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書亭醒來的時候,心情平復了不少。
時允謙坐在病床邊,雙眸沉靜,不知道在想著什么。
昨天會那么激動,一部分是因為情緒不好,;另一部分是因為生了病才會那么肆無忌憚地發泄自己的情緒。要是平時,她絕對不會這樣把自己心里所想的全部倒出來。
這傷口撕裂的樣子,真的讓她覺得自己很不堪,恢復清晰的意志之后,真是恨不得把自己給掐死。
她想,這么多年來,她好像很少做出這樣的表情。無奈,不知所措。
尹書亭舔了舔自己干裂的嘴唇,“昨天……對不起。”
“無妨。”時允謙的薄唇掀起,淡淡的回復。
“你很喜歡她,對吧。”為了延緩尷尬,尹書亭只能干巴巴地問出這句話,但好像有潛臺詞,“我會放棄你的,但不是現在。”
這句話好像還是有其他的意思。
“不對。”她閉了閉眼,“我說的就是現在。就現在。”
“嗯。這個決定是正確的。”時允謙抿唇,點點頭。
他就是這樣,其實,很少的事情他會記在心里不放,也不是那種揪辮子的人。尹書亭看著時允謙默認的表情,漸漸的放松了,也沒有剛剛那么拘束了,隨意的躺下。
“吊完這瓶葡萄糖,我們就分道揚鑣吧。我已經定好了機票。”
“去哪?”時允謙有些詫異。只是做一個放棄的儀式,沒必要老死不相往來。
尹書亭覺得自己還是有點累的,看來這瓶葡萄糖必須吊完。
“傻,我去完善我自己。”
一位偉人說的話。她似乎在夢中想清楚了。人生,就是要完善自己。
她過去的26年,都做了什么?
好像是,追求名利,滿足虛榮,拋棄了自己愛的人,為了往上爬不惜以自己的身體為代價,對人苛刻,冷傲待人。
“這樣一數,覺得我招人喜歡才怪。”果然是毛病多到數不清。
“嗯?”
“沒。”尹書亭用輕輕的嗓音回了時允謙一句。
費朵朵,好像真的比她好很多。她畢竟沒有那么多的魅力讓人家被她甩了還念念不忘,何況都過去了那么多年。
每個人生命中都有很多過客,有多少的時刻都在充當別人的過客。
應該她也是人海中的一個泛泛之輩。
“我下午飛機,你來送我吧?然后,好好去追那個你要守護的女孩。”她也不是多么會死纏爛打的人,雖然她很不肯承認自己死纏爛打過某些人。
仿佛就一場夢,她想通了好多。時允謙點頭。
室內靜默,無人再說話了。
下午三點,如尹書亭所說,她早早的就收拾好自己的行李了,就是等著什么時候把自己的心也收回來,她就該走了。
上飛機之前,尹書亭嘰嘰喳喳的和時允謙說了一堆自己以后的計劃,以后怎么沿街找工作怎么找一個15平米的房間自己過活。就和小說女主角一樣,那樣打拼。
“對了。要是費朵朵的書出版了,給我寄幾本過來。讓她自己寄。”尹書亭笑著,消失在了入機口。
一如之前的灑脫,他好久沒有見到她這么灑脫。就這樣慢慢的消失在自己的面前,然后去了另一個陌生的國度。
很多時間中的過客,交給了你什么。然后就這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