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范以農帶夢三斤填好志愿送她回家后就回公司了。夢三斤獨自待在家里,一想到到未來可能不一樣的人生就興奮不已。她歡快的跑上樓,收拾了一下房間,然后背上包出門去了。她要把這個消息告訴爸爸。
值班的獄警認得夢三斤,很少有這么勇敢的孩子敢把親生父親關進監獄的。
“叔叔好。”
夢三斤禮貌的鞠躬行禮,心里多少有點緊張。有一個月沒來看爸爸了不知道他過的怎么樣。上次見他時臉色倒好了不少,沒有機會沾酒應該會慢慢好起來吧。
她坐著,等著獄警去把爸爸領來。
夢三斤已經想不起來爸爸為何酗酒了。感覺她還在娘胎里時爸爸就已經是個醉漢了。不過依稀記得媽媽曾說過,爸爸也有過好的時候。
他是從別處遷來美麗城的,剛來時做點小本生意,日子還算寬裕。只是后來,好像是出了車禍,撞了人什么的,賠了不少錢。不過那還不是重點。爸爸本來打算重振旗鼓的,可卻被朋友騙光了積蓄,這才徹底消沉了。
如此想來,都是那個朋友害爸爸這樣的呢。
夢三斤嘆了口氣,抬頭看著墻上的時鐘,怎么這么久也不來,難不成——就在這里,剛剛的獄警匆匆跑來。
“三斤不好了,你爸爸他——”
夢三斤嗖的站起身來,“我爸爸怎么了?”
見夢三斤嚇得臉色蒼白,獄警咯咯的笑了。
“你爸爸啊——好著呢。”
夢三斤氣煞,鼓鼓臉道,“叔叔——你也太頑皮了。”
獄警笑笑道,“是你爸爸想逗你,我只是配合一下。”
話音剛落,穿著囚服的父親笑盈盈的走進來坐下道,“你一個月不來看爸爸,我還以為你不要爸爸了呢。”
夢三斤見爸爸氣色不錯松了口氣,“對不起嘛。我有事才沒來的。你怎么樣,身體沒有不舒服吧。”
爸爸笑盈盈的看著三斤,感慨道,“從來就沒有這么好過。”喝了這么多年的酒,醉了這么多年,把自己搞的人不像人鬼不像鬼的,實在有愧于妻女啊。
夢三斤嘻嘻笑道,“爸爸,告訴你一件事情啊。我說不定能去上大學呢。”
爸爸眉開眼笑道,“瞧你,錄取通知書收到了嗎?還沒有十足的把握就高興這樣啦。當心希望落空。”
“不會的。”
夢三斤搖搖頭,因為范以農就是這么保證的。
“爸爸,等你出來,我們就離開這里,去個沒人認識我們的地方好好開始。你說好不好?”
爸爸點點頭,“好啊,要不我們一起回老家吧。我都離開二十多年了,也不知道那里怎么樣了。”
“嗯,那就這么說定了。還有一年半,堅持就是勝利。”
夢三斤起身擺勝利的姿勢,逗樂了爸爸跟一旁的獄警。
爸爸笑著咳嗦了幾聲,夢三斤趴在玻璃墻上急切的問道,“怎么咳嗦了?”
“沒事,大概是前幾天著涼的緣故。”爸爸揮揮手,笑盈盈的看著夢三斤,“你若是有事情就不能來看我。我在這里一切都好。倒是你,一個人生活不容易啊,何況你還小。對了,若是錄取通知書來了,你的學費怎么辦啊。我那存折里的錢還有嗎?”
夢三斤忙道,“有的有的。你放心,我都藏著呢。我聽同學說,以我的情況是可以申請政府助學基金的。我回頭找班導,讓她幫我弄點申請材料。”
“好,那就只能麻煩你班導了。”
夢三斤咧嘴笑著本想把范以農幫助自己的告訴他的,可不知怎么的卻說不出口了。爸爸可能接受不了自己的女兒動過那種陰暗的念頭吧。
“爸爸,你一定要好好的哦。”
“嗯,放心,無論如何我都會好好的。”
父女倆笑盈盈的看著彼此。眼眸里含著各自的歉意。為父的沒有盡到養育的義務而作為女兒卻將父親變成了階下囚。
可事實已經發生,誰也更改不了結局,唯有等著上蒼大發慈悲,好讓這家人破鏡重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