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在復讀的過程中，葡萄也有一個追求者，在劉子所不能相陪的那段歲月里，追求者很好地取代了劉子的地位。

追求者和葡萄是同桌，追求者和葡萄的成績旗鼓相當，最終追求者和葡萄約定考到同一所學校，最終他們成了我的學弟學妹。

大二的時候，我正因為喜歡上體育系的學長而傷神，為了減肥每天晚上都要去操場跑步，而操場與小樹林又恰恰是情侶高調秀恩愛的主場，我在跑步的時候看到戴著一個耳機聽歌的葡萄和追求者十分詫異。

葡萄看到我也慌亂了一下，她還是叫了我一聲，妞兒。

我尷尬地停下來等她說話。

她坦然地介紹追求者給我，這是我老同桌，我們現在還在一個班級，是不是很有緣分？

是比劉子你倆的緣分多一些。

葡萄沒再說話，我又繼續跑步，只是隱隱覺得這個葡萄不太像當初我見到的那個葡萄了，也許是眼睛變得不再像劉子口中的黑葡萄了，也許是身邊有了我不認識的男孩子了。

總而言之，言而總之，我覺得她變得很陌生。

五

我問劉子知道不知道葡萄有個追求者。

劉子愣了一下，馬上又笑嘻嘻地說，你操那么多心干嘛，我還有一大群追求者呢，這都是小事。

我也附和著說小事小事。

直到劉子慘兮兮地給我打電話說葡萄跟他分手了。

劉子只說了一句好，然后加了一句，既然你要離開，那就沒必要祝我幸福了。

后來劉子找我吃飯，他喝了很多酒，他問我，妞兒，你說我是不是有點傻，我報一所這樣的學校，現在我媽提起我還咬牙切齒的，她高升了回頭一腳就把我蹬了，我總覺得有些氣不過。

我說，這都是你自愿的，你報考的時候我就跟你說過，要好好考慮，畢竟年輕的感情太過動蕩。

劉子又仰頭喝酒，眼睛特別紅，他又醉醺醺地說，你知道嗎？我算是懂了，千萬不能把你的前途都押在一份前路不知的感情上去，如果感情沒了，你還能有一份光明的前途，還不至于到最后一無所有。

我說，你說的對。

劉子忽然就哭了起來，他說，她們女生是不是都這么善變，是不是看我賠光所有才能證明她們的魅力？然后再假惺惺地說一句祝你幸福就成了？她們以為一句祝你幸福就能彌補所有的傷口嗎？她都走了，誰還會幸福呀？至少那個節點上，我不會幸福，一點都不幸福！

我弱弱地說，我不是這樣的。

劉子揉揉我的頭發笑，我差點忘了，你也是女的。

六

如果這段感情可以這么干脆地畫上句點那也不失成為一件好事，至少在接下來的兩年里，以劉子的姿色，他談個幾段感情還是綽綽有余的。

只可惜，在葡萄祝劉子幸福六個月不到的時間里，葡萄覺得劉子長得好，又有錢，最關鍵的是對她好，于是巴巴地跑回來，鼻涕一把淚一把地說，劉子，當初是我太年輕。

劉子在猶豫，葡萄就給我打電話，她說，妞兒，你是劉子最好的朋友，我是真的很想和劉子在一起，你知道嗎？當我從考場上走出來，看到劉子的那一刻，我覺得所有的光芒都落在了劉子身上，我想，他一定就是上天送我的天使。

我在電話這邊輕輕說，可是你又把他送回去了。

葡萄不再說話，開始哭，我聽著難受就把電話給掛了，不一會兒，手機又響了，接了之后又是葡萄的哭聲。

葡萄整整哭給我聽了三天，我晚上關機，她不知道從哪里弄來了野人的電話，野人被吵醒了就把我揪下床，打我一頓之后就把手機放我耳邊，我終于神經衰弱了。

在我還沒開口勸劉子的時候，劉子就已經舉手繳械了。

我質問劉子的時候，劉子只是低頭囁嚅地說，她都說了嘛，當初是她太年輕，還不懂什么是真正的愛情，妞兒，路還長，我還是想要她在身旁。

我說，作死吧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