在家嗎?”
“呀?!培培小姐,你怎么過來啦?”
“哦,剛才馬嫂打電話說有急事,讓我過來,可話還沒說完電話就掛了,我擔心出什么事就過來看看?!?/p>
老馬嘀咕道“這老婆子不是添亂嘛?!?/p>
“哦,培培小姐,沒什么事,老婆子剛剛去超市了,可能是你聽錯了吧。時候不早了,你還是先回去吧,一會我家少爺回來看到你,怕會讓他想到關于少奶奶的一些傷心事。”
“可是,剛剛馬嫂明明…”
“真的沒事,不好意思啊,害你大老遠的白跑一趟,正好少爺讓我給他找點東西有急用,不然我就開車送你回去了?!?/p>
“哦,沒關系,沒事就好。那你忙,我就先走了哦,替我問馬嫂和逝兒好。”
正待我要離開時,聽到一聲高喊:“馬叔,斧子找到了沒?”
隨后從隔壁大廳走出一個男人,他不是我在逝兒的照片上看到的那個男人嗎?也就是逝兒的爸爸嘍,而且馬嫂還跟在他的身后,我再看了看老馬緊張的樣子,肯定是出什么事了,不然他干嘛要騙我走?只見那男人看到我后就愣在那了,我也不理會,走到馬嫂面前,“馬嫂,出什么事了?”“是,是小少爺他。。?!?/p>
“老婆子!”馬叔終于反應過來,立馬跑過來阻止馬嫂繼續說,而逝兒的爹地還愣在那里。
見他們這樣,我就更加擔心起逝兒,也不知是怎么了,跟逝兒雖然才相處了一天,可我就是很心疼他,當我今天聽到馬嫂找我說有急事時,我首先想到的就是會不會是逝兒出什么事了,會不會又從家里偷跑出去找媽媽了,想到他可能會出什么事,我的心都會糾結在一起,說不出那是什么樣的感覺,只是想好好的疼他,保護他。
“好吧,既然你們不愿說,我就自己去看?!闭f完也不顧這是別人家里,我就往逝兒的房間跑去。到了樓上,我敲了敲逝兒的房門“逝兒,你在嗎?我是。。?!边€沒等我說完房門就打開了,一個小人兒抱住了我,然后我聽到了低低的抽泣聲,我急忙蹲下身,“逝兒,告訴培培媽媽誰欺負你了?”“是爹地”
“額?你爹地?”
“爹地他壞,沒收我的相機,不讓我看照片,不讓我見培培媽媽,嗚嗚嗚嗚嗚嗚…”
原來是這么回事,難怪老馬不愿馬嫂叫我過來呢,看來現在鬧成這樣就是因為我啊。
“逝兒乖,不哭了哦?!?/p>
乜正雄上樓后看到眼前的情景,他心里的火更大了,他幸幸苦苦帶到這么大的孩子,現在卻不理他反而跟個才認識一天的女人在一起親昵,他走過來拉開我跟逝兒,寒著張臉說:“滾!”
我就火了,是他把孩子弄哭的,現在跟我發什么火啊,“抱歉,我只會用腳走路,不如你先示范要人要怎么滾哈!”
“你!”
“你什么你,別以為你繃著張死人臉我就怕了你。逝兒才多大啊,你就這么欺負他,不讓他見我不說,還不讓他出門,還逼他學那么多的東西,他是人!而且還只是個孩子!”
“他是我的兒子,我也心疼他,可這么做都是為了他好!”
“好什么好,你這樣的安排有問過他是否愿意嗎?你知道他的同齡人現在都在干嘛嗎?那些小朋友的房屋里沒有那么多的跟他們年齡不相符的書籍,有的只有少兒圖書跟玩具,你肯定不能體會我昨天帶逝兒去游樂園玩時逝兒那種心情吧?但我能理解,那時的他就好像被剛被釋放出來的囚犯,人家小朋友玩得爛透了的玩具,逝兒卻不知道那是什么,剛坐旋轉木馬的時候他居然還會怕,你能體會人家小朋友嘲笑他時他的心情嗎?!你不會理解,因為你從來沒考慮過他,你甚至忘了他還是個五歲大的孩子,他需要關愛!現在你自己做錯了事,他只是這樣小小抗議下,你不知道反思,你就要砍他的房門!有你這么做爹地的嗎?”
“這是我的家務事,跟你無關!我自己的兒子,怎么教育他是我的事!”
“你的家務事我是管不著,可你讓逝兒受苦我就得管!”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讓他受苦了?!他住的,吃的,用的,哪一樣是那些只會玩玩具的小孩能夠擁有的?”
“你!朽木不可雕也!”
“罵完了嗎?該口渴了吧?馬嫂,去給少奶奶倒杯水!”這時我才發現兩老一少都一臉崇拜的看著我,“額?等等,這位先生,你認錯人了,我不是。。?!?/p>
“我說你是,你就是!馬嫂,還不快去給少奶奶倒水。”
“好的,這就去?!闭f完給老馬使了使眼色,抱著逝兒咻地一下跑走了。他們難道會凌波微步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