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以后，A大的很多學生都還能回憶起今天的事情來。

正午的陽光明媚中帶著幾分早秋的涼薄，大敞的玻璃門內，校花面目猙獰，十指死死攀在門框上，因為太過用力而讓指甲上的月牙白都泛起淡淡的青紫。

被瞪視辱罵的女生卻只是略沉了沉眸光，緩緩上前一步，抬手，微笑，啪地一聲悶響，鍍膜玻璃門應聲合上，張芊芊甚至還來不及反應，整只左手都被生生地夾在門縫內，骨頭脆響聲清晰可聞！

即使疼得立時煞白了俏臉，卻已然沒人能看得見，外面的人只能隱約看見里面慌亂的人影在忙活著將門打開，那凄厲的哭喊聲早早劃破這一瞬的寧靜。

“這是替流年還你的。”清歌輕抿著唇瓣，對著終于被人七手八腳推開了門而解救下來的張芊芊淡然低語，后者青白著小臉，疼得說不出話來。

女生挑了挑眉梢，又半轉過頭看向在步步后退的林鶯。

“林氏這個月的財政公布中，究竟摻雜了多少水分，你要是有時間，可以打電話回家慰問一下，”她把頭一偏，露出一個溫柔可人的笑容來，一對梨渦深深陷下，無害而善良：

“千萬別后知后覺到……無家可歸，成了和我一樣的……賤種。”

心里不受控制極微地抽了一下，賤種……是么。

這個詞，十一歲以前，它就像是一個標簽，一直牢牢地粘在她的身上，從最初的惶恐無助到后來的不為所動，她的人生是最濃縮的歷劫，所以她信宿命卻也從不承于宿命。

也許是因為這樣霸氣的挑釁和警告終于讓人感受到了女生難得的怒氣，除開呆滯著不敢接話的林鶯等人，細微的嘈雜聲竟像是一瞬燒開的沸水，哇啦啦地突然就冒了頂，滿爺三人也總算回過神來，流年更是紅了眼眶，撲身而來抱住清歌的胳膊，感動得淚垂滿面：

“清歌啊！我感動我感動我感動了嘛！”

滿爺捂著漢子心呻口今：

“我家小清歌竟然可以這么帥，小爺我徹底圓滿了……”

鋒哥含淚感慨：

“生也可忍，熟也不可忍，清歌美人兒實乃女中豪杰也。”

張芊芊一行人站在門內，牙關緊咬，卻是半晌也說不出任何反駁的話來，她信，她信許清歌會在斗不過她的時候，直接搬出她的外公來，她信，她還信這個許清歌注定會是她今后的一個絆腳石！

“都散了吧。”清歌斂眉，細軟的聲線有種渾然天成的女王范，“今天事情到此結束，還有，以后有任何看不慣我的人，請直接找我。”

回宿舍的路上，清歌和程一諾走在前面，滿爺三人遠遠地跟在后面竊竊私語，好像是要即將把女兒嫁出去似的興奮。

“嘖嘖嘖，光看背影，我家小清歌和程三少就已經很是絕配了啊喂！”

鋒哥流年與有榮焉地點頭，又走了幾步，流年擔憂地皺起眉來：

“我總覺得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發生……”

兩人一聽也沉默了，清歌向來與世無爭，這一次公然挑釁所有人，是擺明了將事情都攬到自己身上了，四年的大學生涯才剛剛開始，沒人能預示到將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