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
所有的自食其果都源于自作聰明。梅子沒想到,白豆腐竟然真的和杏花在一起了,而要命的是,兩個人貌似還是一副很甜蜜的樣子。
由于白豆腐和杏花在一起,梅子理所應(yīng)當?shù)厥チ宋ㄒ坏娘埌椋找粋€人奔波在餐廳與教室的路上。
由此可見暗戀不僅是一場孤單的心事,當暗戀對象挖走了你的摯友,你的孤單是由內(nèi)到外生生不息的。
白豆腐經(jīng)常和杏花并排在操場上繞圈子。梅子打飯回來的時候,兩個人會遙遙地給自己打個招呼,梅子會停住腳步,看著嬉戲玩鬧的兩個人,心忽然覺得很疲憊。
又一次在操場尷尬地相遇,彼時,杏花和白豆腐正在吵架,看到梅子過來,杏花拉著梅子的手頭也不回地就走。
梅子輕輕地問,怎么了?
不過是從些無關(guān)痛癢的小事,杏花分析出來他不愛她的結(jié)果。
于是,一個覺得對方無理取鬧,一個覺得對方見異思遷,雙方只站在自己的立場,沒有任何理智地唇槍舌戰(zhàn)起來,直到白豆腐吼了一聲,鬧夠了沒,杏花眼淚盈盈,說出分手。
梅子皺著眉頭問,你真的要跟他分手?
杏花紅著眼圈,低著嗓音說,我不知道,你去問他。
五
因為杏花和白豆腐的戀情,梅子和白豆腐的關(guān)系從梅子單方面的勢如水火,變成鐵哥們兒。
梅子勸了幾次,白豆腐卻是打定主意要和杏花分手,沒有絲毫回旋的余地。杏花倒是沒哭沒鬧,只是安安靜靜地過著該有的生活。
日子像是這樣平靜下來,可梅子那顆不安分的心卻日益膨脹起來,梅子想,也許他們不合適,也許自己才是白豆腐最對的人。更何況,白豆腐對梅子真的很好。
學(xué)校制定了新的分班政策,每次大考之后都會依照成績分班。
白豆腐的功課很好,每次梅子有不會的題目,白豆腐可以用整整一節(jié)課的時間耐心為梅子講解,明明一遍就可以理解的題目,梅子卻因為心神不定要聽上兩三遍。
心懷歉意地看白豆腐一眼,白豆腐卻只是風(fēng)輕云淡地說一句,你懂了就好。
梅子的心就這樣被感動了。她覺得白豆腐多少是有些喜歡自己的。小心翼翼地喜歡著那個人剛剛好也喜歡自己,這該是一往無前的懵懂心動的青春時光中最值得慶幸的事情了。
為了回報白豆腐的喜歡,梅子覺得自己應(yīng)該用更大的熱情去好好喜歡這樣一個少年。
六
久違的爭吵導(dǎo)火索是白豆腐與文科班一個女生的頻繁的互動,以及一夕之間流言四起,滿城風(fēng)雨。
梅子很慌亂。特別是看到白豆腐背著崴了腳的女生去醫(yī)務(wù)室的時候,梅子想都沒想,就跟著一起到了醫(yī)務(wù)室。很尷尬地與白豆腐四目相對,啞啞說了一句,我最近經(jīng)常頭痛,來買點藥。
白豆腐點點頭,正巧醫(yī)生過來,白豆腐忙活著去問女生的腳要不要緊。
梅子轉(zhuǎn)身就走了,夏天與秋天的交界點就是在她轉(zhuǎn)身的這一刻吧。
梅子重新走回操場的時候,一股子冷風(fēng)吹過來,裸露的胳膊上起了一層又一層的雞皮疙瘩。
后來,下了一場雨,葉子七零八落地掉了滿地。那天之后,很少有人再穿短袖。梅子也很少再問白豆腐問題。
少女糾結(jié)的暗戀和擰巴的心事,密密麻麻地擠進了日記本里。
白豆腐回過頭隨手拿起梅子的日記本之后,梅子像是一頭發(fā)怒的母獅子,嗷嗷地就開戰(zhàn)了。白豆腐顯得很無辜,還探探梅子的額頭,你怎么了?
梅子抽抽鼻子,黑漆漆的眼睛盯緊了白豆腐,有沒有人告訴你,其實你很討厭?
白豆腐收住不正經(jīng)的笑容,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梅子的眼淚簌簌地往下掉,對啊對啊,我就是神經(jīng)病,那你呢?你又好到哪里去。
白豆腐搖搖頭說,還是等你病好了再說話吧。
那一刻,梅子如同一只刺猬一樣,非要豎起滿身的刺把對方和自己都刺得滿身鮮血淋漓才肯作罷。她歇斯底里地說,你說你那么輕浮,你這輩子能找到真愛嗎?
白豆腐回過頭,咬牙切齒地說,找不找得到和你有毛線關(guān)系啊?你誰啊你!
梅子不再開口,只是紅著眼掉眼淚,后來兩個人和好之后,白豆腐還多次開玩笑,真心覺得梅子的眼睛像是連了個漏水的水龍頭。
梅子暗淡著眼睛想,眼睛連著的是一顆很喜歡很喜歡你的心啊。