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以農獨自站在書房的窗邊,出神的望著陰沉沉的天空。
剛剛陪夢三斤看完爸爸,回來后就陷入了莫名其妙的記憶碎片中。如果記憶沒有出錯,那么曾在很多年前見過三斤的爸爸。
范以農用左手抵著右手手肘,微微低頭輕咬右手食指的第二關節。依稀記得那是一個下著小雨的日子,自己遇到了車禍,是三斤的爸爸把受傷的自己送進了醫院。
雖然是二十幾年前的事情,但今天一看到三斤爸爸的臉就想起來了。尤其當他得知三斤被打的事情后那一臉的緊張模樣跟當年一模一樣。
轉身走出書房,疾步來到樓下夢三斤的房間里。她正坐在地上對著那張錄取通知書傻笑,范以農見狀無奈笑道,“還沒看夠啊。”
夢三斤笑嘻嘻的,抬頭看著范以農,拉拉他的褲腿道,“真是謝謝你啊。要不是你我不會有今天的。”
范以農席地坐下,摸摸看著夢三斤的腦袋道,“謝謝的話就不用多說了。不過我要告訴你一件一定會讓你驚訝的事情。”
夢三斤跪坐在他跟前問道,“是什么?”
范以農伸手摸著她的腦袋認真講道,“我啊小時候出過車禍,是你爸爸救了我。”
夢三斤一愣,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我爸爸救過你?”
范以農笑著點點頭,“所以啊,我現在為你做的根本不算什么。”
夢三斤卻皺著眉頭推開了范以農的手,“你該不會搞錯了吧。我只聽媽媽說爸爸出車禍撞死過人,可沒聽說他救過人。”
“那一定是你媽媽忘記告訴你了。”
夢三斤一臉狐疑道,“你確定?”
范以農笑笑道,“我很確定。是你爸爸抱著我去醫院的,后來還來看過我幾次,我怎么會記錯呢。”
夢三斤只覺不可思議。若這是真的,還真是有緣了。只是——“奇怪,你小時候怎么會在西區?我爸爸一直在西區擺攤,可從來沒去過別的地方。”
范以農微微一笑,最終還是打開了那扇被封存多年的記憶之門。“我說,我小時候在西區生活過,你相信嗎?”他認認真真的看著夢三斤。在她還沒有出生時候,他曾在西區有過短暫的生活。“那時候西區雖然貧窮但還不至于像今天這般破敗不堪。我記得西區附近有個植物園,叫——”
“萬花公園?”夢三斤笑盈盈的看著范以農,沒想到他說的是真的,莫名的變得興奮。
“啊,就叫萬花公園。”范以農點點頭,“我還記得那里有很多合(歡)樹。”他不肯想起的往事不知不覺浮上腦海,心情也變得惆悵起來。“那里的樹還在嗎?”
夢三斤用力點點頭,“在啊,都挺好的。尤其是園里的合(歡)樹要比美麗城其他地方的都漂亮。”
范以農淡淡一笑,摸摸夢三斤的頭道,“你可真了解啊。”
“我經常去啊。”夢三斤眨巴閃亮的雙眼,興奮的說道,“你真的在西區生活過啊。”
范以農肯定的點點頭,盡管曾經一度想要抹去那時的記憶但如今在夢三斤面前卻選擇了坦然面對。好像這樣可以拉近彼此的距離。
夢三斤直起身子撲進他懷里,嘆息道,“真是太神奇了——沒想到我們還在同一個地方生活過!”
范以農笑盈盈的抱緊了她。自己跟她的相遇似乎冥冥之中早有注定。
夢三斤吐吐舌頭趴在他肩膀上變著聲音道,“那看在我們曾經差點是鄰居的份上能帶我出去吃嗎?”
“怎么了?”見她不說話,范以農很快就明白了。多半是汪茗煙的緣故,她就像幽靈一樣飄蕩在房子里,實在很影響心情。“好啊,想去哪里吃?”
“嗯,就去你第一次帶我去的地方。”
“好的。”范以農抱著夢三斤站起身來,“不如我們去外面住段時間。等仙女走了我們再回來?”
夢三斤抿嘴笑著用力點了點頭。當然好啊。再好不過了。
范以農放下夢三斤,“快收拾一下行李,我們十分鐘后出發。”
“好呀好呀。”
夢三斤打從心底樂開了花。邊哼著歌邊收拾起行李。本來東西不多,可加上男神買的那些東西就有點塞不下了。她費了好大勁才把行李箱的拉鏈拉上。
將通知書收進背包里,看了一眼房間,在心里默默道別,再見了,我可愛的床。她抬手揮揮,然后拖著箱子走出了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